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谷血战(2)

  • 作者: 小客
  • 更新时间:2017-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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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大部队进入长明谷。哲明先行勘察地形早到一日,叛军还没攻过来,第一手先占优势。大军在主干道尽头扎营,尽量塞满干道口,往前压进山路布上拒马陷阱封堵道路。分出两股各三百人骑兵分别站住左右翼高地,构成钳形态势,立稳脚跟,采取守势,以静制动。敌军进来就能妥妥掐死他们,不进来也没关系,到底我们不是主力,只是来拖时间罢了。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被动防御,最好还是牵制对方避免正面冲突,减少损失。挑出六百精锐骑兵再往前突到谷口附近,挑个能冲能跑的高地扎营。接着就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铺开地图,看看里克和卡尔。名义上里克和卡尔是前军副将,哲明只是参军。事实上半斤八两的臭皮匠三个,凑齐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比诸葛亮好使。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敌军都不知道在哪看地图有个屁用。

卡尔受不了这尴尬问道:“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支援布兰顿?如果还来得及我们正好可以挫败敌军,占住关键战略位置。”

“这个问题嘛。首先我们打不赢,攻城的兵力少说上万,布兰顿在平原上,人数多占据优势,莫说我们只有六百骑兵,就算三千人全上也是白瞎,更别说战斗力还堪忧。敌情不明不应妄动,孤军深入是为大忌。总之先等情报,如果布兰顿还没被攻陷倒是可以冲过去捣捣乱。”哲明却是真个不相信那个软骨头能硬挺着守城等援军。

“对了,那些败退的人怎么办?咱们人不熟,万一是伪装……”里克提了个比较切身的为题。

“校长说他已经传出消息,撤军走南角,所有走长明谷的一律作敌军处理。”这也是那批军政的任务之一。

现下还真是只有等待。一天后,斥候回报:布兰顿还没有被完全包围守军就开始撤退,叛军几乎兵不血刃地拿下城池。斥候到的时候城头上已经挂着叛军的军旗了。

现状并不乐观,稍待一日谷口十里外就能看见营火。更是毫不顾忌地生火做饭,炊烟再出十里也能看得清楚。

好在这边有地利,山路崎岖,从谷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不知敌情不会妄动。哲明这边也截了好几个斥候,没审出个什么。至少长明谷里有王国军是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对叛军来说进攻战术难度很大,遭遇战对缺乏地利的一方来说是不利的。但是再过几日就不好说了,叛军一直在集结兵力,如果人数过万占了绝对优势,人海战术简单粗暴却可以保证胜利。想来对方将领也不会这么胡来,即使攻陷了长明谷也不代表最终胜利,长明谷后面还有更多的王国精锐,叛军兵力和预备兵力也不是无限的,越打越疲乏,即使最后胜利留下的也是千疮百孔的国家,一通烂摊子绝对会劳累到吐血身亡。

另一边持久战对我方有利,这边西路军会不会增兵不好说,洛克领的东路肯定比西路多,加上一干主力教员都在,战场上磨个两三回也磨成精锐了。等东路进军攻下布兰顿,在冲过来前后包夹,除非真的下个神仙来,战争也就能结束了。

固守便可得胜,自然是好事,但喝水也会被呛到何况在战场上。人命关天,即使是吃饭也必须慎重。

发现叛军之后哲明就下令开始收拾,每人携带至少三天份的给养,整装待发。

“这是要去做什么?”卡尔本以为这边六百骑兵就是为了照应谷内主力的伏兵,突然要整装出发不免要问上一句。

“教你以少打多的十六字真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明白了?”哲明别有意味的笑了笑,难得的解释一回。

次日,三更。

夜半时分,叛军的哨兵也是昏昏欲睡。忽而,隆隆马蹄声起,浩浩荡荡扑进营地。吓得哨兵一身冷汗,睡意哗哗退去急急忙的鸣柝示警。忽然间火光四起,羽箭如雨点般打下。这支骑兵却不减势头,入了营后夜幕。落下几匹战马,没有尸体!

