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中心之海，顾名思义是大陆中央的一汪巨大的淡水湖，由于太过辽阔故而称之为海。
中心之海连接着五条径流主干。正北方斯因塔尔（意为逝去）南北向直入外海，东南方的阿瓦莱蒂在陆上分流化成东南水系；东北方的交汇之河、西北的奈河、西南方的穆尔亚姆（意为岔口）三条河流都是发迹于高山进入低海拔时分支，一脉作为陆地水系的一部分与其他的河流交汇，最终进入外海，另一脉则收集更多的河流之后形成径流主干浩浩荡荡地冲进中心之海。
这样奇特的水相形成了中心之海里特殊的海流。流出口附近会形成明显的吸引，而流入口又会有明显的冲击。正因如此，圣殿并不在中心之海的正中心，而是在海流洋流影响最弱的地方。
如果乘船从阿瓦莱蒂河前往圣殿，那么逆流而上出了流出口应当往西北脱离吸引乘上冲击再转向前往圣殿。如此，通往圣殿的水道也不一定安全。因为本身带着海流，再合上气候形成的洋流，极其容易形成漩涡。如果撞上大风大雨甚至雷雨天气，几乎就可以只蜷缩在船舱里全力向神明求救了。幸运的漩涡刚好饶出一条水道，被吸住了也有可能转一圈弹出来，不幸的就葬身大海。不知为何总是幸运的人比较多，即使如此没有老手领航还是不要轻易在中心之海上翻浪，毕竟运气不会一直都是好的。
当然也还有例外，那就是你拥有一艘墨家的黑科技大船或者中心之海的详细海图。如果同时拥有二者，那么恭喜你，只要不去作死中心之海随你浪。
就是这样的蜀山一艘大船浪了近一月之后终于抵达圣殿。
作为宗教信仰的集合，现在仍然是无数信徒心中向往的圣地。曾经一度被毁如今又重获新生，作为最大的商业都市连接着各国的贸易。最外围几乎全是码头，东南部分由于海流的影响一般没有船只到达。作为贸易中心，大半的货物都不上圣殿，大家只在码头就完成交易，买卖适宜便把船开到一起搬了货物就走，有时候直接换船了事。对此，圣殿统一的只按船的大小收取固定的停泊税，以此保持圣殿商船往来。如果没有商船圣殿就是一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人工岛，分分钟就会变成只剩一堆狂热者的神经病集会所。这点上要为教会的税率政策点赞。
货物一般不上岸，码头岸边也没有仓库，都是各种各样的酒馆旅店、生鲜市场、手工艺品店，工坊都在更深处的地方。沿着圣殿八方向的上的八条大甬道走往里走一段就是住宅区，这里有各大商会的会馆和中继用的仓库；又往里一截就是工坊区，圣殿唯一的产业园区；再往里不可思议的都是——废墟，也算是圣殿这个城市的无；到中心附近又重新活络起来，这一段经过整修是传教士、修道士还有圣殿骑士们的住所；正中央就是所有信者都想来看一眼的——大圣堂礼拜广场，这里矗立着男女神的巨型雕像，女神面朝西，男神面朝东，约摸三十余丈，千年不朽栩栩如生。环形的礼拜广场边缘上立起巨石圆阵，用已经失传的黑科技塑出隐形的穹顶隔却风吹雨打护卫神像。
路小宛照顾得周全，在圣殿这几日还需要流转些货物，暂且安排哲明等人都在蜀山会馆旁的旅店住下。
一脚踏上圣殿，作为信徒的斓心如何按捺得住。
珊、秀和还有梅姐都不是信徒，况且哲明陪斓心一起去朝拜也不好来杵着当烛台。
不信教的哲明自然是不懂斓心十步一祈祷的念想。早已想得清楚，世间没有神，即使有也不会轻易来打乱世事的运转。用神迹来聚敛教徒那时神棍做的事。真正的神才不在乎有没有信者，他们是独立的，独立于一切的超然物外，不予依存。神是随性的，他们未必会实现你的祈愿。高兴了会帮你一把，不高兴了也会把你打回娘胎从头来过。再说了，天下人都这么祈祷神也顾不过来啊。所以，前面那相互背靠的两位应该只是某两个了不起的英雄。神化这事见得也不会少了，以讹传讹的。神是不存在的，祈祷只是在寄存思念，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
坚信着神虽然不存在，却也坚信着“道”的存在。道，亦或说是命运，作为古老的信仰之一，道远比两尊大神靠谱得多。信仰着道，但并不是道教徒。道在作为信仰之前，是一种独特的世界观，万物皆有道，即是万物都有着各自的命运。所有的道，所有的命运，交汇在一起就是茫茫苍天之道，一切的命运。道是编织而成，祈愿没有任何卵用。想实现愿望需要的不是祈求而是去编织。事起于谋，制造线索，引发事迹，加入用来修正的缘由导向结果，自然地实现愿望。
就像坚信祈愿能被神听到一样，我坚信只要种下的因得当，道就能带我走向想要的果。这正是差异所在，中华文明也许走得不快，但一定走得更远。
