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勿用(2)

  • 作者: 小客
  • 更新时间:2017-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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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哲明晕乎着奔了两条街终于是把药效散尽了。用来对付布兰顿叛军的蒙汗药没想到自己也要一起吃。走着走着三步一停,开始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斓心。说到底是自作主张,没有问过她的意愿,这一走又是三两个月非常的自私。

到底还是走到风月阁,现在除了这也无处可去。还在犹豫要不要进门,路平先迎出来:“老弟你可回来了。”

寒暄两句,哲明问道:“她还好吗?”

“弟妹?”路平上下打量,意味深长,“你跟我来。”

引着路往后面走。停在一间正在重修的房子前。

哲明瞪着眼睛,什么人物能在风月阁拆房子。“这是?”

路平赔笑,却觉得三分笑里藏刀,“不瞒老弟。你走后不久来了一位西卡姑娘,是弟妹的朋友。友人相伴,稍几天弟妹好了些西卡姑娘教她做些小菜聊解情郁,却哪知这怎的是学菜分明是拆房。一月下来菜未做成倒烧破三口锅。更甚连师妹也去掺合,可怜我这后厨三天前终于让她们给燎了。好在救得及时,这不又去折磨别人家的厨房了。”

哲明快丢了下巴,苦笑道:“大哥受累,修房子的钱我来担吧。”

路平一脸的“就等你这句话”,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这两日她们该是在弟妹家里。”

苦笑的谢过路平,先去看看吧。这真是没谱了,我提心吊胆的结果只是拆房子……好像也挺严重啊,算了,只要她心情好把皇城拆了也无所谓。

还没走到,只见前头升起一股黑烟……拆房的效率未免太高了。小跑奔到哈路卡尼森家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黑烟倒是小了许多,稍等片刻便开始聚集围观的人。

哲明挤进去,人都忙着救火没人注意。走到正门大厅才碰上大管家,府邸上下没有几个不认识凌哲明,来做什么也用不着猜,没说得几句话就请自便,跟着去善后了。

三个大活人武功又高总不至于跑不出火场吧。

走到后庭,忽的迎面奔来一人,一头扎进哲明怀里。蹭了蹭的不住“咯咯”笑起来,又忽的闪开蹲到草丛后面。一个女孩,长得与斓心三分相似,蓝眼睛腆这脸蛋静静地盯着草丛里长出的小黄花。

“大小姐您怎么跑出来了。”转眼又来一个女佣。见了哲明屈身作礼,去扶那女孩。

看来是大小姐艾琳没跑了。那女佣却是拉了又拉没拉动,正着急。哲明上前身手在艾琳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轻轻摘起那朵黄花,提将起来。仿佛心爱的物什飘走一般,艾琳着急地喊着“啊、啊”逐着花影。

几似逗着小动物一般逗着艾琳,打了两转把黄花递给女佣,“去吧。”

女佣会意领着艾琳去了。

右手边就是厨房,外面看起来没事,里头应该已经惨不忍睹了吧。不管这些先去找人。

斓心的房间敲门三下,没应,又三下,轻轻一推门开了。整洁的房间,和上次来时一样,现在人却不在。梅姐也不在房里。逮个女佣来问直摇头。

这什么情况,玩火烧着了房子集体逃跑?怎么跟小孩子似的。接下来该去哪找呢,她们还能去什么地方?完全没有头绪。

天快黑了,只得先回风月阁。明日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倒是神奇,回风月阁的路上人越来越多。到风月阁门前又是水泄不通。今天什么日子事这么多。跻身进去,排排地站了两列士兵。看服饰并不是驻屯兵团也不是近卫。

哪里的兵?旗杆上挂的是不认识的旗子,不是本国的兵!这座城市里唯一合法存在的他国士兵只有——使馆卫队。眼下有邦交的只有圣殿和西北王国。圣殿来的使者是神官和一个小队的圣殿骑士。能站两列,这么多的士兵只能是西北王国的人。这么兴师动众肯定不是为了路平,来找珊姐无疑了。铁定不是啥好事,能躲就躲。

哲明退到人群外翻墙进到三楼,探头出去看楼下。有两个士兵卫着一间客房,里头应该是使者大人和路平了。跳下一层,摸到客房外听里头说话。

“使者大人,有话直说吧,路平知无不言。”似乎已经客套完了,路平直接问来意。

“路老板,事实上我等只是想请殿下到使馆去住。那边环境好,也方便我等照顾殿下。”使者也是说完了前奏,直言目的。

殿下指的应该是珊。请到使馆去住,说得好听只怕是要借机监视珊。不过……

“这……大人折煞在下了。殿下行踪如何是在下一介平民能左右的,现下也已不在舍下,至于如何去向在下实在不知,大人怕是白跑一趟。若殿下她回来在下自当说与她听,至于她去不去——白玉梨花的传闻大人也该听过,避还来不及,请去做客还是再斟酌斟酌吧。”路平也知道使者的意图,珊的身份特殊,也过了几月差不多也是露馅的时候。无论是使者主动,还是受命于国王,总不会是好事。按着珊的脾气一早便已经和兄长翻脸,白玉梨花也发过好几家朝廷重臣,事到如今也不会买这个账。倒是好心提醒使者大人,话外之音阴谋阳策都不要轻举妄动,珊处事意外的狠辣,来硬的只怕是嫌命长。

