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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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露弥,等等。”米歇尔叫停她,“乃亚说的话可以相信吗?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哪里有问题啦,他要是说别人我还不信,但是那个领主的话,我觉得他一定做得出来这种事。那个胖祭祀不是也说过吗,大部分人,也就是说还有一些人一直被囚禁着,他们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犯,想想就让人不爽……我必须去确认,宫城医生他们在不在那里。”

“随便相信陌生人真的好吗?我实话说,听乃亚讲的时候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直到现在才察觉到问题,那家伙,完全是在诱导咱们啊。”

“可……”她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他故意诱导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锡安人会为了利益互相举报,还格外敌视外来者,更别说咱们这样的人了,到处打听消息,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他比咱们小得多,真的会陷害两个和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吗,我觉得难以置信。”

“……永远不要低估人的恶意……”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放弃吗?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线索了,所有能跑的地方都去过一遍了。”

“不,咱们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宫城医生,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领主残暴行径下的真相。”米歇尔沉思道,“你没发现么,锡安人对嘉西斐亚的印象普遍糟糕,但顶破天就是一个‘脾气恶劣极度专制,但有在尽职尽责保护这座城市的领主’,他们纵使再厌恶也离不开他,乃亚说的事情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然而别的锡安人却像一无所知似的……是时候揭开嘉西斐亚的假面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那间房间里一定会有答案,只要乃亚没有说谎。”

“你这话讲的,好像正义使者什么的。”

“欸,没有吧,我只是有些在意……”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那么多,锡安人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我只想找回大家。”

“我也是。”

“那,下一步呢?米歇尔军师?”

“什么鬼……首先确认地下室是不是确实存在的吧。”

“既然在领主庄园里,又是不愿意被人知道真相的地方,肯定会有不少卫兵把手吧。”

“不一定,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让一群人一直在地下室附近把守迟早会被察觉的,更有可能是派少数几个口风严又有实力的侍卫在附近看守吧。”

“哦!只有几个人就好办了,看我打飞他们!”狗子两眼放光。

“喂喂,这次可不能这么冲动啊,对手毕竟是一城领主,全城的士兵都听他使唤,要正面和他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再说了咱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驻守在庄园里,对他们的分布,受过什么样的训练,全都一无所知,实战中可不会留给你那么多思考的时间。”

“哦……说得还挺转专业的嘛,行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于是,两人悄悄摸到了庄园的后方,待在山坡上的一处杂草丛里远远观望。

领主庄园建在高地上,后方便是一片未经开发的山区。庄园后方的围墙垒得很高,并且密不透风,普通人无法攀爬上去,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但站在后方的山坡上就可以看清了。

首先是酒窖,庄园里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地表上建立着一座矮矮的砖屋,此时大门敞开着,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酒架,稀稀疏疏的摆着几瓶酒,屋外几名卫兵在一个身着漆黑铠甲的高个男人的监视下从砖屋中搬运麻袋。

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米歇尔启动了魔眼后,一些细微的痕迹就暴露出来了。

麻袋摩擦过的地面上黏着一些轻微的血迹。从麻袋大小上来看,和一头山羊差不多大,但形状更像人类。

这毫无疑问是个坏消息,很大程度上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现在没办法潜入进去吗……”

“看样子那群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了,但他们总会有休息换班的时候吧,趁那个空档溜进去,咱们就等到那个时候好了!”

直到夜深,漆黑铠甲的男人都没有离开砖屋门口半步,他身边的士兵们办完事后就离开了,除了一人留了下来,那名士兵腰间别着喇叭,站在庄园的二楼,视线始终保持在砖屋附近。

然后,带着喇叭的卫兵离开了,漆黑铠甲的男人依旧驻守在原地,不管耗多久他们都找不到潜入的机会。

“真是的……这人难道不休息吗?”安露弥嘟起嘴抱怨。

“哈哈……这才是应该的吧。”

“你还夸人家!咱们都浪费了一晚上了欸。”

“唉,咱们先回到城里吧,不能一直这样待下去。”

“切,好吧。”

