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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太阳,下坠的速度似乎总是比较快。
扑萤斋里,洒满阳光。
女皇心中,却又是一阵莫名的惆怅。
若把一日当一生,午后此时,就是她的境况啊。
虽然她越来越多愁善感,喜欢叹惜流年,但这不能怪她。
那些住桥洞、睡大街的乞丐,三五年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
而那些锦衣玉食、歌舞笙箫的朱门子弟,自然是要把每个时辰都精心计算了。
光阴,或有贱如尘土,或有贵如黄金。
霸王香走到正中那面墙壁前。
墙上是两幅肖像画,一男一女,一帝一后,并列左右。
半身画像真人比例,栩栩如生。
那分别是垚顺宗、皮皇后——霸王香曾经的父皇和母后。
彰圣女皇私下被人非议最多的,除了专断、纵欲、嗜杀,就是她善于用毒。
有传言说,当年暴病而崩的垚顺宗,实际是被宁欢公主和皮皇后毒死的。
而成为了宁欢公主的政敌之后,在一个异常闷热的夏夜,一心想效法婆婆做女皇帝的皮皇后,同样也暴毙于宫中。
不同的是,她死时面色红润、安详,不似丈夫那样带着一脸惨青和痛苦离去。
但人们依然认为皮皇后是死于女儿之手,只不过这一次,宁欢公主用毒的手段更加高明。
对于这样的“谣言”,彰圣女皇和她的宣传机构自然是严厉驳斥。
那些落网的谣言传播者,还会被处以重刑。
与此同时,女皇将父皇与母后的画像悬挂在她经常驾临的宫殿中,以显示她的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此时霸王香望着画框中那鲜活的、如同灵魂再现一样的父母,脸上隐约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
她坦然昂起帝王之首,向上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逝去多年的双亲。
他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不管外人如何嚼舌根,不管后世如何诟言滚滚,他们都是尊贵非凡的帝王之家!
那些为了几十块狮元都可能撕破脸皮、抢破头皮的小民们,有什么资格摆出圣人的模样,对帝王的家事指手划脚?
“陛下——老奴拜见——”
身后传来一个幽沉缓长的声音。
有人进来,深深拜揖,弯腰弓背,等在女皇身后。
此人不是经过正门进来的,而是从秘密通道进入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几分模糊的暗影。
霸王香毫无惊诧,慢慢转过身来,回到座位上。
来的是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面容和他的声音一样苍老、阴郁。
他带着脸上那团浓得化不开的暮气,若是清晨站在地平线上,只怕连东升的太阳都不敢露头出来。
看起来,他也是一副太监的打扮。
这倒是很另类。
在东狮国,女性对男性的首要期盼是相貌要好,要赏心悦目,即便是宫里的太监,也没有哪个是长得难看的。
“犬公,你来了?”
霸王香的语气像主人,但是饱含着看重之意。
“回陛下,老奴来了。”
犬公将腰身弯得更低,走过去,跪在座前,颤颤巍巍,向女皇呈上一个大信封。
他的模样,真的像一条老迈的忠犬。
霸王香将信封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叠相片。
相片里的主角是霸君娺。
刚刚策划并主持了一场叛国大戏的她,频频出现在各种场合,觥筹交错,神色自若,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偷拍,相片被送至母皇的手中。
霸王香把相片全部浏览了一遍,挑选出其中的一张,久久凝视。
相片中的霸君娺,一身戎装,英姿挺拔,踌躇满志之概,溢于画外。
霸王香慈爱地笑了笑,手指在女儿的面容上轻轻摩挲。
跪在地上的犬公像条无关世事的老狗,依旧表情漠然,嘴里却吐出一句话:
“陛下无须担心,依老奴看啊,四王媛是个长寿之相。”
霸王香没有反驳。
她这个老奴才杀过的人,见过的夭亡者,比鸾聪卫那些刑杀专员可多得多了。
“长寿就好。”
她轻轻颔首,注视着相片中的女儿,语气几分得意,几分苍凉:
“这头凶猛的母狮子,她可不能早死,万一哪天朕要是被全天下的男人撕成了碎片,还得指望她来给朕报仇雪恨呢。”
“陛下——”
犬公气息无力,发出哀怜之声。
霸王香扫了他一眼,冷笑:
“老奴才,你也老得不像话了,是熬不过朕的,一定得死在前头。不过你放心,朕将来会给你埋一处风水宝地,让你们苟家的后人,祖坟冒烟,飞黄腾达。”
“谢主隆恩——”犬公耷拉着白眉和眼睑,叩谢。
“能够葬在陛下身边,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风水宝地啊。”他伏面于尘,看不到表情。
“哈哈哈哈~~好奴才!”
霸王香仰头大笑,肆意大笑。
“过来,狗奴才,让朕给你顺顺毛。”
犬公得旨,摘下头上的三山帽,膝盖又向前蹭了几步,伏下皓首,听凭女皇那只翻转乾坤的玉掌,在上面一遍遍轻抚。
女皇平视前方,慨然的眼神中,有些许落寞和空洞。
“那条动不动就要露牙口,喜欢凶人,喜欢咬人的公狗,他眼下又在折腾什么?”
女皇发问。
被主人顺着毛的犬公,声音里透出一股子陶醉,老狗般低鸣:
“回陛下,他如今啊,正在管教自家翻墙的母狗呢。”
……
西门长丁已经抽累了。
粗略一算,目前已经抽了两百多下。
跟他的体力比起来,这个数量原本不值一提。
但现在,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心理疲劳,是一种釜底抽薪似的疲劳。
外患已经令他很伤神,家里头这些婆娘们还要让他如此糟心。
“母狗!贱人!”
他斥骂,甩出最后一抽,扔了鞭子。
绑在木架上的女人,赤身裸体,雪白光溜的背面,整个被抽得皮肉稀烂。
她一点言语都发不出了,只剩下喉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呜咽。
“丁爷,丁爷,盐水来了!”
西门府的师爷周延昆,提着个水桶,从院门外一溜儿跑进来。
西门长丁一把夺过,将水桶一扬。
哗啦~~
盐水浇了那女人一身,混合成血水冲刷而下,她喉咙里的呜咽,急促地、颤抖地连成了一条线。
西门长丁对折磨她已经失去兴趣,转而望向庭院中的另一个男子。
这男子双手反绑,跪在地上,二十岁还不到的样子。
正是不知地厚天高、只知老子很屌的年纪。
难怪他这么大胆,这么要色不要命。
丁爷的女人也敢玩?!
看到一尊煞气四散的凶神正朝自己移来,之前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此时胯下立即湿了一大片。
西门长丁放慢脚步,捏了捏鼻子,但还是来到男子身前,将手里的东西凑了过去,冷冷下令:
“含住,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