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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酒已见底，天也微明。山下传来雄鸡报晓。
搞了一晚上科研，两人精神尚好。不过谢三洵可不是闲人，“天都亮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玩。记得别自己去搞事。”
哲明耸耸肩，“合着我就专门搞事的啊。”
“你这大破命星不找事事也得来找你啊。给我躲好了，等我回来咱俩接着整御剑术。”谢三洵理了理仪容上前头去了。
哲明伸个大懒腰，活开筋骨，回到房间里往床上一躺就开始打盹儿。等到自然醒已是日上三竿，谢三洵还没有回来。院子里有井，略微梳洗一番就朝前头摸过去。
穿过门廊又是一个院子，小得许多。前一座前殿，后一座应该是俗称办公室的书房。没有看到弟子房，堂堂掌门没个人照顾打死都不信，他还有本事自己做饭不成。兴许是在外面。
院子里没有人，哲明蹑手蹑脚地到书房门，转进去。正面供奉着天地，左边是几排书架，上边有竹简有线装书，就前排有还没摆满。右边书桌一张，谢三洵正在批文书，侧边有个桌椅套，后面又是排排的书架。
谢三洵老早就察觉了，放下笔：“让你好好躲着跑到前面来干啥？我这没有好玩的东西。”
“没事，我就来看看传说中的大领导在干啥。”毫不客气地抓起一本牒子看起来。
谢三洵又伸手抢回去，“别闹，五年大试就快到了，这回是在蜀山办，我忙着批策划呢。”
“策划？”哲明又抓起一本，连着退三步不给他抢回去。仔细看了内容不禁骂起：“我去，长篇大论的就为了摆个茶摊，这种东西都要你批下面人都是饭桶吗？”丢回去又顺来另外一本，“这个还有点意思，驱逐邪教的委托……我说你就这么傻傻全揽自己身上？”
谢三洵没有接话，把桌上的牒子又理了理重新坐下继续批。
“你这种没脾气的领导会早死的……”随口又跟了一句。忽而又想谢三洵内功修为这么高这点精力不算什么。“你能挨住就好。”哲明绕到后头的书架去翻书来看。
“别乱翻，里面有机密！”谢三洵回头来斥了一句。
“机密？你们能有什么机密，难不成搞阴谋去统一江山……”才看得一小片，哲明就把话都收住，默默地放回去。“你丫的真黑！”用简体字写的，传说中的组织黑暗面。
看看左右还真没一扇窗户是可以打开的，头顶上布满了铃铛线，对得起这里放的“机密”。
“组织大了都这样。所以我还有点羡慕红衫阁，可惜最近他们那里也混进了杂质。”谢三洵并不介意哲明看这些文件，世上人谁都不信，只有他凌哲明可以不用防着。
“啥？”哲明好像听到了不能放过的事情。
“你觉得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派的人珊却还要亲自跟在后头？”谢三洵说的是段留痕的事。“红衫阁不是不待见男人的，何以会收了段留痕？”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事挖下去会超级大条？”哲明直觉一直很准，有时候连自己都害怕。
“你说的没错，这事很大，大得我都看不清全貌，什么目的更是无从知晓。很无奈地只能拖到现在。”谢三洵也愁，连尾巴都抓不着看见其本身谋划之长远细腻。
对于哲明来说，重点并不是事态大小，而是牵连了红衫阁在内。其他人再说，珊和秀和不能不顾。啐了一口，还是把文件拿下来仔细翻看。相关的不相关的看个遍，尾巴藏得确实很好，要动就只能去打脸。打完脸能露出尾巴来还好办，露不出来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不行，搞不定。只能等他们蹦达的时候抓抓看了。”
“那感情好，你去！”谢三洵忽然想到哲明这个超强力的外援，不用白不用。
“凭什么？”哲明不干。
“珊师妹出事你也不管？再告诉你个事，她家大哥时刻准备着要拔她这根刺。万一这边蹦出个伤势来我可是鞭长莫及。”到算不上威逼，事实就是如此，能促使他去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啥？”哲明跳起来，眉毛挤到一起，“套路这么深？”
“是挺深的，谁让你挤进这个层面来，你看着办吧。”
哲明转了两圈，又抬起头看着谢三洵：“我不信你会没有动作。”既然事关重大，依谢三洵的性格不可能真的啥都不干。
“我是派人去查了但愿会有点端倪吧。”
“结果还是要等啊。”
“无可奈何，人家在暗我们在明，又没有尾巴，如果不能去打脸，该等就等吧。”
过得片刻，有值守弟子给谢三洵送茶水来。忽而见多了一人正奇怪着，谢三洵解释道：“他是我的客人，也给他上杯茶吧。”
“等下，我不喝茶，你们这茶又苦又涩，给我来杯水就行。”哲明倒还提了要求。
值守弟子看看谢三洵，应声去了。
“真这么难喝？”谢三洵端起杯子如往常一样尝一口，并不觉得苦涩。
“难喝！你老兄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敏感，它是真真的难喝。”那苦放在脸上，俩嘴角直往下拉。“话说回来，这边明明有种茶叶的好地，怎么没人去种呢？”哲明想去那片大荒野，虽然没去过，听描述也知道是红土。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百家城的茶叶是先辈带来的外来植物，大概是乌龙或是龙井，反正谢三洵是没喝出来。
“你不是说西边有片红土吗？”
“是没错。”
“咱俩老家特产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谢三洵眼珠子一转，有好像不对头：“就算是，茶种不对也种不活啊。”
“所以你三哥这方面挺迟钝的，天天喝你都认不出自己喝的什么茶。”哲明指着谢三洵手里的茶，“没错，就你手里那个——普洱原茶。”
“我去，”谢三洵放下杯子仔细地看，“你一说还真是。等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没事，反正你也没那本事去开荒。哪天你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我发配你去种茶。”突然就大言不惭。谁走投无路投奔谁这一眼就能看出来，得是有多么惊人的转折处境才能反过来啊。
但，这是哲明式的玩笑，谢三洵笑笑。内心深处有一丝冲动冒了出来，这茶叶背后恐怖的价值足以改变世界！刹那恍惚，见得桌上的牒子那冲动又消弭而去。
哲明对他的反应很失望，跳起身把水喝了。“那你自己玩着，我去搞点铺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