“果然是陷阱。在没有地利的地方摆大营,不是圈套就怪了。”一直奔出十里,没有追兵才停下来。一行只有五十人,其他都是没人的马匹。

“后面怎么办。”跟来的是里克。卡尔领着人跑步往集合点前进。

“故技重施,想必他们也明白我们只是试探,再跑两次,吓吓他们。”

换个时间。黎明前,又是震天的马蹄,二百余骑大摇大摆的穿过敌营冲进长明谷。同样落下几匹马,没有尸体。第二次,四更天,又是二百骑翻着滚滚烟尘而来,敌营边走一遭,射了许多火箭。到正午仍可以看到浓烟。

隔日,六百骑人马齐全,备好火把。

三更,接近敌营。忽而另起一阵隆隆声,周边哗地火光四起晃如白昼,敌营正中冲出一支骑兵,又是数百骑。訇然对撞,一时惨呼声、马嘶声夹杂着兵甲的碰撞,血光飞舞,双方各丢下数十具尸体。王国军勇往直前,不会头,不停脚,遁入山谷。

回到营地才开始清点人数。没想到竟然会是骑兵交锋,有点损伤,好在目的已经达成。

“参军呢?有没有人见到参军?”有人大喊起来。找了一圈,真的不见了哲明,这可是大事,比吃了败仗还大的事。卡尔立刻打马回大营报信。

他凌哲明不会就这么轻易折了的,但真的不能保证他没事……

“哗啦——”浇个透心凉,霎那间清醒。秋末的太阳,亮还是那么亮,却真是没有几分温度。哲明冻得直哆嗦,头脑还有几分昏胀。

依稀记得方才骑兵交锋,乱砍一气,然后身子一轻就生死不觉了。眼前尽是不认识的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落了敌手了。手脚都动不了,牢牢绑在一个木桩上。

待要看看敌情,有人先发了话:“醒啦,虽然不厚道,姑且也问问,你是谁?”

哲明看清眼前人,三十出头,着将铠,旁边还有俩卫兵。你问我就答,我傻么。反问道:“你又是谁?”

“阶下之囚竟还如此嚣张!”

将官止住正要发作的卫兵:“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你们口中叛军的指挥官。我叫杜砾。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么?”

“不能。”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这可不公平。”

“公平什么,你问你的,我问我的,你说不说是你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哲明的眼光没有留在杜砾身上,观察着周围哨兵布置,闲置人员。位置很刁钻,大帐篷后面除了周围几个卫兵看不到其他人……

“你不用看了,我也不会蠢到把兵员的配置告诉你。既然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杜砾拿出一张纸条,“有人告诉我只要把西路参军被抓的消息传给某个人就能钓出你们的主帅,你不介意我试试吧。”

“你——”哲明也不禁动气,却不能再多给信息,强自压下气头,恢复镇定。“你们骑士的名誉就这个不值钱么?”倒问了一个自己最不耻的问题来质问杜砾。

“兵不厌诈,我从前的对手教我的。”杜砾回头吩咐,“叫趋风来看着他,传令所有百夫长以上的军官集合。”众兵得令,纷纷去传令。

哲明暗骂自己一句,没想到会有和别人拼下限的一天。还以为民风淳朴个个光明正大,到底还是有人不介意使些卑鄙无耻的手段。

不消片刻哲明周遭又围一群人,领头的是个年轻人,年纪二十三四,换皮肤黑头发,目光锐利如猎鹰。只简单的配了两件皮甲,腰间挂的是一柄长刀。

奇异的,连王国军都还没有配上刀他怎么有?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安妮和斓心有危险,有人出卖我们。这个人很了解西路军内部的人际关系。打仗是件理性的事情,但打仗的终究还是人。冷血到变成战争机器至少我认识的这些人做不到。好巧不巧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她们根本连怀疑的机会都没有,一定会中计!真是当初不要闹着一起来就对了。后悔也没用了我必须逃出去!