“怎么了？”斓心扯了扯哲明的衣角。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神像的脚下。广场上还有许多人在祈祷。
“我个异教徒好像不太适宜。我还是外头好了。”恰要跨进礼拜广场的圈前停下脚步。谁知道异教徒会不会被烧死，而且方才到现在身边也路过几位教徒，个个都往哲明身上砸过奇怪的目光。信仰和疯狂只一线之隔，万一有不正常的狂热者来找麻烦就大大地不好了。
忽地背心一凉，脖颈上如针扎一般不停刺痛。似乎被什么人盯上，张望四周。教徒们都在虔心祈祷，要说视线只有前面祝福的神父。
盯上片刻，那个神父也只是寻常地为教徒祝福。在身前画上法印，拇指轻轻一点自己的额头，默念祷词再轻轻一点教徒的额头完成祝福。
哲明如芒在背挥之不去，也上前去跪坐在斓心身边，装模作样地祈祷。斓心似乎很投入，没有发觉。悄悄地开一条眼缝观察神父，芒刺竟然消失，不禁也怀疑是不是错觉。看得个个神色欣怡真如受了恩惠一般。思虑之恐有蹊跷，信仰不能当饭吃，作精神毒品也还差一大截，弄出实际效力里面肯定有问题。
一转身插到斓心前头，还是装模作样。待神父来到身前，应着程序轻轻一拜，当一点到额头神识大震。这轻轻一点竟是带着门道！如打穴按摩，一注气力自印堂入，轻走头顶各穴位舒缓心神。若未打通小周天如何走并无大碍，然而小周天一通一呼吸间也有气息运行，忽然入了一股逆流对冲，撞得百汇穴一跳，不禁起走周天，转眼炁如江水滚滚来将这一股逆流吞没，纳进先天精气之中。
神父似如电击弹了回去。先惊后疑，盯着哲明看了片刻。想说什么却见得还是副虔诚模样，道不出个所以，只收回心神舒上一口气继续给下一个人祝福。
哲明退下半步。这个术没有危险，充其量只是神棍的灵药。如果不是神父，那刚才不安的感觉到底从哪来？
起身间又见神父弹了回来，又惊再疑，又是同样的虔诚。神父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是否做错。直跳进下一人再一次点下祝福。那人神色缓和轻松愉快，一如往常。这才确信不是术出了问题而是前头这两人不太正常。
意外的竟是连询问都没有继续下一个祝福。这如同对信仰的质疑就这样轻易放过了？
不能接受祝福就代表着“异教徒”，他们这么简单地放过异教徒真是不可思议。也许我太过先入为主，毕竟本就对宗教没什么兴趣，误解了帕拉教。一直以来多少都表现着异教的行为，也没有哪个嚷着抓我去审判。他们也许真的和基督里那群疯子不一样。即使如此，方才的异常定有蹊跷。我是正经的异教徒合情合理，斓心却又是为何？
待退出来，不等斓心问哲明抢先道：“刚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额头上凉凉的，心情突然变好之类的？”
被打回了疑虑，斓心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倒是你为什么突然也来接受祝福了？”
“呃”倒问得哲明面露尴尬，总不能说察觉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什么东西吧。“我也想试试祝福嘛。”挤出来的理由无比牵强，赶紧扭过头去不看她的眼睛。
那个祝福明显是一个安神术，斓心却什么也没感受到，不说反弹回去多少也该有点感觉，莫非对她来说只是个形式么？
“那你准备信教了么？”难得斓心嘴上挂起笑意，想要逗一下哲明。
“这个……这个嘛……”信仰是可以改的吗？没试过啊。倒是认真地烦恼起来。
斓心似乎一脸遗憾：“真可惜，还想如果你入教的话我们就立刻去办婚礼的说。在圣殿举行婚礼可是我从小的憧憬呢。”
斓心的玩笑，竟然开到哲明心坎里。“嗯？”不管是玩笑还是真心话，这可是约定终身啊！信仰什么的阻挡不了我迈向男人的脚步。“我马上去找神父洗礼！”蹦，嗯，一定要蹦起来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却还是半空中给拉回来。见得斓心红着脸：“不可以啦，信仰不能这样草率的……而且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看哲明的眼睛。
“不，为了你一点也不草率！”认真地牵起斓心的双手放在心口，更认真地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肉麻又老掉牙的台词。
不说斓心羞得一般儿的意乱情迷，在大圣堂礼拜广场求爱的情侣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独这一对情欲的爱火炽烈得要闪瞎人的眼睛，却又不由地想往下看。
