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北斗(3)

  • 作者: 小客
  • 更新时间:2019-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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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日,村里并无动静。珊还想着怎么安抚一下士兵,却村中候敌踩盘子的两人打马飞奔而来。

冲进营地勒马大吼:“骑兵上马立刻出发!”吼声愈紧愈厉。

大半人缓了片刻,有马的立刻上马,无马的整装待发。

看着谢三洵心急火燎,珊心道定然出事。沿着他的视线看去,视野中有一道孤寂的狼烟,黑沉沉地滚滚冒上天际。

想是下好套静待对方落网,不想对方竟然舍近取远。那狼烟正好是百家城与陂原领地的辖区交界方向,只有百家城管辖的一个村子。

与骑兵一道急急地六十里狂奔。但,是如何也赶不上了。按土匪的套路,干净利落地劫村掳人,放出火烟只会是最后焚烧遗体。

空荡荡的村户,狼藉的街道,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

谢三洵骇得睁眼张望,下马踉跄着去找幸存者。找遍村中所以角落,愈发地绝望。空望着焚尸的余烬,业火杀心烈烈而起。觉得细微,谢三洵目光锐变,腾地若惊鸿突起,飞身而去。登的有刀光剑影,一交一错。饶不住掐脉擒拿手,追上了十二分寸劲荡击。巷尾墙边飞出一个人影,滚得一滚不省人事。

仔细看清,这是个尖耳族的女子。不禁疑惑,这个地点,这个时机,这样的情况下,她身上肯定有线索。

韩未余提了拷问,却被珊制止。毕竟是个姑娘,胡乱地横加拷问与土匪何异?于是乎,全部揽下来,摒退所有男人候她转醒。

过了两个时辰,珊还不是替她顺脉。终于,这姑娘转醒过来。

蓦地胸口一痛,手脚不得自由,上下绑得结实。四下张望只有一个红衣姑娘。登时觉得不好,要使力挣脱。

动静一起,惊了小憩的珊,立时按住个她,道:“姐姐莫动,我只问几个问题,若能如实相告便替姐姐解去束缚。”看她镇定下来,才又道:“姐姐何人因何在此?”说的是客气,眼光去化作利剑架在她项间。

虽无杀气,凛冽之息森森而来,吓得这姑娘身子一颤。升起警戒,但珊这般轻易压住了,恐怕脱开束缚也不是对手。还是回答比较好:“我、我叫靖宁,你是?”

只说了姓名便反口相问,莫非是来历上有蹊跷?或许是唐突了,还是先表明身份:“西门珊,蜀山门人。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进一步试试,看她反应如何。

靖宁眉头一挤默不作声。一国之中只怕未有没听说过蜀山之名,对靖宁来说不经意竟牵扯了更多东西,说与不说正是两难。

等许久也等不来回答,也只能暂时歇下。珊转身去讨来饭食,不能放开靖宁只好笨拙地送喂。画面上姑且算是秀色可餐,又是有点那么不忍直视地蹩脚。靖宁没有拒绝,并不是真的饥渴,而是觉得如果对方投来好意,坦率地接受或许能稍稍拉近距离。想着,一边受着自己也觉得十万个不好意思的喂食,一边在观察着珊。这姑娘长得如此好看,自己天生的美貌都有几分自愧不如,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毫不做作,手上轻柔藏不下恶意。蜀山和百家城作为一方领主也十分长久,未听说过罔顾性命道义之事,也许应该告诉她,必须告诉她!

种种的孽,种种的苦难,闭上眼仿佛就是自己双手上沾满鲜血,被推进苦难的人便在脚边声声哭号,撕心裂肺。回神来在心镜上见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满口鲜血的恶狼。想要去做些什么,唤回族人的善良,却总是见到满目琳琅而发绿的眼睛。忘了自己是个人,忘了手上沾满人的鲜血,忘了不停践踏的是人的尊严。变成凶残的刽子手,漠视他人的生命,随意糟践,最终丢掉自己的尊严,让人再无法将自己认作人!