不能等,就是现在!运气发力,扯断绳子,冲向前头那个名叫趋风的青年。

猝然发难,趋风还来不及惊讶,下意识地去拔刀。

哲明出手压住刀柄,左脚切进中位,左手掐住趋风右手的虎口往上提过他的肩膀封住他双手。出手去拔刀。

“呛啷——”拔刀出鞘,旋身一斩弹开后头卫兵扎来的长枪,一刀打在趋风膝窝。趋风带了护胫没能破坏行动能力。哲明不恋战,往军营的辕门杀去。

果然是好刀,斩盾斩枪像切豆腐一样。又砍倒两个卫兵,恰巧见了马厩,劈了缰绳翻身上马,疾驰奔出军营。

全力奔了十里,才入谷口马儿便嘶鸣一声倒地不起。

必须尽快回去,顾不得了。拼脚力赶路,强运轻功只掠过树梢,赶风追月。如此回到大营也已经是傍晚时分。

还好,一切如常。慌慌冲进大帐,见到的却只是卡尔一人在原地打转。

见哲明进来,焦急盖住其他情感,抓着哲明,“不好了……”

还没说后面的内容,哲明已经知了事态,一边解释经过,一边在带来的箱子里找东西。把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揣进怀里。“快,再发一批人去找,另外让剩下的骑兵去找里克,突袭敌营,烧掉军营粮草,一定要把他们打残。大营你来坐镇。”把敌营的位置标在地图上递给卡尔。“靠你了。”来不及再表达多的信任,提刀上马飞奔出营。

卡尔不迟疑立即把任务布置下去,十二个轻装斥候两骑一组分头去找,余下的所有骑兵立即出发去和里克汇合。

——————————————————

“放开她!”安妮被百余军官围在阵中,对着杜砾大喊。

今晨有箭书投到斓心帐中,称哲明被俘。斓心怀疑有诈与安妮商议,急召哲明回来证验,没想到来的是卡尔。未说得几句,看卡尔有异样,斓心便冲出大帐纵马出营,安妮连忙策马去追。在出谷的必经之路上遭遇了埋伏,斓心中箭落马被擒,紧后赶来的安妮追着这群人入了山林。始料未及的还有埋伏。

“我可不敢,不过我保证你死之前她不会死。”杜砾吩咐带走斓心。箭都不在要害上不会有生命危险。拔出剑:“久仰红缨圣骑大名,心向之不得见。未想竟是战场,死生之地莫怪我诈。我一人绝非阁下对手,唯有一拥而上,这一战便是赌了长明谷一役胜负,免却士兵性命杀伐,望阁下全力以赴,不负骑士之名!”

话音落,真个一拥而上。数十道寒光明晃晃,真真刃之漩涡,普通人顷刻间便绞杀。但她是红缨圣骑,世界上有名的强者,越女剑的传人。传说中三千越国甲士挡不住越女一剑,不遑有多少夸张,却一定货真价实。红色宝剑绮缨更不是寻常铁气能及。一阵两回合便已经五人被伤了要害,性命只在顷刻。安妮毫发未损。

本以为一拥而上多少有点机会,却不想还是完全低估了安妮的实力。不止是武功上,灵术的对抗也是输去千里,安妮是稀有的“金”属性,如名一般,挥洒而出便是钢铁。一众围攻人多手杂,谁也挡不住冷不防从哪冒出来的钢刺。

人多也占不到任何便宜。杜砾当机立断改以八人组车轮打消耗战。折在钢刺上的人是少了,但是这个消耗同样也没能占到优势。安妮体力消耗,每一回合也能杀死一两人,双方战斗力都在下降。

人多或许能获得最终胜利,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里都是军中骨干,若是都折在这里,必然无法在对长明谷形成战斗力,击杀主帅的意义也就微乎其微,战略上就要一败涂地。想通此节,作壁上观的杜砾也加入战团。

