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哲明早就开始筹划了，只是一直有事缠身。现在终于多事了结可以放手干了。
要是单买个房花不了多少钱，买地皮找木匠来建也是小菜一碟。整个计划烧钱烧在哲明打算用钢筋混凝土与石料互填的架构。难点是钢筋和混凝土。混凝土容易，有了核心大量制造不难，而钢铁就不好弄了，这差着一整套的工业工程技术。也就是说得准备好无数次失败摸索。必将消耗大量的资源，尤其是这个时代采矿靠人力，铁矿石也不便宜。钱大都会烧在这。好在成了之后可以卖技术回本，不过眼下还要先烧钱。还得先找个靠谱的人来一起干。谢三洵没空，确定是白武了。
下山之后先去了路家商会。路小宛不在，管事说东北边闹得很凶，不得不亲自去处理。大概就是三哥说的商会劫持的事。撇下这些，管事见到几个大章的契约书眼都瞪直了，面子真个不是一般地大。
一上午地皮的事就谈好了。那是一个旧仓库，连着旁边一块空地，在百家城西端，靠近城墙也靠近河岸。可说非常边缘，不过百家城规划很好，即使在边缘上路也是整好的。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地方，要么太贵要么不够大。只要路好，边缘点也不成问题，大不了连路一起修了。
又一下午，材料也谈得差不多。意料之外，哲明的问题也是商会的问题——铁矿石缺货。半月前，侠王城早一步订走了商会下属所有矿山半年的产量。管事听说侠王城还从其他渠道进了许多煤炭，就从这里看过去浓烟滚滚的好些日子了。开来侠王城的确是准备去发笔战争财。管事最后提了一嘴，可以去找红衫阁试试，她们虽然没有矿山，但与她们有大联系的陂原氏有，而且当初就是借着红衫阁的势力收回了领地内的矿山所有权，这几年只采不卖应当屯了一大批。
哲明总觉得这管事就是给陂原排挤出来的其中之一，话一股子酸劲。回想，也算是个办法，正好也有交涉的材料。打算打算，时间恰能凑好，去一趟陂原回来的时候商会的货也能到齐。
于是，驾着小船欣然前往。过程琐碎就不提了。哲明空手套白狼，用还没弄出来的炼铁技术换到了一批矿石。
这个的确是陂原逍想要的东西。铁是战略物资，先收了总是对的。可是铁是有保质期的，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大规模存铁，那维护成本和折损量可吓人了。铁矿石则能相对保存更久，可问题在于矿石不能直接用啊，陂原逍一边收着矿石一边就在想怎么在需要的时候大规模变现。冶炼技术也就那样，侠王城那种人海战术，陂原逍找不到那么多铁匠，用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新的冶炼技术。一直也在想办法，都不成功。现在有人上门来送，而且那成竹在胸的样子使陂原逍决定赌一把。
东西已经备其。哲明便去找白武。白武忙的事倒少，三天两头去看卓宁。人家伤早好了，这殷勤劲儿的动机太明显倒给卓宁惹了姐妹们调笑。哲明一来，白武倒依依不舍。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喜欢对象太粘人。而且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最有魅力。”哲明自杜撰的金句才说动白武。当然发挥作用的是：“干完给卓宁姐吹吹，我保证她对你的好感直线上升。”
两人先修了个坩埚炉。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先行的冶炼技术都用，白武家里也有一个。不同的是哲明修得老高，还加了几根管子。
然后给白武说明原理。高炉炼铁并不是很复杂，同先行的做法没大的区别。而哲明这一趟设计要旨是“规模”。
过程琐碎，直说结果。最终产率没提多少，但是速率高了很多，一高炉能顶十个旧式坩埚炉，这个产量远不是先行可比的。然而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哲明将炭炼钢的技术整理好之后开始尝试用氢气炼铁。这个原理上可行，唯一的缺点就是危险。用核心制造电力，电解水，将产生的氢气用鼓风的形式吹进炉腔矿料底下，炉子上头打开，万一要炸最多喷些铁花，不至于一个大爆竹把整个工坊炸平。两人为了安全还是穿上了白武的威武将军。炸了几次铁花之后找到平衡点，炉子稳定下来，比较安全了。氢气炼铁自然要比炭强得多，用这个建筑就不用愁了。
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剩下的找木匠和石匠来解决就行。工匠托商会去请了，几天里哲明用炉渣拌着石灰把路修了一遍。
白武再把石灰的用法学会之后，回去找卓宁显摆去了。祝他们终成眷属吧。
再发一趟八百里加急让陂原逍来取资料。末了，来的竟然是甄丘。让老婆来取的确没有比这个更靠谱的。闲聊几句，甄丘多问些哲明的近况，就给她看了工坊，再寒暄几句便走了。
入夜，哲明得守着这堆东西，就在工坊里安了家。毕竟是铁，偷了去也能卖不少钱。正弄晚饭，来了个不速之客。
谢三洵提了酒来：“我来视察你的工作。你这地址也太远了，我去商会问了才找到。”似乎那么点疲惫的有气无力。
“没带下酒菜？”哲明见他只提了酒。
“家当都给了你，有酒就不错了。”谢三洵进来先把东西放下。看了一眼早已熄火的高炉，“大半个月你房子没见半点就玩这个？”又问，“干什么用的？”
“高炉嘛，炼铁的。”哲明走到炉子下面。
“炼铁？你是打算工业革命么？”在谢三洵看来钢铁是现代工业的基础，炼铁工业化能源革命也就不远了。却看他开始翻炉灰，“刨什么呢？”
“好东西。”哲明用铜盆装了过来。大小几个黑乎乎的。再找来碗，剥开泥壳香气就溢出来。
谢三洵不禁口齿生津，“叫花鸡！你还会做这个。”
黄嫩的烧鸡露出来，让人食指大动。余下几个是烧土豆，盛上自调的酱料。“来试试我自制的凌氏叫花鸡。”
谢三洵接过筷子赶紧撕下一片放进嘴里。一边烫嘴一边竖大拇指。“好多年不吃辣我快忘了辣是什么味了。”真个辣得眼泪直流。
“这你都辣成这样？”哲明摇摇头。可见的辣椒要么是野生，要么是原始品种，只有味，根本不辣。
谢三洵可真是多年不辣，一点点都很刺激。再倒上酒，一口下肚真是火辣得舒爽。
“我说，这比你的私货还淡啊。”哲明也尝了一口酒，客栈味——淡！
“我跟你说，这些诸子百家的知识分子都没几个会做饭的。 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吃货国的祖先。红衫阁还有点意思，我去过她们北边那家酒楼，河西走廊味，别具风情。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再去。”谢三洵正准备再撕一块，可见哲明剥个土豆撕下一片叫花鸡，蘸上酱料一口嚼得特别开心。于是也效仿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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