要么背叛人性,要么背叛组织人……世事太重,担不住,扛不起!一个也好,眼前这个姑娘,也许她愿意站在我这边:“珊姑娘,我可以告诉你前因后果,但请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珊并不明白靖宁为什么松口,权且听听条件:“你说。”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也许并不能阻止这场劫数,只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地放过我的族人。”靖宁语气渐渐低下去。这是一个很合理却又是很无理要求。狂热却是用着自己的意志而犯下的罪业,怎么放过?可毕竟是一族的同胞,实在于心不忍。

珊的耳朵里着重听了“族人”二字,也许是靖宁内心挣扎漏了口,正说明这一系列的罪魁祸首就是靖宁口中的族人。那她是在出卖自己的族人?不可思议,再答应她,听听还有什么情报,“我们蜀山想来以道义为先,即使有罪也不会赶尽杀绝。”

靖宁知道自己并没有取得信任。没关系,不用信任,只希望他们能看在生命之重手下留情。叹了一口气,讲起志航和冉青的前情;说自己的父亲渠津如何在外族争斗中失去妻子,从此性情大变,拉下老族长之后开始以铁血政策统合尖耳族。毡颌部没有亡族,取而代之是疯狂跟着疯狂,连那些被兼并部落的人也开始跟着疯狂。年轻人将渠津当作神一样崇拜,他是绝对的领袖,反对的人会永远消失,没有人疑问,只是不停地为领袖歌功颂德。毡颌部不在有灭亡危臾,便把魔爪伸向人族,烧杀掳掠,把无辜的人变成奴隶。在庞大的利益面前,天和还有好生之德一文不值,越发越发地疯狂……

靖宁把压在心里的东西都说出来。珊越听越心惊,这些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事竟是切切实实地发生过,至于还远为完结,这后面还会有多少事不敢往下想。“容、容我与师兄商量……”说话都不灵光。

“不可!珊姑娘,他人我信不过,还请你再加斟酌。”靖宁不得不又加请求。珊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心里并没有定式,没有隔阂,将善意放在前头。其他人,如何相信?胸口还隐隐作痛,那个出手打伤自己的人更不可信。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珊强迫自己思考,转了好几圈想不出办法。

靖宁没有答话。也是忘记珊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没有能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原先想着能做一事是一事,赶来或知会村人逃走或拖延制止,谁道还是晚了。如果可以想把幸存的人救出来,可是族中上下已无可信之人,珊只是个姑娘,其他人也信不过……一般儿地凝眉沉思。

珊还在费着脑筋,一个卫兵跌撞进来,急道:“殿下快走,匪徒杀个回马枪,我等不敌,蜀山的少侠在前头苦撑,快向公子求援!”

忽而惊变,珊扶上窗台,只望一眼,流矢簇地钉在窗沿上,喊杀的四处,十分混乱。

事情是急,靖宁却道:“珊姑娘,他们必是为我而来,你放我回去,我好救你同门。”看珊犹豫,又道:“你这去寻的救兵,等救兵来了只怕为时晚矣!”

珊一咬牙,解开靖宁束缚:“一定要让他们回来!”

“击掌为誓。”靖宁与珊一击掌,耳语一句便回转而去。珊则随卫兵从村后退走。

且说遭袭。谢三洵胸中愤愤,韩未余等得烦躁。头顶乍起风声,箭如雨下,众兵慌慌,眨眼伤了十几人。马匹惊起,拉断缰绳绝尘而去。一时又是喊杀声四起,正面左右都有人不过箭雨冲来。

百余人,墨绿的衣裳,略尖的耳廓。背挂长弓,手执长刀,都是特别的形制。一眼明了,因为特别才要灭迹。匪徒去而复返。

士兵措手不及,只顾举盾保命,来人一冲顿时乱作一团。

谢三洵大吼一声,冲进战团。佩剑“瑶光”出鞘,明晃晃玉龙吟啸,摧枯拉朽。刀剑一接,或应声而断,又或剑挪刀势而化为无,下盘进一脚踩了膝关,将其打翻在地。三两下除掉乱阵之敌,同韩未余一起喝着结阵对敌。