叛军的军官虽然不必军校也算是千锤百炼,饶是如此在安妮手上也与幼儿无异,来去十多个回合,已经有二十人当场横尸。血花染上安妮战袍,几似化身修罗,脸庞上的血污却掩不住那份焦急,仿佛她又只是个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不得不拿起剑的姑娘。可,又有谁看得到?同袍一个一个倒下,他们的心里只有惊惧、胆寒和——恨。在他们眼里那只是个怪物,不杀死她就会被她杀死的怪物,为了活命也为了给死去的战友报仇,他们渐渐变得疯狂。

宛若老虎与狮子搏杀,遍体鳞伤的双方停下各自喘着大气。

安妮身上中了三剑,不在要害,伤口却深,不停往外溢血。

另一边一番疯狂之后,竟是连杜砾在内只剩了五人,其余不是身亡就是重伤倒地命在旦夕,断剑、破盾、碎甲散了一地。

两败俱伤么?不,安妮赢了,叛军已经不能形成战斗力。

她已经疲惫不堪,他们却还燃烧着业火。

杜砾身边剩下的四人也都是一起出死入生的亲信,已经入了死局个个脸上都是必死的决心。杜砾愧疚,贪心冒进害了许多兄弟,事已至此不可半途而废,为这许多兄弟性命!

举剑过头顶,就要发最后一个杀招,左右会意架起剑。剑吟声起,一式为三,三人分左中右三路而来。听身后风声,杜砾竟是已作了后招,四人共使一招“燕返”。威力自不用说,变中有变,四面杀机。

沉心化剑,气为鸾凤,九天共聆,一语清萧!

越女剑绝杀之一——“鸾鸣”。内力施于剑,化风为刃,是一剑,也是千万剑,迎头而上訇然相撞!

这三人衣甲尽教剑气绞碎,血花乱舞,只剩残身!

旋柳而回,只欲一式惊鸿。堪转间,却身后冰凉凛冽,剧痛难忍,后心、左腰、右肋各中一剑,身子失衡。一刹,利刃透心而过,双目一黑生死不觉。

那三人竟只是前招,前招败,则后招三道剑气中,前招中则后招追,必杀之技亦是决死之技,舍命一搏不说生死!

绮缨支住安妮的身子,跪立着没有倒下。

那是惊、是遗恨、是不甘也是祈求,深深烙在杜砾心上。若是有得选又何尝作此恶心之为。

余下一人扬起剑,业火已经灼烬他的心,要取下这人首级为战友祭奠。杜砾止住他,取下剑:“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不要辱没了战友们的气节。”

话音落,异变陡生。寒光一闪,翅羽嗡声迎面而来,血光清音,刀光划过杜砾的脸倒飞而回,鲜血溅在剑刃上,最后一个同袍身首异处。

快马飞来,挥一刀滞住杜砾的行动,绰起安妮不停蹄去了。

位置太过偏僻,紧赶慢赶哲明还是晚了半步。不知是否是颠簸唤醒安妮,吐出喉头的血,紧紧揪住哲明领口,“快……救她……”

“坚持住”哲明又狠狠马屁股上一抽。

安妮的身体越来越凉,手也渐松了。

“快叫军医!”回到营地便冲进军医帐里。卡蒂娜最先回到帐里,“这……”由不得不滞住。心口一剑是致命伤,全靠一口气吊着才撑到现在。卡蒂娜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伤势,只能尽力……

“夜袭成功了,敌军大营烧毁大半,粮草尽没,我们只有二十来人损伤。”

哲明没有听卡尔的汇报,眼里满是杀意,箱子里翻出一支弩,两套飞刀,一个枪头。接着奔到兵械帐里捞出两袋弩箭,扯下旗杆上的红缨缠在刀柄上,携一支长枪换掉枪头,又驾一匹马急驰而去。

如果斓心再出事,对哲明来说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已经输了,输掉了一切。如果,我要你们这帮混蛋偿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杜砾回到营地,见到的是满目疮痍,士兵的尸体七零八落,营帐大都只剩下燃烧的木架,营后浓烟滚滚。

越往后走越发多的尸体列在道路两侧。其他人的脸上尽是疲惫,忍着痛心搬动战友的遗体,宛若不见主帅走过。

看着这一副惨象死死盯着这个俘来的敌军副将,似欲喷出火来。“趋风呢?让他来见我。”正是盛怒当头。如此惨败生平仅有,牺牲许多的军官换来的只是击杀敌军主帅这么战略价值微乎其微的结果。屈辱啊,奇耻大辱!

