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妮娅·埃姆森·杰尼克尔

  • 作者: 小客
  • 更新时间:2019-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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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内乱结束之后,王国军又多折腾两个月。土匪剿灭干净,地方治安恢复之后留下一部分镇守边关,终于班师回朝。

凯旋归来是喜事。迎接仪式筹备了七日,自外城东门直达皇城,直直一条街张灯结彩,左右夹道欢迎。

王国军大半的兵员驻扎在城外,自有官员犒赏。只高级将领并一个警卫队随行进城。受着欢呼,将士们亦然雀跃,走得昂首阔步整齐划一,骄傲地展示身为军人的气度。

洛克骑马走在前头,标准的微笑,机械的招手,唯有眉间一点愁意才显得几分真实。打仗不难,打完了仗难的才刚刚开始,眼下就有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支军队交给谁?

这个问题萦绕在洛克眉头,一直到庆功宴上。

皇宫正厅,明亮而堂皇。宽阔的主道用红色的花岗石抛光,铺成“永不褪色的红毯”。十二盏水晶吊灯映得大厅宛如白昼。十二根白色石柱庄严肃穆,尽头是映在彩色琉璃下的王座。这里是仪仗用的地方,接见贵宾册封领主才使用,时常也会举办国宴。进入这里代表着极高的荣誉。今天的庆功宴来宾都是在此次内乱镇压中作出贡献的文武官员。

“你一脸不满的可不是适宜的表情啊。”夏洛克让在其他贵族之后才与老伙计单独见面。

“天算地算算漏一着,你那个小女婿不肯接我的班,愁煞个我。”洛克也不想瞒着同伙。

“哼,他何止不接你的班,他还要拐我女儿!”忽然觉得同病相怜。“按原计划给赫伯克吧。”

“那么可以留下多少人?”洛克倒问大前提。

“这个看公主殿下在朝议上的表现了。”夏洛克一脸苦笑。

“什么?公主殿下?”洛克倒给吓一大跳。

“刚才赫伯克来与我通气,他已经拉动公主殿下入伙。路已铺平大半,或者说我们这些老家伙颐养天年的时候快到了。”夏洛克话语中放下了许多东西,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杀加吉坦一家报仇。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轻松倒让人不自在。”洛克是如履薄冰惯了,事情太顺利反而觉得危险。

“还是凌哲明小子,我们到底低估了他,这一两月就是他在悄悄的穿针引线,打通这些关键人物。我们老家伙的方法或许真的不适宜用在年轻人身上。算来算去觉得自己高明,其实总是忽略最重要的事——成长——年轻人的可能性。不妨就这么拭目以待……”夏洛克举起酒杯敬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未来。

洛克挑着眉毛,沿着老伙计的目光看过去。以往的聚会公主殿下不过露个脸,今日却是一反常态,问过礼仪之后还在各个年轻人之间健谈。

没过多久还是去了。

洛妮娅才进后厅,见到等待的斓心,架子一丢涨红了脸,跺脚骂到:“气死我了,怎么都是些轻浮的家伙。张口闭口就是哪家公子被狗咬了,哪家小姐长得怎么样,哪家夫人跟谁外遇,最可恶的竟然还拿索尔那个白痴来调笑我,真觉得我弱气好欺负么……”

“消消气……”其他人都对宴会没什么兴趣,斓心是洛妮娅的发小,虽然也不愿意到前面去,至少想等她回来,这样陪她发火。

“莉娜最好了,今晚陪我好不好。明天就要正式上场,我好紧张。要是砸了就会被当作笑柄,再不会有机会……”洛妮娅只会对斓心撒娇。

“好。”斓心总是对撒娇毫无抗性,无论是少女的,还是少年的。

次日。

迎接了将士之后,关于他们的去留问题朝议开始争论。

为了今天正式登上政治舞台洛妮娅的闺蜜参谋团献出一计——故意迟到。

朝议都在皇城南边不远的议会举行。这里正对着皇城南门,如一颗钉子正正钉在街道中央。议会实质上发挥着政府的作用。

为了故意迟到,洛妮娅却早早地到了附近。待议员们到得差不多,估摸着会议开始才悄悄避过卫兵偷溜进去。在会议大厅外听会议内容,等候推门而入的时机。

没过多久,里头终于开始争论王国军的去留。时机已到,轻轻推开们。里头人忽然似受了惊吓扭头过来看着公主殿下把门轻轻关上,然后绕着外围一步一步走向王座。

特地穿了一双硬底的鞋子,踩在是地板上脚步声意外地大。约百步的距离,一步一步震颤这议员们的心脏。最后终于停在王座上。很随意地坐着,歪到一边,手臂杵在下巴上,斜视下面所有人。

王的视线!