听到开门声,路平出了客房。使者只坐了片刻,也起身离去。

哲明猜到的八九不离十,珊的身份暴露真是十分麻烦,好在自己这张脸没有暴露过,否则更加麻烦。使者虽然蠢,也还不至于蠢到去干损人不利己的事,这点上可以安心。

次日,哲眀起得大早。与路平打过招呼便上街寻人。说是寻人,不过是随意游荡看看能不能偶遇几位女士。

一如既往,这条街也逛了数次,不是打牙祭就是打兵器。

说起来佩剑好像报销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好再打一柄?唉~再说吧,与其精心打一柄断了心疼不如随手捞一柄随意些。反正剑因锋而折,太过在意反而成了拘束。

若是可以便使剑器之本身持着剑气又是如何?那定不是器物而是精魂,寓气于物以物载气自是铸剑术之境界,可惜大街上的师傅哪人能得?不过想想罢。眼下还是在供给军队的备品里挑一挑吧。

铁匠师傅通常会在军队的订单之后多打一些相同的东西备着,以防下次订单量太大完不成收不到工钱而血本无归。这些备品通常放在仓库深处,通常是不卖的。哲眀是常客师傅开了绿灯,反正是军队的人。

“师傅,这支钩子怎么卖?”好耳熟的声音。难道是——朵丽莎!

“一金币四只。”师傅答了,没兴趣理会用来做什么。

朵丽莎给了钱,正好四只。出铁匠铺哲眀跟在后面。

走了半条街,朵丽莎猝然回头。吓得哲眀感觉拐进小巷窜上房顶。

她会反跟踪!这下好玩了。

一路跟到外城边缘。这里偏僻,有许多废屋,连着贫民窟环境糟糕得让人不想再靠近。

朵丽莎撬开一间屋子的门进去,又把门闩好。

不对头啊,这种偷鸡摸狗的技能她是从哪学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妨跟着她看看。

哲眀坐到隔壁屋顶上继续打坐行炁。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月上半天她才从屋子里,不,是从窗户跳出来,一路小跑着又往内城里去。

避着巡逻队,拐到皇城偏角。这里又是一座豪宅,一般的布局却堆了近三丈高的围墙。

不用瞎猜,敢这么张牙舞爪地挨着皇城又心虚得堆砌高墙,只有加吉坦一家。

才绕到后面,准备飞爪上墙。阴影里闪出一只手掐住手腕,轻轻一扯身子不由飘了过去。一靠,眨眼间只觉四肢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噤声,跟我走!”声音很熟识,停下挣扎。

四肢松开牵上手飞奔了四条街,没有遇到一队巡逻。终于停在西大教堂的水池前。

哲眀松开朵丽莎,看她脸上阴晴变化最成了一脸惊愕。问道:“你大半夜的是准备去踩点吗?”

很明显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去贵族宅邸踩点也不比皇城,不会有多少危险。但那里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第二骑士”索尔。虽说是“第二”未必比赫伯克若多少,未交过手哲眀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胜,朵丽莎那点身手就不用想了。

朵丽莎却转而狠狠地瞪着哲眀。“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管!”不留一分情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态度翻得比翻书都快,倒吓哲眀一大跳。思忖似乎有些头绪。定是有人传授了她一些本事她打算自己去报仇。慌慌陪笑:“我只是不希望你无谋地去送死。”

“你怎知我做不到?”退一步,还是狠狠地瞪着。

“因为我做不到。”哲眀很实诚地说了。

“你!你是有多看不起人。”厌恶终于成了嫌恶。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对哲眀生了如此激烈的恨意。倒哲眀还持着风度:“我不是看不起你,即使你能做到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朵丽莎并不在乎这个为什么,却不由松了狠。事实上也真不觉得能使暗杀报仇。如他所说,一个个能摸到戒备森严的军营大帐外的人尚且无从下手何况自己。那个戴铁面具的人确实教了许多本事,他走时却说这些本事是用来逃命的,勿要使在杀念上。但一想到仇人近在咫尺心里总压不住业火,比要手刃仇人。那一点理性的思考被仇心吞没。真到动手时求生的本能只在不停呼喊,求一个理由让自己另求他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哲眀领着朵丽莎又出了内城。绕到自己那间闲置了两年的屋子。