回到城里后,两人在旅馆租下了一间房间休息。安露弥没心情睡觉,天一亮就翻身下床了,她没办法像米歇尔那样静下心来思考对策,说什么也要在街上走走。

安露弥拿了一串丸子边走边啃,按她的话来说,食物和运动能更好的调动脑细胞。虽然看起来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脑袋里啥都没想。

“安露弥,咱们还得去送信吧。”

“是啊,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那老女人又没说要什么时候送达。”

“也许会有帮助……”

“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什么嘛,别卖关子了。”

“你想,分界地打算对锡安宣战,在这个节骨眼上希实本让咱们给锡安的卫兵队长送信,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什么啊……”

希实本究竟在信中写了什么,只要打开那封信就能得知……但安露弥想起她说过的话,“要是偷看了就不会给你们许诺过的条件”,还是按耐住好奇心没有去碰兜里的信。

她即便再不擅长动脑筋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

“咱们就不要管这些了,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等等……!”安露弥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非要咱们这种外乡小孩来送信啊!但是她就不担心咱们反过来向嘉西斐亚倒戈吗?”

“她一定是有‘就算咱们把信交给嘉西斐亚也不会有所损失’的自信,而且你也看到嘉西斐亚的为人了,说不定向他告密反而会惹上麻烦,恐怕……他会认定咱们是间谍,想尽法子也会让咱们吐出情报来。”

“而她却高枕无忧……噁,真是个坏心眼的老太婆!竟然把烂摊子甩咱俩身上!”

“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希实本说过,埃米尔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咱们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关于庄园的情报。”

“对她来说值得信赖,对咱们就不好说了吧。”

“我知道,可是咱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只要有可能我都想去尝试。”

“原来米歇尔也会说一些很正经的话呢……”

“怎么感觉你在损我呢?”

“哈哈,别在意了,我想听的就是你这句话,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啊,走吧!”

安露弥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城东的兵营里,操练场上一整排卫兵正在自主锻炼。

他们被引导到操练场的宿舍外,一个卡雷斯男人正叼着烟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头杂草似的黑发,发角因为油腻打结,表情漠然,眼窝深陷。

引导他们的卫兵称呼这个邋遢的男人为队长。

“哦……所以说是什么风把你们这群外地小鬼送到我身边了?”

“我们有信要交给你。”她看了一眼仍停在他们身边的卫兵,斟酌着要如何解释。

“没关系,他不碍事的,嗯……让我猜猜,是希实本的信吧。”

“……!”

“总不会是我老妈或是前任的吧?她们一个不识字,一个又恨我到骨子里,等等……难道是账单?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哦,我已经把债务还清了,向我推荐贷款的话还是请回吧哈哈。”埃米尔特意用夸张的语调讲话,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开玩笑。

“能不能正经一点?”安露弥缩起脖子,眯着眼瞪他。

“唉,抱歉抱歉,逗你玩的嘛,总觉得逗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应该很有趣。”

在他伸手拿过信封之前,安露弥一把收了回去,提醒道:“信完好无损的送过来了,也没有第三者知道,但我得先说清楚了,我们不会白跑腿,希实本说过你会付我们钱,一个银币,顺带解答我们三个问题。”

【嗯?希实本有说过会付咱们这么多钱吗?】

安露弥悄悄对米歇尔眨了一下眼。

“好好好,我当然知道,那女人向来就爱做明码标价的生意。”

埃米尔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安露弥稍微看到了一点儿,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好像一句诗……

埃米尔扫了一眼后就随手将信丢进火盆里了,信纸随着火焰炙烤迅速发黑,化为碎屑。

“嗯……看来你们有老老实实地遵守约定没有打开信封呢,不错,换我跟你们一个年纪的话肯定忍不住偷看,然后想办法用鼻涕粘回去什么的……”

“好噁。”

“哈哈哈,干嘛用那副眼神瞪我啊,别当真嘛,对了,那女人还让你给我带个口信吧。”

“喔……”被他这么一提安露弥才反应过来,“她等着你的回复。”

“‘一切尽在不言中’,就这么告诉她吧。”埃米尔笑眯眯地说。

“喂,等下,你还要我们再跑回去一趟?”