议员们不知为何心头冒出了这么个概念。

“继续呀,怎么不说了?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哦?”轻佻不失威严,一种带着魅力的光辉压下来。

鸦雀无声的议会大厅有开始百鸟争鸣。吵上一会儿,大约都是在争王国军留下的利弊。代表地方领主的议员和右相加吉坦不同意留下,理由是消耗太大,现在这两万人还在以可怕的速度消耗国库存储;另一派则是说必须留下这样一支强力的军队以震慑意图早反之人以及蠢蠢欲动的外国势力,何况这支军队由军校全力打造,这般战力若是拆了只怕永远不再来,倒是国家缺了一支锋利的宝剑……

“若是将领拥兵自重该如何,诸位的杂牌军能与这样一支军队对抗吗?”反对派已经开始撕脸皮了。

赞同派正在想辩词……洛妮娅大大的伸个懒腰,站起来跳跳又坐下。又一次成功地吸引了注意力。

敏锐的人看公主殿下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直觉要变天。

许久又鸦雀无声。洛妮娅又张口:“结论呢?”不像是询问,而是质问。鸦雀无声。“好麻烦啊,话说最后是怎么决定的来着?”不懂没关系,大胆去问。

“回殿下,原则上是全体投票表态后由国王决定,但如果左右丞相都反对则由全体投票决定。”夏洛克是支持公主的,自然不能让对面阴险老头答话。

“这样啊,也行吧。本公主最近学了些厉害东西,知道你们要在议会上吵,特地想了个办法,众位爱卿听听……”从身后捞出一个小包——竟然没人注意她带了小包——理出一叠文书,念道:“首先,这支军队留下。我要了,不得异议!”第一句话就耍赖皮。

无人敢反驳。公主虽然还是公主,却迟早要做王的。要支军队无可厚非,胆敢反对还真是与谋反无异。

“其次,鉴于维持的问题,人员要有所剪裁。兵员为各地而来,去留看士兵意愿。要走的发给路费和调配文书,留下的与首都驻屯兵团进行整编重训,具体方案待定。重训中若有掉队者予以遣散,优异者推荐入军校进修,具体事宜由军校操办。关于军队的作用,待整编方案出来再与诸位商议。最后,我想大家最关心的应该是这支军队到底要交到谁手上,我认识的人不多,信任的就更不多了,你们不用费力自然可以猜到。目前就这么多,可有意见?”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等了片刻。

“公主殿下,这恐怕僭越了,您毕竟不是国王,政事还是让两位丞相裁决比较好。”反对的勇士出现了。

“你说我没有资格做王,那你想让谁来做?”特地把“谁”说得极重。

勇士迫不住这压力,再说下去就被打成谋反了。

右相加吉坦扫一眼洛妮娅又往座下使个眼色,第二位勇士站起来道:“公主有所不知,依祖制王子缺失承认公主继位,但女王的职责是全心力教养后代王子早承王位。政务当由女王的丈夫代劳。公主殿下已有婚约,殿下大婚继位之后当由索尔阁下代掌政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想看看参谋团有没有什么妙计。眼角见了那货的得意,气不打一处来,不管了:“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右相下不来台。行,我就直说了,我要解除婚约!”斩钉截铁,在场人都吓一跳。

夏洛克本以为她会等时机成熟,谁承想一提就炸。

“这、这可是先王定下的,公主殿下您这是违抗先王遗命。”勇士二号有点狗急跳墙。

“照阁下的说法,父王遗命必须遵从?”果然,翻出先王来说事洛妮娅火气更大了。先王都去了十六年,那时自己还是个两岁的孩子,无知无识,情不深,自不会承认如此轻率地就被定了人生。更何况,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赫伯克这几日也都提过,先王之死与加吉坦脱不开关系。如此更要与杀父仇人之子结亲,怎容得如此荒唐!“我的命令算不算王命?”

“这个……”看了一眼座上,“自然是算。”

“那好本公主命你回去和夫人和离,然后娶本公主前些日子从贫民窟捡来的侍女——放心,长相一定好,本公主保证!”笑里藏刀,语气真是比刀刃还凉。哪有捡来什么女孩,只是要激他一激。

“这……这……这是侮辱,我绝不接受!”自尊受到严重打击,勇士二号已经失去冷静。

洛妮娅拍案而起,指那人鼻子骂道:“本公主还活着你都可以不听,父王故去十六年你凭什么让本公主听!”

“殿下息怒,听臣一言。”夏洛克抢来打圆场。“婚约之事毕竟是先王定下的,不可轻率,咱们往后再议……”然后转过身来对座下的议员们道:“难得公主殿下为我等免去口舌,此提案细思来恰好,我支持殿下,不知众位……”左相表态,下面不能不应,又交流片刻,有过半数人都举手同意。“殿下可满意?”

洛妮娅还是愤愤着闹小别扭。

虽然没能一举拿回权力,也算有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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