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小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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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的。你可能是前段世界太敏感了姐姐,毕竟在生死边缘走一趟的人,都会对生活有很多新的认识嘛。”太上小君安慰她。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嗯嗯,是的。你别想太多,”王萌萌拉两把座椅出来,还把遮阳伞打开了

“你,哪里来的遮阳伞啊?”王萌萌惊讶于太上小君的操作。

“这个啊,是金池长老从人家卖椰子的老板那里借来的,所明天要去沙滩上看美女。”对于他们这种贼心不死为老不尊的行为,太上小君当然是替天行道把他们一切“作案工具”都没收到房间里。“我当然不能让他们丢了我们神仙的脸啊。”

“好吧,”

“不过萌萌姐,你说你们去的古镇那么美,为什么星星哥带我们来这里团建啊?”愤愤不平,就是舍不得把好地方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可能他主要目的还是出来办公的吧,”王萌萌虽然不满他这种就连度假都工作的状态,但是这说他也不听阿,

“谁说不是呢,他一来就拉着阿泽出去了。我猜啊是去看人家的度假村设计什么的吧。”

“嗯嗯。”

“那我不管,既然我去不了,那你给我讲讲总行吧。”太上小君晃王萌萌的胳膊,“姐姐。你给我讲讲呗。”

“好的,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去自己体会一下,如果有机会,别像我一样那么着急。要慢慢体会四季变换。”

“嗯嗯。你说吧。”

“听我们民宿的老板娘说,小镇历史悠久,那些老房子、旧街皆是历史。从前此处是舟车繁华之地,人烟鼎盛,现在也依然如此,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她家在河边的一座旧宅里。木砖结构的旧屋子非常结实。屋子很大,大门朝街是铺面,进去是天井,再进去是厨房大厅,再后面是房间和一个极小的后院,院里种着月季花和牵牛花。紧挨着后院的,是潺潺的河。在房间里可以嗅到河里水草的气味,能听见雨水落在河面上的声音——那声音清而净,我喜欢那声音……”仿佛闭上眼又可以回到那个温润的水乡。

小镇的夏天很热。白天烈日当空,阳光如火,蝉鸣阵阵,但河水却清凉如薄荷。河上有一座老石桥,桥边生着构树,树叶浓密,树下落着几枚构树深橘红色的果。有人在构树的绿荫之下坐着,卖西瓜。那切开的红瓢西瓜红得透透的,那是夏日里骄阳下无声的诱惑。

“我忍不住,买了一个大西瓜。那青翠的大瓜十分沉重,我停停走走、停停走走,终于把这瓜搬运到家。那天老板娘回乡下去了,星星和老板出去看另一间民宿,我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做饭……”

后来星星回来看到我拽回来的这个大瓜大吃一惊:“这也太大了!你怎么拿回来的?”

“嘻嘻,我就这样搬回来的啊。”王萌萌邀功似的。“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周星星责怪她说道,“以后这种体力活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提,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过两天就得喊疼叫苦连天了。”

后院有压水井,王萌萌打了一大桶井水,把西瓜浸在桶里。晚上,月亮升上来的时候,周星星和王萌萌在后院里吃西瓜。她点了一盘蚊香,蚊香暗而沉的气味和西瓜清新的气味、月季花的甜香的气味绞在一起,浮动在他们周围。“在远远传来的电视的声音和不时出现的狗呋声中,我能隐约听见河流的声音。”

“哇,这种夜生活也太美好了吧,我怎么感觉比啃鸡爪吃麻辣小龙虾更有诱惑呢?”说到小龙虾,

“小吃货。”王萌萌刮刮太上小君的鼻子,继续说道,“你还小,不知道所有好吃的已经在暗中标好了热量。”

“……什么?”

“没什么,继续说小镇,想听吗?”王萌萌转移话题,人难得糊涂,是一种幸福,

“想,当然想。”重重点点头,拿起冰冰凉凉的奶盖嗦一口。

小镇的夜平淡而宁静。镇上的人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不到十点,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开门看,只看到寂寂的黄色的路灯光洒满路面,不远处别人家的旧楼的窗户里透出一窗柔柔的灯光,我想那灯光下一定有一家人,男人懒洋洋地看球赛,女人在厨房洗碗,孩子在房间里写作业……总之是很家常,却又充满温情的。……

“有一晚,我躺在后院的摇椅上听京剧,京剧咿咿呀呀的唱声轻轻推开静静的空气,在夜色里摇曳开去,激起一圈圈细细的涟漪。那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老了,经历了人生的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成为了一个心无波澜的老年人。心无波澜是种幸福。我在摇椅上摇过来又摇过去,叹息着对老板娘说:“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无波无澜,无喜无悲。”她冷静地提醒我:“这是不可能的。”……”王萌萌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老板娘才发觉她是一个特别不一样的女人。她一向冷静理智。几乎是她认识的最冷静的女生了,总是不动声色。她皮肤白皙,单眼皮的眼睛非常清冷。她的头发剪得极短,一边耳朵打有三个耳洞,有时候会带三个很细很小的银耳环。那阵子她还抽烟,空闲时候爱读一本《电工基础知识》。她喜欢打篮球……

“等等,你刚刚说她,看电工基础知识????”什么操作?这么惬意的生活,竟然还能看的下电工知识???

“是的,而且。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她一直在致力于增肥。甚至研究了不少的催肥秘方。”这是一个神奇的姑娘,总觉得哪里见过。

“你能想到大热天,她在家里根猪脚让我吃:“你吃了可以长胖点。”她满怀爱意地对待那个猪脚,为它洗澡剔毛后放进一个大沙煲里,用井水、生姜、冰糖、生抽老抽伺候它,再用小火慢慢炖——炖的时候她就守在猪脚身边,阅读《电工基础知识》。这样的猪脚时光我总是耐不住,要跑出门去,去镇上逛街,去玩……”

小镇上有不少店铺,有些店铺王萌萌从前没有接触过,比如饲料店、棺材店。逛一圈回来,便要与她谈谈逛后感:“饲料店里有猪饲料卖,双胞胎猪饲料、新希望猪饲料、猪师傅猪饲料。我吃上一袋,自然就肥胖了。”又告诉她:“镇上有个棺材铺,出售大棺材。他们还发小广告,小广告上写着,有大棺材出售。我感觉接到小广告的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吧。”镇上有卖米酒和烧酒的小酒铺铺子里放着好几口大酒。

“空气里流淌着酒香,走近那酒铺,酒香扑面而来,使人陶然欲醉。我在店里尝了一小杯,觉得那是好酒,入口清醇柔和,芳香甘冽。我想起亦舒小说里提到过用漏斗把酒灌到西瓜里去,于是买了一斤酒带回去,对她说:“我想把这米酒灌到西瓜里去,泡它几个小时,再切开来吃。这是我在小说里看到的好吃法。”她强烈反对,所以最后没有吃成米酒西瓜,真是遗憾她告诉我镇上的一些事,作为没吃成米酒西瓜的补偿:谁家的老太爷会算命、谁家的媳妇儿漂亮、谁家的儿子十分顽劣……她说,这镇子其实不大,镇上的女人们又特别爱说人闲话,她奶奶就是说闲话的佼佼者,所以她知道很多镇上人家的信息,她建议我用纸笔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以后你老了没事干,可以写一本《小镇风云录》。”

“小镇风云录,萌萌姐,你现在就可以写,一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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