第一百八十四章先扬后抑

世界旅行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你所受的折磨,回忆着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和。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明明是这么哀愁的语句,满头银发的奶奶的却笑的跟星一样明亮,周星星看的是一脸懵逼,

“奶奶,这北岛的诗不应该是悲伤的?你怎么???”emmmmmm ,

“孩子,我这可不是疯了。而是想到当时他给我读这首诗时,那眼神温柔极了。就像现在这样,懒懒的月光爬上窗,幽幽微醺淡淡的咖啡香,恍然他还在我身旁,笑容是那么温柔,告诉我说呀,打开故事书该翻到了下一页……虽然,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10年,但这些回忆难道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儿?”本是回忆中,突然急刹车问周星星。

“啊是是是,”原本在暗搓搓觉得被虐狗的周星星,突然被cue,不管三七二十一回答是对可以反正绝对没错,

“孩子呀,你很敷衍,或许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其中的甜蜜吧,抱歉呀,我真的不想让爱情的光芒刺伤你,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活这么长,几乎每个朋友的葬礼我都去参加了,这对我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点。我只能靠仅存的那么一点美好来不断温习。”

“诶,你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有点残忍呀,”对呀如果自己活的足够长,那么不可避免自己也会迎来这种结果,“与其以后这么痛苦,还不如多结点仇家。这样晚年时将会迎来一个又一个喜讯呀。”周星星真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逆向思维点赞。

“……孩子不是奶奶吓唬你,就像你刚刚说的,结那么多仇家,怕是活不到晚年吧。”奶奶把老花眼镜拉下来瞅了周星星一眼,戴上,幽幽说了一句警告。

“……”好吧,真有点道理,“不过奶奶,我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恰恰相反,其实我在恋爱呢,应该算是热恋中,只是吧,人好像是贱的,围墙里的人想出去,围墙外的人想出来。我甚至在想呀,像我这种快乐主义至上的人,宁愿耗损自己去爱另外一个人,这算不算是一种铤而走险的浪漫呀?”周星星关在蟠桃园里,除了和李云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以外,就是在想一些他和王萌萌未来的事。

“作为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坟墓的人来说,喜欢另外一个人理应是一件快乐的事,更不应该成为一种负担……”

“不是,奶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她是负担,而是我,我自己没想明白,如果真的爱下去,以后我比她先离开了怎么办,以后她一个人有什么事,没有人在身边怎么办?还有她缺钱了怎么办?”

“孩子,死亡是什么?”拿着故事书的奶奶突然把眼镜摘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周星星。

周星星被奶奶这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奶奶你问的是认真的?”

“嗯,回答我。”很认真点了点头。

“额,死亡指丧失生命,生命终止,停止生存,是生存的反面。哲学上说,死亡是生命(或者事物件)系统所有的本来的维持其存在(存活)属性的丧失且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的终止。”

“……听君一席话,浪费10分钟。孩子呀,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呀,”这不很明显的抒情环节?怎么就硬生生变成了走近科学了呢?

“最近呀,除了作孽,啥也没做。”周星星也接近自暴自弃了,可能把天聊死说的就是他吧。

但奶奶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被周星星带着节奏走。“我曾经问过他,死是什么?我依稀还记得他当时,蹙了蹙眉头,想了一会才说……”

—死是什么?

—这可真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就当做是暂时离开的意思吧。

—那多久回来呢?

—也许很久。

—我乖乖上床睡了一个午觉,你就回来了吧?那我坐小镇的火车,从第一战坐到最后一站,你就回来了吧?那等到我乖乖听你话,把屋子收拾好,你就回来了吧。那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你就回来了吧?你说过的每个冬天都给我做新帽子。那等到我种的树苗长成大树,你肯定就回来了吧?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在我问这一通话以后,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他并没有选择骗我,而是告诉我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尽管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再也看不到我,但你会感觉到,我在安静的陪伴着你。你看不到我,我却未曾远离你,你要知道,我永远爱你,你能感觉的到。”说着说着奶奶竟然有些湿了眼眶,“我总在想,如果他能活的久一点,那么我们就能爱的更多,这样我也就不会只能靠着这点记忆来反复品味了。”

“奶奶,您没事吧?”眼泪永远是女人的杀手锏,无论是风华正茂的小姑娘还是风烛残年的老妇人。

“可是,他骗了我,世界上睡得再久的午觉,也有醒来的时候。再长的旅行,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再冷的冬天,也能等到过去的时候。再嘈杂的时间,也会有安静的时候……可是,只有死亡,越等越远,我甚至害怕,再过些年我即使带着老花眼镜也看不见书了,拿起故事书也回忆不起来他讲过的梗,甚至可能我都想不起他了,那可怎么办呀?”奶奶并没有理会周星星说什么。

为了能够帮助奶奶,周星星只好先扬后抑。“奶奶,我看过一本书描写了关于相爱的两个人分开,如果每个人都是小星球,那么失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我也知我再也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但是奶奶……”没等周星星说完,这个奶奶便感动涕零的道谢了,

“谢谢你孩子,我很感动……”安慰的道理和话,我都懂,只不过人在脆弱的时候,除了柔软的话,我们什么也听不进去。

“奶奶。我没说完呢。”周星星一脸严肃的说,

“我懂的孩子,你想说的我都懂。”奶奶微笑摆手示意自己都懂,“你是个好孩子……”

“不是,奶奶我的意思是,但是奶奶我觉得这句话并不符合实际,让你如此恋恋不忘的感情,你想过没有,这并不能说明他有多好或者爱情有多美好,这可能是因为不了了之或者半途而终,在科学上来说,这种心理叫:未竟情结。来奶奶,我给你普及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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