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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张悄然下床，重穿轻衫薄裳，举手投足之间，与刚才判若两人。
“你们……”郝温媃一脸问号。
床前，三个男人站成一排。
“对，我们是一伙的。”张勃翌调皮地笑了笑，“张五郎、张六郎其实是鸾聪卫的一分子，隶属于固兴站，在曹站长手下卖命。”
面对郝温媃投来的目光，曹干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恶，你们敢耍我？”郝温媃回想此前种种不堪，羞得满脸通红，亦恨得咬牙，“都活腻了么？！”
区区一个鸾聪卫固兴站，何曾在她眼里。
曹干自然知道前面这人物是惹不起的，弯腰，陪笑，“郝小姐误会了，二张前来，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纵有唐突冒犯，也是身不由己，万望海涵。”
“好个身不由己，哼……”郝温媃也清楚自己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况且，自己虽有钦差御遣的特殊身份，但目前寸功未立，尚无多少盛气凌人的资本。
这口恶气，忍了就忍了。
“这笔账，以后慢慢跟你们算！”她瞪着张氏兄弟。
张勃翌：“好啊姐姐，咱们连本带利一起算，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嘻嘻。”
这话要是出自小混混小流氓之口，郝温媃定要一个耳光甩死他，然而面对那活色生香的美少年，她心中虽然恨得发痒，却冒不出半点火气。
美色，果然是一种可怕的腐蚀剂，不管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张五郎之前所说，绝非戏言，我这颗项上人头，已经是郝小姐的了，想要随时可来取走。”张润宵重表衷心，看起来像是当了真。
曹干上前几步，俯身对郝温媃低语道：
“二张色艺，百里挑一，大有用处，二公子面前，还请郝小姐高抬贵手，不要断送了这兄弟俩的前程才好。”
“你这算是向我求情么？”郝温媃眼色一横。
“非止求情，还是恳请，是乞怜。”曹干几近谄笑。
“不用你来提醒我怎么做事。”郝温媃面无表情，“我倒想问你，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曹干轻描淡写，“这种地方，我家菜园，来去自由。”
此话无可反驳。
除非是铜墙铁壁铸成的密闭空间，或者是戒备森严到极致的神秘禁地，否则哪有曹干这种人去不了的地方？
“这里会不会有监控？”郝温媃环顾四周。
“没有。这里是牛响一党特意修建的私宅，是她们进行非法勾当的秘密据点，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安装监控，反倒有可能留下把柄，曝光事实。”
郝温媃：“这里具体是什么位置？”
“百步桥片区的边缘地带。”曹干停了一下，问：“郝小姐，你现在处境不妙，最好是离开此地。”
“离开？危险之中，往往暗藏机遇，我为什么要离开？”
曹干：“你是想……”
“将计就计。”郝温媃道出心中筹谋，“来到这房间之前，我本不妥协，出去之后，我假装屈服，为牛响炮制书面材料和录像资料，给她洗脱罪名。但我走这步棋，得有个前提——你们三人日后必须为我证明清白，证实这是我的违心之举。”
曹干：“你想跟牛响一伙继续周旋，追查下去？”
“怎样，这办法不错吧？”
“这样做或许可以事半功倍，不过你如今身体受限，任人摆布，生死祸福尽在旦夕之间，盘桓虎穴，并非明智之举。”曹干一心为对方的安危着想，“调查牛党，有鸾聪卫足矣，郝小姐以身犯险，实无必要，还是早些脱离险境为好。曹某说话耿直，郝小姐勿怪。”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感谢曹站长替我考虑，不过我决心已定，不必多说了。”
郝温媃的醉翁之意，不在牛响一党，而在雄纲道，这点又怎能明言？
曹干看她固执己见，只道她是争功心切，不肯便宜他人。
“郝小姐奋勇争先，不畏艰险，实为吾辈楷模，曹某佩服。之前在牛党的淫威之下，你宁折不弯，这份忠贞不贰，感人至深，为你这样的同道作个见证，曹某责无旁贷，荣幸之至。你放心，曹某今日耳闻目睹的一切，以后可昭日月，永不磨灭。”
“曹站长，咱们是特工，不是文人，你说一大堆溢美之辞，不如来点实际的。”
“什么实际的？”
“二张带我进这来，是为了拍照，照片有了，才能表明我受制于人，无奈屈服。可眼下，我绝对不可能再跟他们拍那种照片。你鬼点子不少，替我想想办法。”
“这个嘛，确实有点难办……”曹干慢慢走开，沉吟，搓手。
一旁的张润宵，长发披散，轻轻一甩，带起一缕香风，“要说我，办法也不是没有……”
曹干对他上下打量，神色一动，“五郎的意思是……”
张润宵：“我的意思，站长好像已经明白了。”
“唔唔。”曹干点头，笑容有些古怪，“英雄所见略同。”
“你们怎么想的，说来听听，赶快！”郝温媃催促。
曹干：“这房间只有四个人，郝小姐不能屈尊，我是局外之人，而且奇丑无比，不堪入镜，那么就只有劳烦二张兄弟拍下玉照了。”
“他们……”郝温媃看着风姿绰约的两位美男，顿悟，“男扮女妆？”
“没问题吧？”曹干有些得意。
“绝对没问题。”郝温媃笑了，“我只想知道谁来扮女人？”
“那要看他们两个当中，哪一个与你形神皆似。”
曹干对着二张，开始比较起来。
“不用看了，扮女人可是我们兄弟的拿手好戏，平常没事也扮着玩的。”
张勃翌把握十足，兴致盎然：
“一般来说，活泼俏丽的女子，我是得心应手，而端慧姣媚的女子，五哥可就惟妙惟肖了。此时看我五哥，这芙蓉眉靥，这凝脂肌肤，这勾人魂魄的窈窕曲线，还有沁人心脾的冷艳气质，带刺玫瑰，寒蕊梅花，纵然难以亲近，不可亵玩，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奋不顾身……这不活脱脱就是我的梦中情人——郝姐姐的倾世容颜、绝代风华么？”
张勃翌率先进入角色，顾盼之间醉意流动，将无尽的仰慕献给了郝温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