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世(2)

  • 作者: 小客
  • 更新时间:2017-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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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准备了隆重的仪式。主宾已经在皇宫,外头的阵仗就省去了。

珊还是一般幕篱白衣,由仪仗队护着。左右文武百官注目下,缓缓走到洛妮娅的王座下,轻轻见礼。

道是有勇士站出一步,朗声道:“异国的公主啊,前来觐见为何要遮着面容?此举甚为失礼呀!”这台词念的莫非是哪里的戏剧演员?

珊轻轻地笑出声。难以言状的悦耳动人,宛如置身百鸟春林,“昨日单与贵国公主殿下真颜相见,坦心相交,唯此足矣。诸位浅薄,本宫颜面尔等无那资质。”竟是一般的寒气鄙人,如沐春风之际踢进冰窟。

洛妮娅在座上真个诚惶诚恐,敬爱仰慕的师尊这样行礼心头已是过意不去,竟还有人顶撞,真想打肿那厮的傻脸。赶得起身回礼,“臣子鄙夷,师……殿下莫怪。”差点又漏了嘴。

“臣下事也要担责,坐王位真的很辛苦,但愿你担得下来。”珊没有认真做过首领,红衫阁大小事都是叶纹玉同姐妹们打理,真正认真做的只是去发白玉梨花,然后收些孤女回来。虽不是切身理解权力者的难处,也深知那是一个费力不讨好还不得不看人脸色的位子。

“谢谢殿下,我选的,我一定会担。”决意说给文武百官,“中庭的聚会也准备好了,我们到后面继续详谈吧。”起身邀着珊引往中庭。

贵族的交往是舞会、聚会、出游,说白了就是在一起玩,借此交换信息,保证议会上沆瀣一气。这种形式即使是外交级别也不会例外,动不动找个会议室来谈未免太枯燥,聚会的话还可以谈些八卦。今天这聚会却有问题,通常使臣乃至王族来访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聚会也就有主旨,谈话都围绕主旨展开。可是今天的聚会没有主旨。人家公主殿下不是专程来访的,压根儿就不想出现,是被强行请过来的,要谈什么?

珊也是随意应付,有意无意地说几句那个国王兄长的坏话,揭点短然后再透露些八卦。比如,国王兄长怎么坑了前宰相,又把谁推上财政大臣再强逼他征重税,准备对百家城搞阴谋结果反被人坑之类的。在珊这是八卦不值一提,在听众那却视若珍宝。

使官对国事都守口如瓶。当然,保密是一回事,另一头就是太见不得光,争夺权力走点阴谋无可厚非,次次败露就有点丢人了。(因此收来的税也花不出去,百家城都嘲笑国王艾茵哈特是无能的守财奴。)

珊不会给国王兄长任何面子,能贬就往死里边贬。使官在后头黑着脸大气不敢出,中途就离开了。

没有主旨的聚会在傍晚替上正式的晚宴。开了舞池,按理说赫伯克昨为王族长子应该去邀珊跳支舞。但,这个戴着幕篱的公主显然不待见自己,上去没准还会被狠狠地奚落一番,自找打脸的事就不要干了。

过了一会儿,亲王桑霍斯从珊的圈子里退出来,玩味着什么走到赫伯克前,问道:“姑娘送了一支发簪给我,不知什么意思。”

赫伯克看了一眼,差点吓飞了魂魄——一玉枝上三梨花——白玉梨花簪。世上最美丽的死亡通牒!曾与掌门师父一同试着阻止白玉梨花灭门。那一门却是在谋杀自杀中演尽人性丑态之后死了个干净,自始至终有人穿针引线却不见其踪影。宛如有一双在黑暗中觊觎你性命的眼睛,仅仅只是这般盯着便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要来你的命。如斯恐怖的人物,竟是她……不对,即使不是她这花也受不得,“父亲快把东西还回去,我们收不起。”

“这是何意?”桑霍斯当然不知道手上拿的是世间最漂亮的勾魂令。

赫伯克只管夺下来匆匆还回去:“蒙殿下厚爱,这份礼太重我等不能收。”

幕篱晃了晃,伸手接回玉簪。似乎是个玩笑,却也更像一个警告。态度十分明了,完全的不信任,若有任何背弃,恐怕玉簪也不发直接来灭门了。

赫伯克陪笑着退去,脸上又变了三变。难、惧、苦,对宴会兴趣索然匆匆走了。

不久,该说的说尽了,聊的也无趣,珊便告辞离会。洛妮娅将送上使馆留的马车,望着马车离去方才回还。主宾也走,宴当散场。一一告辞之后准备回去就寝。

才到中庭,斓心慌慌张张冲进来截下脚步,喘着气道:“珊姐呢?”

