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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茅诚定苦笑了一下。
“我们是通过媒人介绍的，认识之后，只见过三次面，第三次是我去车站送她，她要去外地上班。”
“那之后，我们都是通过手机联系，谈了有三四个月吧，感觉不好不坏。”
茅诚定进入回忆状态，曾强夫没有打扰，让他自己娓娓道来。
“我感觉杜晓玲是个挺幼稚的女人，虽然她也有二十八九岁了——比如说吧，她在外面也是做工人，但她选的厂子，离她的住处很远，而且偏僻。早上的时候，她为了方便，为了赶时间，都是坐着出租车去上班。你想啊，我们普普通通打工的，一天要花几十块钱来打车，那一个月下来，不是白干了吗？”
“为了工作上这些事，她经常和我聊，我也给了她不少的建议——反正我觉得自己的建议挺合理的，但她从来都不听。”
“本来我心里是有想法的，觉得她很不成熟，但她有句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有一次她跟我这样说：‘诚定，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应当坦诚相对，付出真情，不要耽搁彼此的时间，不要拿对方的幸福来开玩笑’。听了这句话以后，我挺感动的，因为我现在要找的，就是一个可靠、实在又体贴的女人。”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她那份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老家这边，双方的父母都着急婚事，就劝她回来了。”
“一回来之后，我就发现她完全不对劲。”
“媒人和两边的父母，都在积极地撮合我们，而她呢，总是避免单独和我相处，即使躲不开，两人独处了，比如逛街、吃饭、买东西的时候，她也总是要找个理由跑开去，过段时间才回来。对此我很纳闷，但也只是认为她可能不太喜欢我，别的没多想。”
“这时候我就打算放弃了，如果一个女人对我是这态度，那么即便以后结了婚，也不会有幸福的，大家都痛苦。”
“但是，双方父母给我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尤其是我这边。那种，那种感觉……唉，我在这里说不清楚——反正，我和她就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送了一些礼物，首饰也买了。但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总计不会超过十个小时，而且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到了真正要订婚的那天，她却突然跑了，坐着长途车，回到她之前上班的那个地方。”
“对于这事，我没有觉得太意外。不过她走之后，就把个烂摊子留给我们收拾，两边的家庭，还闹得很不愉快。”
“我和她之间，就这么结束了。”
“后来呢，慢慢的，她个人的真实情况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比如，她在外地实际是跟一个男人同居的，即使在我们本地，她也和另外一个男人好着。我想，她总是躲着我，一有机会就跑开，应该就是在和这些男人联系吧。另外还有一点：她虽然没嫁过，年纪也不老，但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这种情况，我碰到不少，我是绝对不能接受这一点的。没有小孩的婚姻，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这句话，触痛了曾强夫的心事。
“你很喜欢小孩吗？”他问。
“嗯。”茅诚定的眼里现出一点光采，“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能有一两个小孩，那也许我会在他们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活法。”
曾强夫略带苦涩，笑了笑，“你恨杜晓玲吗？”
“当时有一点，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就是当她一边瞒着我和别人同居，一边告诉我说彼此应当坦诚相对……当时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人格分裂吗？”
茅诚定带着问题，投来困惑的目光。
曾强夫托着下巴，想了想，回答道：“是这样，茅先生，欺骗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谎言，有时是善意，有时是恶意，这个不分男女的。”
茅诚定点点头，“我觉得，有的女人比男人还要会说谎，会说花言巧语。”
“能遇到什么人，要看运气，也看自己的眼光，茅先生，我觉得你不是随便会上当的那种人，不要惧怕。”曾强夫安慰着对方，话锋一转，“现在的问题是，杜晓玲目前在老家，且未婚，她已经对你进行了投诉，你和她之间，还没有结束。”
“她说了什么，想怎么样？”
“她的投诉理由是，她最近表达了与你重新开始的意思，但你没有接受。”
“我和她没有可能了。”茅诚定一脸坚决，“就算别的我不在乎，但她不能生育这一点，我也没法接受。”
曾强夫沉吟不语。
“我希望与未来的妻子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孩，这个要求，有错吗？”茅诚定眼神无辜。
“没有错。”曾强夫回答，“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
他声音一振，“好吧，这个先放一边，我们来看下一个——她叫饶丹，很巧，她的投诉理由，也是分手之后再找你，但你没有搭理她。”
“饶丹……”茅诚定抚着额头想了想，喃喃念道：“我和她是去年年底认识的，那个女人，也是挺奇葩的。”
曾强夫：“呵呵，好，把你们的故事说来听听，看看是奇葩到了什么程度。”
茅诚定再次陷入回忆里。
“我和她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咖啡馆，别人介绍我们认识。后来我又送她回家，路上聊了一些。”
“她这个人，高高瘦瘦的，说话挺幽默，个性也直爽，我挺喜欢的。”
“本来，她家的地址我知道了，我们住的地方隔得也不远，以后见面什么的，是很容易的。但她现在在城里的房子，是买的商品房，住了没多久，过年的时候，她们一家人都要回乡下的老家去。老家的地址，她暂时又不愿告诉我，就这样，和她又只能手机聊了。”
“那段时间，我天天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问她什么时候回城里。”
“我感觉她呢，是女汉子的那种性格，她自己也说自己像个独行侠，行踪飘忽，来往不定。”
“从她的反应来看，我觉得自己要追到这样的女孩子，难度挺大的，但我还是很努力。我经常和她说，两个人要真正了解，只有多见面，多相处，仅靠电话联系，是成不了恋人的。我甚至对她说，即便她不打算选我，那也希望她回到城里后，我们能见上一面，之后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没遗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