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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哲明事实地打了个打喷嚏。
“怎么了？”斓心关切地问道。
船已经卡紧西北王国，驶过了奈河在对向支流记川上顺流而下。先前过了首都上京，不过珊和哲明这张脸都犯忌讳，就老老实实呆在船上。路小宛卸装了货便直奔百家城。接近了目的地，两人就在甲板上透气，看看风景。
哲明蹭蹭鼻子，“不知道什么人念叨我，”认真想了想，“会念叨我的人太多了，保不齐就是蒂法那丫头。”
斓心挽起哲明的手臂，轻轻靠在一起。“都离开这么久了你还在念叨她，当心我吃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样触碰他。
这角色好像反了。哲明想吐槽，但太破坏气氛没吐出来。钩起食指轻轻在她鼻头一刮：“我可看不出你吃醋。”用手心抱住她的手。
没有听到情话也感受到了情意，甜滋滋的。情总不会一直都是甜的，酸一酸回味过来会变得更甜。
长长的一段山势渐渐退去，目之所及再次换成了田野。楼宇钻出地平线，远行的终点近在眼前。
进了河港。众人都下船，商讨着去处。
珊和秀和会红衫阁的百家城分舵；路小宛处理了货物就过河回家；倒是哲明、斓心还有梅姐不好去处。目的是来寻亲，现在天色不早，过河去大概天都黑了，不是拜山的时候。应该在百家城客栈里住一晚明早再上山。
“这是什么话，都到家了，怎么还住在外头？”珊不干了。弟弟、弟妹还有小姨回婆家还让他们住客栈，红衫阁的脸往哪放，绝对不行。
“姐，不太好。我们要是去了一定会见到叶姐吧。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就匆匆把事情挑开对叶姐不好……”哲明婉拒了，斓心也是点头。且不说哲明不是何棠，若是认出哲明是假货还好，万一当了真，盼到海枯石烂才盼来的爱人要和其他人成婚……弄不好会出大事。要见，得等到哲明和斓心安下身来准备好，然后再给叶纹玉一些准备，之后才好见面，至于最后的结果……再说。
理由充分。总之最后还是会在百家城安身，珊也不再勉强。退一步，给三人找个住处，客栈还是太磕碜。
这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路小宛提了一个更好的方案：“今晚就去我家吧，我家很大的，而且穆家就在我家上头两宫，明早我带你们去。”
斓心和梅姐访亲的事也同路小宛说了，有那么点不可思议将信将疑。绮缨和玉佩都拿出来还是难以置信，毕竟穆家姐妹失踪的时候路小宛还不知事。不过，亲族团聚也算好事，认与不认是人家说了算。如此遥远曲折的亲事能不能成也有兴趣，如果能再给无聊的蜀山加点趣味就更好了。
三人小声商量。由哲明出头起礼：“谢小宛姑娘，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小宛点点头，“那好，我还有些事，一会儿在那边我备好船等你们。”指向旁边的渡船集口。
哲明都答应了，珊也不好再强拉。想着让他们都在自己身边，可是也不想变成束缚，他们去找亲人是好事，应该支持：“那也好，你们先去，过几日我也上蜀山拜访。”不能带走，可以跟去嘛。谢三洵并没有除珊的籍，现在姑且还算蜀山弟子。
虽说如此，依珊现在的身份可是这话可是吓人。秀和扯了扯珊的衣角，小声喊：“师父，这不妥……”
珊拉起秀和的手，笑意盈面：“不能让咱们家的人受了欺负。不用怕，姐姐给你们撑腰！”话是说给斓心的。弟弟的未婚妻，想出来这个位置感觉总是怪怪的，转念一想应该和小玉差不多，便释然了，待如亲妹子，做姐姐当然要给支持。至于哲明，放一百个心，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谢姐姐。”珊也学着微身福礼，有模有样。
在说些寒暄，珊与秀和就去了。
路小宛还要些时间，哲明想趁这段时间去准备点见面礼。
“我们该准备点什么？”这环境，文化完全不同，斓心觉得自己的经验完全排不上用场。梅姐也摇头无措。
“没关系。这样，我来办，你们在这附近的酒肆等我。”哲明又揽下来。
斓心和梅姐都没意见，总比自己胡乱弄好，虽说长辈比起礼物都更在乎心意，但要是能有个好的第一印象何必要去弄个尴尬呢。
哲明想的自然是送酒。合不合心意另说，好事一成肯定开喜酒，弄点好酒总是不错的。
在城里逛了逛，问到最好的酒庄——胭脂坊。
先不问名字，位置可有点偏门。百家城本是诸子各家为求容身而建，当势力最大人数最多的便是那时的“当世两大显学”——儒家和墨家。建城之时就占了大地盘，至蜀山分出去之后依然还是百家城里最大的势力。两家各居一隅，侠王城、孺子庄，建得巨大堪称城中城，在百家城这个严格规划的方形城池里各占了两个角。
胭脂坊就在侠王城大门斜对面。酒香醉人，墨家弟子都守持不住，进进出出。胭脂坊的门脸很朴素，左边是柜台，右边就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客人不少，每一排大酒坛都有姑娘替人沽酒。
“客官要点什么？”站柜台的老板娘以职业级的微笑问道。
哲明先回礼，作得斯文：“姐姐客气，小生有礼。小生这番待回家探望长辈，想带些益气养元的药酒，不知姐姐可有？”
这一道彬彬有礼，还一口一个姐姐，已过了三十的老板娘心花怒放，“小兄弟真会说话。放心，姐姐这什么酒都有。”吩咐了姑娘去。“不过姐姐的好酒都是论坛卖，小兄弟可备足了钱？”一码归一码，生意人还是比较实在。老板娘倒不急着要哲明证明，多少都不是问题，钱就是钱，不会因多少分出三六九等。
稍一会儿，姑娘抬着盘子出来，一个木盘上有四瓶酒，分别写着一、三、六、九。钱不分等，酒可分着。
“这四瓶都是常销的益气养元酒，用料不同效力也有差别，就同上面所写一百钱道九百钱，小兄弟你要哪一种？”老板娘指着盘子介绍道。
一、三、六、九，等级越高从坛子变成瓶子。九百钱那瓶大概只有一斤半，太金贵反而不划算。六百钱的还可以，一瓶子大概三斤，两瓶够一家子喝一壶的：“六百钱这样的再给我来一瓶。”
老板娘挑起了眉毛，真没想到哲明出手这么阔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