洛妮娅未明情状扶起斓心:“方才乘使馆的车走了,应该是回使馆了吧。”

“不好了,使馆的人密谋杀害珊姐,她一定是准备自己对付。”斓心也是哲眀那听来,急匆匆赶来,未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现下只求些支援。

洛妮娅脸色大变,呼喊身旁的宫卫:“快,去近卫骑士团军营!”

却更未料到慌慌冲进军营轮班休息的营房竟一个人也没有。外头执勤报告,右相有令使馆变故,索尔带近卫前去支援。斓心脸煞的惨白,定然是冲着珊去的。近卫不似普通士兵,多半都是军校毕业,出了名的能打,领头的还偏偏是索尔。珊再如何厉害也架不住这般围攻。

眼下再召集执勤近卫已经来不及,洛妮娅一咬牙只领着贴身宫卫骑马奔出皇城。

说珊竟老老实实地坐车到了使馆,还老老实实地跟到后庭的会客厅里候着。只一个陪侍左右的女佣端水倒茶。续了一盏,才问道:“使馆是和意思,不来安排本宫休息,也不来与本宫说明,怠慢王族可算欺君?”女佣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答话。“既如此,我便走了。”

话音刚落正门訇然大开,十几武士鱼贯而入,全副武装。使官从中慢慢走出,带着阴笑:“对不住了公主殿下,您可以在他国王族面前谈笑风生,却莫忘了您也是我国最高秘密通缉之人。既然落到我手上自不会放过,您就认命吧。”

珊不觉笑了,“你凭什么认为这帮杂兵能拿我怎么样?”

“哼,我知道你厉害,使馆上下有百余卫兵,我不信你能杀尽了。即便能尽了我也还有强援。给我上!”一声令下自己退到后头。

欺身十几人纷纷出剑,乱刃齐下。白影一晃,珊飞身而起掷出幕篱,呜呜飞转。听到闷声,鲜血染红纱幕竟将那士兵拦腰截断。落身而下又是十几道寒光飞来,自手下撩起二人软椅,飞转去摒退剑刃,顺手绰起茶碟一掷,迅猛之极生生打穿画家身躯连挫两人。拣起一支长剑,面对身着铠甲的士兵徒手十分不明智。

八方而来,自有如深秋落叶,穿行其中不着身一点,步间委婉回环缠绵悱恻,有意应影而舞,缭乱漫天叶。勾那三分淡淡忧愁,演绎丝丝肃杀。幕落犹然留下满地残红。

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散了三十多具尸体,运气好的也不过十余人伤残倒地。珊手上的剑换了四次,衣裳浸红。一屋飞溅的血花,浓浓的锈铁腥味,惨烈一般地触目惊心。白玉梨花真真当得起死亡女人,翩翩起舞之间致命非常。

使馆说有百余卫兵,却如何不足半数便息了攻势。珊重换了一支剑走出厅外。走廊内竟也是一般地触目惊心,死者皆在脖颈、喉头、腋下、股间这些铠甲包裹不到的要害处尽皆是失血而亡。伤者均是挑断手脚筋落得残疾。溢满了鲜血,腥气弥漫刺激着胃囊。多少次也永远不会习惯这种杀场炼狱,无论是自己造的还是别人造的。

血河一直流淌过中庭,直进前厅。走近了犹然听见掺着兵刃交接的残呼声。使馆卫队不过百余,一路下来也该尽了。

“你到底是谁。”可以听到使官惊恐万状的叫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那本事就莫要轻易作恶。”熟悉的声音,尽管穿着一身夜行衣不见身形,但一定是哲明错不了。

两支利刃步步紧逼,使官再也迫不住恐惧发狂地朝正门逃去。霎时飞起两道寒光,一正中后心,另一道在空中画出优美的月弧自使官颈间划出血花消失在前庭的草丛里。末了,使官扑倒在地身子颤几下不动了。

“神奇了,没想到铁匠那随手捞的两把镰刀我也能玩得这么溜。”竟还嘲讽一般的自言自语。回头来见到珊还是先问安:“姐,你没事吧?”珊应该毫发无损,这点信任是要有的。

“嗯,你也没事吧?”珊更多担心,大半的卫兵都是哲明处理的,远比自己这头激烈。

“没事,比这更难的地方我也闯过。”骄傲地拍胸脯。

应该是没事的,但珊却莫名地心痛,“下次不要乱闯,这点事姐姐还是能应付的。”呵责里是担忧,若是再一次那该如何叫人生受。

“哦。”哲明懂得这份心意,乖乖的受了。至于下次,该闯的还是要闯,若非赶时间也不用这么杀进来,敌众我寡就该用点毒药闷香,拼命真是迫不得已。“姐,议会斓心和公主殿下该来了,我先走不能让他们见到我。”避免落下把柄还是先走为上。“我请了救兵,请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好,快走吧。”珊倒不如何在乎救兵,实在打不过也无人留得住,倒催促快走。