开锁进门,点上油灯。双双坐下,才道:“这里头是关于权力的游戏。这个游戏有它的规则。权者,力也。力之使役必定遵从妥协与平衡。权力的获取和使役都需要妥协,向使役的人妥协,向被使役的人妥协,让出些什么驱使他人达成目的。这样的妥协运作会产生信用,信用是权力行使的基础。更大的权力来自于强大的信用。而其必因有他人方而称其为权。权者,衡之倚仗也。权与权之间必须保持平衡,一旦失衡倾斜就会滋生腐败。任其发展就会损耗信用,最终信用危机将使整个权力系统崩溃,乃至走向灭亡。正常的游戏规则即通过妥协让度资源,谋取信用获得权力基础,调整权力平衡稳固权力。最终目的应该是驱动政治,调配资源维护住社会的稳定以及统治阶级的利益。故而权力使役绝不可违背政治方向,否则为倒施逆行将急急走向灭亡。故而掐住政治方向依然可以把控权力。然而,权力的本质终究是暴力,权力最后必须以暴力的形式展现其作用。暴力是权力的终极规则,谁有最强大的暴力,谁就有最强大的权力……”

“什么意思?”倒说得朵丽莎不自觉追问,“这些又与我何干?”转念却又觉得毫无意义,不过空讲,还是不知所谓。

“那么这些规则之下,游戏便成了三个层级。层级决定了手段,并一步步逼向底线。当人为了权力展开角逐的时候,便会按这三个层级展开试探。简单的资源运作,增强自己信用发,打击对方信用,防止对方打击自己信用;掐住政治方向以索取最大的信任,平衡中取得权力的临时倾斜能力;最后获取暴力,在无法调和的情况下斥诸暴力,直接消灭对方。这就是所谓权力的游戏。这个过程中,角逐各方都在试探对方下限,绝不先行使用暴力。但若是有任何一方开始使用暴力,撕破脸皮,那么大家都不会手软。这样就会演变成无尽的暗杀、流血、乃至战争。”哲眀一番大论竟说得朵丽莎无言以对,久久不知回答。不去当教员真是可惜了。

为什么不能去暗杀?如此明了。一旦做了,无论成败都将撕破所有的脸皮。泥沼里灌了鲜血就再不会散去。今天你杀他,明天我杀你,宛如人间炼狱。

对哲眀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能波及哈路卡尼森一家。尽管加吉坦已经撕破脸皮,若是由着朵丽莎去刺杀,必将是把已经撕破的脸皮扯个干净。以加吉坦的下限,一发不可收拾,什么都保证不了。至少要等洛克带着军队回来,到时用软用硬都容易得多。

“当然,我不是要阻止你报仇,加吉坦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要收拾。你却不能为了报仇害更多的人,负更多的罪,于人于己都不值得。”哲眀又看朵丽莎,若有所思。“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把钥匙留下起身去了。

幸而她不是被仇恨吞没的人,她的心里一定很矛盾。仇对她来说是一种责任,善才是她的本质。仇和善指向不同的选择让她矛盾,轻易便听信了哲眀的鬼话。而哲眀正是坚信她心中的善才决定引导她走向一个更好的结局。

次日。哲眀来时朵丽莎已然等了好一会儿。也好,省去口舌。领着她又一次进了内城,沿着内城边缘来到洛克的房子。目标是那个大大的仓库。洛克出门不会不锁门,哲眀早备好铁丝开始撬锁。游刃有余,嘴闲下了,打趣地问道:“昨晚有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答得很快。所谓两全其美既要杀了加吉坦,又不伤及无辜。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入权力机构自然会有办法。这点上女人有先天的优势。色诱一个有点地位的权贵,利用他,夺取他的权位,再一步步拔除加吉坦的爪牙,最后自然能报大仇。但,不值得!报仇不是生命的全部,不值得付出全部的生命。而且本能地厌恶去迎合除了出身一无是处的男人,生理上无法接受。有这许多的缘由,所以毫无办法。

“咔嚓”哲眀打开门锁推门进去。“世人总说两难,不能双全,成全什么就要牺牲什么。殊不知世上永远有第三条乃至第四条选择。只是碍于认知局限不知道罢。知道就有选择,不知道就没有选择,一向如此。这里,也许就藏着选择的线索……”

“线索?”

“对,只是线索。知识是前进的方向,也需要情报作不停地修正。去找第三条选择本就是开天辟地,绝不会有现成的答案。即使抓住了线索也还需要殚精竭虑方才可能得出答案。这一条必定坎坷艰难……”回头看朵丽莎,她还惊讶于这仓库里的藏书量。

这个时代,书是贵重物,知识是无价宝,懂的人自然懂得这份价值。

“话是这么说,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这个仓库不是我的,它的主人最多再有二三月便要回来。没有时间一一去学。所以……”走到最上层撬开锁,“这里面,不是什么知识,却是十分重要的情报。你领过兵,懂得情报的价值。”摸出钱袋递倒她手上。“记得及时跑路。还有,这个仓库的主人是骑士军校的校长。”

“你为什么帮我这么多?”朵丽莎自觉这份恩义太重大,而眼前人不过萍水相逢,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哲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一如初见:“我只是不想再上战场,不想整天对着死亡挣扎。后会有期。”没有给她问名字的机会。

看着他离去,心神恍惚,眨眼便逝。不知何时,漆黑的世界里亮起一盏明灯,点灯的那个少年微微一笑又迎向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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