按照剧本，应该先来个誓约之吻先斩后奏，神父刚好也在旁边等着这对傻瓜情侣的召唤。
眼见两人的嘴唇越来越近，大家都瞪直了目光。然后……哪知就没有然后了。尽管当事人之一很想，但当事人之二毕竟还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大庭广众的能羞回老家。啪地甩开手不知方向地跑了去。
戏没成大家都失望地叹了口气，慌重新开始祈祷。
斓心按不住狂跳的心口，只顾奔走寻个地方平下心情。太失策了，每次最后都被他牵着走，也不是讨厌——但为什么总是要众目睽睽……不对，两人独处也不可以，一定要正式地在亲人朋友们的祝福里立下誓约，然后才可以……脑海中似乎出现了更羞人的画面，已经不止意乱情迷，快要羞得失去意识。
“姑娘止步，前面是司教大人们和教皇陛下的住所，没有传召不得入内，若有要是可先与我说，待得禀明……”
没顾得卫兵的解说，斓心更慌了，一时手足无措：“我……呃……啊，对不起我走错了。”连忙道歉，回头去撞在哲明胸口上。
“我还以为你会闯进去。”自是有些逗笑，倒不认真。斓心白了哲明一眼。“是是，都是我的错……”必然是该哄的信号，一定好哄好。“我们在附近走走好吧？”装模作样地屈身请礼。
斓心似是没好气，还是笑着搭上手。悄悄地十指相扣，并着肩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
——————————————————
卫兵守的是一座宫殿。城堡式的主殿，方尖圆塔，白墙黄琉璃瓦，其堂皇可见大约只如冰山一角。应该是旧洛斯特王国的皇宫。
然而这座宫殿深处有更深的地方还埋藏着许多秘密。
格里哈尔，司教之一。人到中年不免有些发福，司教的仪服也显得宽大，方正的脸颇有几分正气，眉间凸显的皱纹似乎在大吐苦水，略小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的眼角一定藏着心计。
今日慌慌张张地冲到主殿偏角的螺旋梯，一拉手边的灯架，轰隆隆地出现了往地下的路。这条密道早在圣殿建立之初便已经存在，里头错综复杂，至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而这里也有教皇接受洗礼聆听神谕的地方——神言堂。
古老的传统，继承教皇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在神言堂里听到类似预言的神谕。原则上只要是受过洗礼的教徒都可以参加，但事实上在上一代教皇逝世之前都会有下一代人选相关的神谕线索。如此秘密地甄选，极少有人知道神言堂的所在。而且一旦选出了教皇，神言堂就只有教皇可以使用，故而也是圣殿的最高机密。
这里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石灯长年明亮。不用走太远，只在第一层长长回廊的尽头就能看到神言堂的大门。朱红漆的铁梨木大门，厚重亦透不出一丝光亮，仿佛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关住什么。
格里哈尔在门前等了片刻。没有门铃也没有门环，厚重的大门彻底隔绝了内外。而若是教皇真的在里面有人来自然可以知道。
又片刻，大门在轰隆声中打开了一人宽的大小。里面十分明亮，全不似地下，透出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什么事？”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格里哈尔恭敬地先鞠躬敬礼：“回陛下，预言里的人来了。”
“那一个？”询问里似乎有着好奇。
“都来了，而且他们似乎还是一对情侣。”格里哈尔用着心平气和的语气，说着难以置信的话。
“什么？”连教皇也不禁惊异非常。“这可是有趣，他们竟然是情侣！”
“要不要现在做点什么？”
“不，命运没有安排我们在他成长的路上出现，我们只要静静等待果实成熟。”
“那他呢？”
“如果他们真是情侣，交缠的命运我们也不该出现。”停了片刻，教皇提起了意气，“我倒想看看他们要怎么反抗命运！”
“是，”随着格里哈尔的应声大门又在轰隆声中合上。脸上显了一丝蔑笑，“我也想看看命运究竟能不能反抗！”
回廊里留下了莫名的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