哲明摸到门外,俏皮样地招招手,没进树影从墙头翻去了。

珊不禁笑了,心情好了许多。故作的可爱却也还真几分可爱。

慢慢地踱步往正门走去,两百来步踱了好一会儿。

急促繁乱的脚步声,等的人来了。却不是洛妮娅和斓心,而是一大队带着金甲的近卫。如常一般二话不说又把珊团团围住。秀眉一挑脸色沉下来,只怕今日的杀伐还未结果。

索尔从后头冲上来,看了看地上使官的尸体,喝道:“果然如此。你屠戮使馆是何居心?莫不成接下来要去行刺公主殿下!”不是演绎,索尔真心这么认为,老爹只说有消息西北王国的长公主在国内失势之后悄悄前来是为了密谋行刺洛妮娅鸠占鹊巢,使官已经发觉决定阻止她,请求调动近卫前来助阵。不料还是慢了一步。

“意图弑主的奴才,你敢留么?至于洛妮娅……”盛气凌人地意味深长。

索尔拔出剑,近卫们也一同出剑架好了阵形。

珊看了左右,这一阵不好打,没必要硬碰,如果洛妮娅赶不到还是先走得好。

“住手!”时机还好,洛妮娅策马赶到,推开近卫的阵奔到珊身前:“我不许你们伤害殿下!”斓心也护在珊身侧。跟来的宫卫纷纷出剑相互对峙。

情况忽然变得复杂,近卫们纷纷摸不着头脑。长官要杀,公主要保,该听谁的?中间还夹着昔日的同事,打不是不打也不是。

“公主殿下你快让开,这个人图谋不轨想加害你。”索尔坚信珊是恶人,没想到洛妮娅也被迷惑。

“你胡扯!”洛妮娅比他更加坚定。要害早就害了,依珊的手段,一百个洛妮娅也不够热身的。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让他们退去,必须想个办法。有了,“谁给你的权力调动近卫?”

索尔虽然是近卫的副长也没有权限私自将近卫调出皇城。这个权力只有国王和储君才有。光这一点就够治他个流放,从重点直接治死也未尝不可。

索尔真真被压得一窒,没了说辞。心上却万分地担忧和焦急,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该保护的人却还要去保护那个危险人物,不禁还生了怨怼。

“你们瞎望什么!近卫副长索尔私调近卫,现下革职查办,剩下的人收剑跑步回营。”洛妮娅上前,打官腔下严令。近卫们面面相觑,望望公主殿下又望望长官。“我的话不好使是不是!”洛妮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觉骂出口。

到底刚开始,没那权威。只怕要恶战一场。

忽而使馆周遭铁栅栏间迸出火花,密密麻麻压了过来,形势又是一变,这下更热闹了。又一支军队冲将进来再将近卫团团围住,这回还加上弓弩手,插翅难飞。

一变加变,变得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小子,你听到公主殿下的令了,还不执行?”洛克和夏洛克两人又从后头冒出来。这个国家极有分量的两个人一起来了,后头还跟着赫伯克,这样都不好使那时真想造反了。近卫只能收起剑退到一边。

“你爹坑你,你还傻乎乎地来,想也不想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不过也怪不得你,你爹也算个人物,玩不过他很正常。如今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赫伯克抢到前面把台词念了。要接任新编王国军的长官怎可一直窝在后头,能出头就出头,能露脸就露脸。

索尔这回彻底懵了,回头看看:“洛妮娅,我……”想要解释,却陡然生变。

珊左手轻轻掐住洛妮娅肩头,露出难得的阴险的邪笑,轻蔑张狂便是那般奸计得逞。再右手将扬起,似乎要掐向洛妮娅的咽喉。

索尔大惊失色,情也急起不顾前后拔剑斩去。哪知此时方才是阴谋得逞。索尔自是想救洛妮娅,却在众人眼里只是拔剑要砍公主殿下。

一着起得突然,众人只看在眼里不及反应,是珊拉开洛妮娅,变爪为指点下索尔劈来的剑刃。同是一招“点镜月”威力不可同日而语,铮的一声脆响,长剑飞开实实地震麻索尔半边身子,上步踩中中线压住下盘,转手又掐住索尔左边行动,余出左手运足内力结结实实地一击“碎月惊枫”。简单一掌,刚猛柔韧二劲相辅相成,即使磐石也将化作齑粉,何况人身!

如晴空霹雳一声震响,索尔如纸片一般倒飞出去,滚了三滚拖出断断续续的血痕,登时就没了气。

在场人无疑不吓得脸色惨白。斓心忽然明白为何初见珊时哲明和路平的战战兢兢。其他人纷纷如见了鬼神一般不觉向后退去。洛妮娅瞪着眼睛回头看师父,十万个不可思议。

而珊,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温婉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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