大帐也已经烧毁。先前带着那个女孩归来的三人正在等候发落。

“将军,这个人怎么办。”听令的人问了一句,藏不住的杀意。

杜砾闭眼转过头去,“麻利的处理掉挂到旗杆上。”对不住了借你一条命重整士气,将来何种报应我都认!

“是!”得令的是三分狂三分喜。

“当、当——”才落了话音警钟便响得急促。这个时候还有人闯营?全营上下还从夜袭里缓过劲,又听警钟,若是再昨夜一般如何抵挡得住!恐惧再一次袭击众士兵,一时草木皆兵,惊慌失措。未止,警钟竟是只响了二十七下,哨楼上人中箭滚落下来。辕门开始吵嚷……

飞马强进,哲明脚拉弓,单手搭箭。“咻——”射倒正在拉弓的士兵,催马冲进大营。兴趣使然作了骑兵弩,一手便完成拉弓上弹,射速快,射程远,准头好,竟然是用在这里。

冲进两三层,终于列出枪阵。刹马不及,腾身后跃。

“轰——”的一声,被长枪重伤的马儿摔破枪阵。

寒光一闪,若长虹贯日,哲明一人一枪杀进敌群。接敌一招,压过就走,不顾两侧不回头!左右士兵追不上围不住,由得他杀进中心大帐。

正所向披靡,阵群中冲出一人,当头一剑劈来。

正面之敌当破之,挺枪便是一横一挑化了来人攻势,拿住他行动。

是那个叫趋风的少年,熏黑的脸还带着疲惫。收身从枪下滑走,再出剑来攻。

左右兵士都退下三分,不愿上来送死。

拆下三招,哲明也显出疲态,一昼夜的来去奔波,此间正心情焦急郁气当中。

如何要与你纠缠,挡我者死!

连出七枪,恍惚七个枪头一齐扎来。

趋风忙走避接挡,却第八枪搅住长剑,诱走劲力。周身开出一处破绽,便是寒光直入,右腋下斜进肩窝伤了肺脏,剧痛难当。架势也破,命在危虞。

当时更快,又高手,一剑来枪头应声而断。杜砾也现身来挡。

军队大营给这么杀来杀去已是军威扫地,现在只是一人就出入若无人之境,不除之日后恐再难成军。

哲明弃了断杆,绰刀迎战。

杜砾已经急眼,不多拆招便剑举过顶,一化为三,一招燕返开将过来。

这招很厉害么,你们都拿来当救命稻草,老子心情很不好,要你偿命!

红缨缠腕,对着正面三剑一式“涟花水袖”卷去剑气,回马一“枪”。哲明捞出怀里的铁制圆筒,搭在肩窝,只一扣拉环。

“嘣——”震天的炸响,火花迸溅。

杜砾长剑崩断,变作一个血人落去丈余开外。

“一次性霰弹枪”别名“散华天女”,二百颗铁砂,专门对付这种自恃强力的高手。

火器冲得哲明肩头生疼,却容不得丝毫的迟疑。收回长刀,自面前一人夺来长枪,肩头借力腾上半空,俯瞰军营。正见那心念的人儿,扬起的兵刃。

神兵天降,落下长枪钉死那举剑的人。一闪,首级同双臂一齐飞走。右边另一监斩直吓破了胆,却只带着惊恐看天地倒转。

哲明划开斓心束手的绳子,抽来披风把她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斓心似乎醒了,明了些。