一时喘息,阵脚还摇摇欲坠,我方劣势当出奇兵。谢三洵再弹一道剑吟,以百人不当之勇孤身出阵,兵锋直指敌阵正中指挥的渠津。

当适时,进不足五十步,左右压来,堪堪欺身不下,再发威力,一剑就要刺到跟前。

咫尺之间就将拿下,却陡然生变,横出一人直直往剑锋上撞过来。谢三洵骇的一震,生生回转剑刃,换一记肘击将他打倒在地。

无论之前击败过多少高手,被捧得如何的高,杀人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即使刚才怒气正盛,也都致伤不致死,下手狠点顶多打断手脚,真真个没有杀人的意愿。战意再强也无一丝杀气。

谢三洵这一迟疑左右又压上来,心里骂自己一句。擒王之计行已不通,心上急躁,手也加重,剑剑扎在肌肉正中截断运动,出脚照关节重重一踩打折下盘,不伤命但狠的招招致残。拉着战团,打倒了十余人,又拖下人来照看。

对方总和战斗力直线下掉。韩未余借此机会再一次安住阵脚,唤来弓手掩护谢三洵。然而对方尖耳族弓箭之长远胜人族,对射之下若非人多势众占不到半分便宜,不消片刻反给渐渐压制下来。又前方谢三洵手下留情,围杀一众也换个打法,两人一组,一人进攻另一人专职防守,令谢三洵再不得手。

此时不差,一声轻喝,靖宁冲进战团,冲着谢三洵面门就是一刀。谢三洵一向想着脱身无心纠缠,心一横不过许多提剑迎刃而上。加的十二分迅猛,烈烈的剑气,并着着锋利无匹的宝剑瑶光,刀刃应声而断,直直扎进靖宁肩窝。再不迟缓,欺身而上,按不足三寸,气息相碰间夺路而去。

割肉拔骨的一痛,靖宁按着肩头坐倒在地,面色刷地铁青,汗涔涔而下。

渠津见女儿现身先喜再怒,又有几分怨怼,当即先为女儿按住伤处扶她起身后退。板着的连更多一分心疼。靖宁忍痛凑来耳语几句。渠津面色阴晴一变,即下令撤退。

这一边顶着龟甲阵不敢冒头,消得片刻箭雨歇了,小心翼翼拨开一条缝,看已无人才放心撂下盾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却看个个保命的家伙都成了刺猬皮,韩未余凑到谢三洵身边:“捡回一条命,真不容易。”大大的苦笑。

谢三洵沉着脸,放眼去能动的人不到来时的一半,捡条命如同讽刺一般。“不可松懈,我总觉得敌人不只如此。”

“你可别吓我,咱们现在这一班残兵败将可再顶不过他们又杀个回头。”韩未余刚泄下去的气又勉强得提起两分。

“回头倒是不会,刚才就有机会没理由眼睁睁放过。我们的敌人是尖耳族,之前费尽力气销灭痕迹,现在全然不顾暴露出来,我担心他们直接明刀明枪地开战。”谢三洵站起来看着那伙尖耳族退去的方向,眼中似有精光,却愁眉不展。

韩未余松下口气,“那有何妨,区区百人,方才那是来的突然咱们措手不及,待陂原调集了精兵,咱们人多势众不惮他们。再不济修书回家求些支援也可,都欺负倒自己地盘上了,家里不会袖手旁观的……”自信满满。

谢三洵叹了口气,“未然!我们全不知他们去向,即使兵马齐备往哪里去打?敌暗我明实为不利。再者他们掳了人便全然失踪,凭着尖耳族那样鲜明的特征多少也会留下点线索,除非……”眼光变锐,生出分分的恨意。

“有人同流合污?”韩未余道出后话,不住自己一阵后怕。

“也许还是能把线索处理干净的的人物。”谢三洵话未说得太明,但也足够清楚。“姑且先向家里求援吧,就我们现在真对付不了。”

韩未余吹响口哨接下信隼,掏出纸笔简要地写了送出信去。

次日,陂原逍同珊一起回来。为了避免不必要地麻烦,除了伤兵和陪护其余的人都退回领地休养。又隔日,百家城的援手尽数到达,有蜀山的众师兄弟,也有其他各派的同僚,人数不少却无过硬的好手,这样的支援显得不厚道。

同门带来的一封信又让谢三洵面色黑了五分。有半数的中央军借口剿匪整装开过来。家里难得聚一起开了会。中央军不得不防,所以眼前的已经是能给出的所有支援了。

陂原逍一跺脚:“定是父亲听了报告擅自向那边发出的求援。”了解自家父亲,勤政爱民是不错,只是对阴影里的东西欠考量。

处境并没有转变,苦无突破,韩未余提了头:“不如我们问问珊师妹吧,她擅自放走了人定是问得了该问的事……”语气扭了弯,似乎话里有话。

谢三洵同陂原逍瞥了他一眼。珊身份特殊,说白了是王国明目张胆派下的细作,还得好吃好喝当祖宗供着,蜀山人心中有怨怼,不待见是理所当然,倒也不敢真的撕破脸皮,至多就小打小闹磕碰一下。把谢三洵给他作代师也是有这层考量,限制她接触的人,一来避免无意窥探到内情,二来也省得有人不爽三天两头闹事。

谢三洵倒是不在乎什么细作,一直相处也看得清楚,就算珊是细作也掀不起风浪,不必防贼似的防着,正常地相处,不冷不热。

陂原逍则还有一层陂原家大公子的身份,人家是公主,巴结还来不及,闹事简直是蠢到家。不过珊对关系和政治无甚兴趣,也没巴结上。

对韩未余貌似的讥讽瞥一眼,示意他不要当人面说。现下珊不在会列,有她擅自放了靖宁的成分,主要上不过是跟来历练的配角不当做主。

既然提了也该问问。珊进来也猜到几分,看不出各位师兄的态度,三人都是扑克脸不温不火,也不知道该说到哪。先拣这靖宁的身份说一节,看看师兄们的态度,还是不温不火。只好再把毡颌部的事一说。

韩未余终于有了变化,挑着一边眉头,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个什么,加害者编个理由就合情合理地害人?珊师妹你莫不是被骗了吧。”

珊无法反驳,只能弱下声气:“我想她应该只是希望我们放她的族人一条生路。”

陂原逍苦笑着:“他们也得先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谢三洵左右各看一眼,淡淡道:“还有吗?”珊闪了闪目光,摇摇头。“好,我知道了。现在事情明朗,我们要对付一群发疯的尖耳族,行事不能再温吞。敌暗我明,明日起将所有人手分派去查这伙人的踪迹,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查明,确保无漏网之鱼。他们已经暴露,短时间内不会急着动作,着先请海近山脉周边的村子都留个心眼,增加巡逻……”

“师兄啊,我们人手不足啊……”陂原逍提上一句,谢三洵的布置听着合理,而人手也正是眼前最大的问题。

“好办,王国军不是来了么,都丢给他们,出了事他们担着。”谢三洵犹然淡淡,语气里没有升降。

韩未余气结稍舒,露出嬉笑:“师兄好着,我喜欢。”

谢三洵嘴角微微一扬,轻轻拍韩未余肩头:“如此,先办吧。”

眼见散会,珊提起气:“那个,毡颌部的人怎么处理?”

“师妹啊,你不是真的让那人蛊惑了吧,杀人越货恶贯满盈,你给我一个放过他们的理由。”韩未余听珊的胳膊肘往外拐脸又沉下来。

谢三洵出手压住了他,平声道:“他们犯的是王律,自有律法裁定,我们无能为力。”这么说也只算是巧妙地避开正面回答。

一旦正面冲突,尚且自顾不暇,那有心思管他人死活,退一步说,能生擒大部分,判死刑的概率很高。韩未余说的对,没有理由为自愿犯下罪业的人开脱。

散会之后,陂原逍多留一步。刚才珊的反应觉得有些异样,单独与谢三洵说:“师兄,刚才珊师妹的态度,我觉得有些异样。”

“哪里问题?”谢三洵还真没怎么注意。

“依师妹的个性,旁人均是无所谓的,偏偏要袒护一个萍水相逢的敌人,十分不寻常。我不觉得仅仅谈话就可以改变师妹的想法。”陂原逍道出自己的看法。

“那么你觉得是?”