“别说话,抱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军心涣散,若之前尚有愤怒,此刻只剩下胆寒,几百军士望风而靡,无敢阻拦。不惜命的便是飞刀与长刀,走的血光很辣,惨不忍睹,眼睁睁看他夺马绝尘而去……

————————————

一路狂奔,冲进长明谷方才停下让马儿稍微歇息。再厉害的千里马也熬不住带着两个人狂奔几十里。

好在长明谷里的水源都摸清楚,寻到最近的一处小溪。

一头饮马,另一头斓心依然昏迷不醒。触手冰凉,额头汗流如注。

哲明心道不好,忙扯开斓心伤口处的衣物。这些混蛋,带走斓心时为了搬运方便只是把箭折了,箭头还留在伤处,血已经凝住,这样下去会感染,不能等到营地,必须马上处理。

左右拾来柴薪,点起火。告声罪,一件件除下斓心的甲胄衣物。飞刀过火,“忍着点”扎进伤口挖出箭头。

“呃~”即使意识不清这痛楚也无法忍受。

哲明内心撕扯,有不忍,却不可犹豫。割去多余的息肉涂上随身携带的上药,包扎伤口。右肩头,左后腰,右侧肋间,好在甲胄护住要害否则截击就已经失去她。解开自己的上衣,将她搂在怀中,裹上衣物,挨着火,运行周天保住她的体温。

许久,不觉疲惫,眼皮吊不住,终究沉沉睡去……

篝火尽了,出来探查的斥候发现两人。里克慌忙带着人来把沉睡的两人接回。

哲明不知什么邪,睡得死沉手劲却一点也不松。花大力气才把斓心重新分开。

两日后,里克侦查回来,叛军已经撤了,长明谷不再有威胁。难关已过,只要等待会师战斗就能告一段落。

可,这三个最重要的人没醒过来。

进了军医营帐。却见卡蒂娜抱着双膝,脸深深埋进臂弯中,蜷缩在安妮床边。

“卡蒂娜”喊了一声。

她只幽幽抬起头,眼角缠着泪痕,尽是哀痛,憔悴着神情。

“怎么了?”里克没能明白。

“安妮教官她,她……”卡蒂娜再忍不住扑进里克怀中大哭起来。

安妮的脸上失了血色,神情却不痛苦,静静地安详地。

里克只觉得内心中仿佛被抽走一物,朝夕相对,那个时常微笑的舍监,偶尔会严厉的操练违反规定的坏小子的教官,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来……鼻头酸楚,搂住卡蒂娜,也不住落了泪。

不知是否惊了哲明,一个激灵坐起身,扶住脑袋甩了甩,清醒些。只见里克和卡蒂娜相拥而泣,不由揪住心四下张望。斓心在旁边榻上,呼吸均匀。而对面榻上却听不到安妮的呼吸声,难道、难道……

跌跌撞撞着爬到安妮床边,冰凉的手,失去了生气的脸,心头咯噔扭得生疼,气急攻心,哇地吐了一口血,颓然倚在床边。

里克和卡蒂娜被吓的不轻,忙扶住哲明。

扭曲的脸诉说自己的心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嗯~”斓心终于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床头坐的那个人恰也是心里念的那个人。很开心,可是他却是愁得凄惨。

艰难地笑着,“你醒了,能动吗?”

斓心试着动了动身子,伤还是很痛,有些无力,下床走动还是可以的。

哲明扶起斓心:“对不起,她不能再等了。”

谁?谁不能等?

搀扶着出了帐,一步一步走到军营最末,一个孤零零的营帐。

里克候在这,郁结凝在他的眉头。看着两人只对哲明一点头撩开帐幕。

那里是一副棺木,一副最不愿意见到的棺木。那个安详地躺在棺木中的人,那个除了血亲以外最亲近的人,就这样,就这样是最后一面!

哲明扶住阙倒的斓心,紧紧地抱住她。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陪她一起放声大哭,这是哲明唯一能做的事;陪她一起痛苦,直到她走出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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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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