“我觉得她是在试探我们的想法。如果真如她所言,靖宁或许是我们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师妹也许有线索,可是我们不妥协谈话就不可能成立,线索就好无价值。不妨再去找师妹说说,妥协一下。”陂原逍确实的细致到位。

谢三洵也不是没想过再从珊入手,问题在于——“谁去?”

“当然是师兄你了,你与师妹天天见面,最熟悉。她应该也最信任你的。”陂原逍说的痛快。常人看来是这样不错,但也如他所说珊眼里旁人都是无所谓,谢三洵和珊之间关系淡得可以,还不如陂原这样的上下关系来得有力。

迫得谢三洵难得苦笑,“这里怎么办,总要有人坐镇。”

陂原逍才反应过来,也是啊,头儿怎么可以擅自离队。

谢三洵思忖着,线索难得,断了可惜,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求助的……灵光一闪,好像确实有人,还和这群匪徒有不共戴天之仇,绝对地可信。“有了,一会儿修书回去,让家里想办法联系在外的穆长峰师叔和越聆师叔,只要他二人有一人回来就能放心了。”

陂原逍想通关节哈哈大笑,且不论还有多少后事确实是最佳解决方法。“那就看师兄你的了。”举礼告辞去了。

谢三洵沉思,想怎么对珊表明妥协。不擅长对付女性……这也是谢三洵和珊相处不好的原因之一。人总有一两件不擅长的,谢三洵藏得比较好,没有人知道。

“先去转转,然后嬉皮笑脸地……”曾有那么一个人说过博取女孩子好感的办法。转转还可以,嬉皮笑脸……这张脸也不知有多久没有苦笑以外的笑容了,现在怕是拣不回来,姑且去转转吧。

转转还真成转转,不过打转的是珊,从村口转到村尾又转回村口。

谢三洵在广场上就看她走了三个来回。想不差了,她应该也是在犹豫,那么她是在犹豫什么?总不会想着自己去吧。吸一口气,上前去喊一声:“师妹!”叫住她。

珊吓一跳,回头见了是谢三洵,弱声应道:“师兄有事吗?”

“无甚大事,见师妹在村中来回地走似有心事,不知可否言明?”谢三洵不绕弯子,单刀直入。

“啊?”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左瞄一下右瞄一下。“没事,没什么特别的事。”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谢三洵不打算追根究底,来的初衷还是要替,“对了师妹……”

“师兄,有件事……”两人的话撞到一起,“师兄你先说。”

“还是师妹你先说吧。”谢三洵本能地让回去。

珊犹豫这又闪了闪眼神,还是说了。“是、是这样,有件事没有告诉师兄。其实靖宁有告诉我找她的方法……”

谢三洵眉头一挑,撞上了,这倒省事,“之前怎么不说?”追她不说的理由,姑且问问看是不是猜得契合。

“因为师兄说不能保证靖宁的条件,我便觉得说了也是无益,而且……”顿了顿,左右望上一眼,“韩师兄一定会反对。”背后说人虽然不好,也真是想不到更多的理由了。

“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谢三洵真正好奇的是她改变的理由。

珊面颊红起,眼神闪得更快,额角掉下汗珠。是有位墨家的师姐带来了信,在墨家学艺的弟弟何棠也参与进了这件事里,发现有人勾结其中,先行前去查探。珊想着如果能和靖宁接上也许能见到何棠。但已然丢了机会,现在也不知用什么借口回去说事,于是就在村里打转,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但终究是一片的私心,哪里敢拿出来说。迫着谢三洵滔滔而来的压力,闪停了目光:“是我有一点私心。墨家的师姐给我带了信,舍弟何棠在调查勾连,我想如果能接上靖宁也许能见到弟弟。”

理由如此单纯,谢三洵有几分失望,“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也是为了此事,未能即使听出师妹的意思,到想通了才来与师妹求个回转。如此也好,且先回去收拾,出发时我来找你。”单纯的理由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但,正常人会就这么说出来吗?觉得有几分看不懂这相处已久的师妹了。

珊一顷的忐忑变作欣喜,欢快地点点头跑回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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