“哎呀,其实你们去不去都无所谓,我也有别的门路通知她的,但按那女人的性格来说,她更喜欢别人围着她转,特地当面知会她一声,她会很高兴的,一定会打赏你俩,欸,那副不信任的眼神是要怎样嘛,其实要我说实话,就是想借你们向八布迦未来的至高领主献献媚,但我可没骗你们哦。”

至高领主就是行省的最高统治者,所在辖区内的所有领主都要对他唯首是瞻,而在至高领主之上的便是比尼亚乌萨的王。

他俩刻意忽略了他的话,同时有些惊讶,这个男人如此口无遮拦,难道就不怕惹上杀身之祸吗?

他们很快就有了答案。

埃米尔和旁边的卫兵交换过眼神,对他说道:“你去告诉大伙,今晚要关上门来谈点事。”

“终于可以把那个该死的疯子……!太好了,我想大家都会感到振奋吧。”

“别激动太早,别忘了咱们的处境,直到最后都得在领主大人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哦?哈哈,差点忘了咱们还有两个小客人在场呢,请忘了我刚才说的吧。”

“分明就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别想拉我入伙啊,我俩还要事要做呢,喏,把约定的报酬拿出来。”

“行,行,你想知道什么。”

埃米尔用手指向安露弥弹飞一枚银币,狗子一把抓过赶紧揣兜里。

“我们要去希利尼,告诉我怎么进去。”

“那简单,敲他们的城门不就行了,难道你没有去朋友家里拜访过吗?”

“欸,你认真说话能死啊!”

“哎呦,你这丫头好大的脾气……哈哈,开个玩笑嘛,难道你开不起玩笑?其实很简单 啊,再严密的防护也有漏洞,封城也仅仅是关上了大门,就算世界末日来了排水口也会保持敞开,你不怕屎尿屁弄脏你的话就去试试吧,有地图没?我给你标注一下位置,哦,有啊,那就好办了……然后这是下水道的地图,直通城内。”

埃米尔的地图是手工绘制的,倒是有模有样,与他正经不起来的性子比起来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又是一份恶作剧……姑且当做可以信赖吧,如此一来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用为怎么进希利尼犯愁了。

“第二个问题。”狗子思考了一下,心怀忐忑地问他。“我们在城里见过一个浑身黑甲的男人,他似乎是领主的侍卫,我有些事情必须向他确认,你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吗?”

“什么时候?直接去领主的庄园见他啊,他是你熟人?”

“算是吧,不过就这样直接去领主庄园拜访他肯定会被当做可疑人员,我想趁他休息的时候去见他。”

“休息的时候……哦。”埃米尔侧目若有所思道,“我的人在庄园里干活,记得他们说过那个孤僻的家伙很少休息,从不跟他们一起,只有每天的正午和傍晚回到宫殿,到领主的身边,不在岗位上。呵呵,你可别做傻事哦,那家伙超强的,用的是外国剑术,好像不是比尼亚乌萨人。”

埃米尔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表情愈加玩味。

“我就是有话跟他说……”安露弥明显窘迫了一下。

“行吧,我管不着。但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然后呢,说出你的第三个愿望吧。”

“什么愿望,你当自己是灯神吗?”

安露弥从未考虑过第三个问题,因为她就是临时起意才那么说的,每句话都是现编的,被埃米尔一问大脑便宕机了。

米歇尔接过话茬:“我们在寻找家人,他们在一个月前来过锡安,您有印象吗?”他向埃米尔描述了宫城医生和吉恩叔叔的长相。

“医生模样的外乡人……我的确见过,他帮我的人料理过刀伤,所以印象深刻,那家伙的确是个好人……但很遗憾我没有问他的名字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那,那另一个瓦伊拓的中年人呢!?”

埃米尔摇头,安露弥的心直接凉了半截,他随后说:“没见过。”这才让她舒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立即覆上愁容。

“挂在街头的尸体里有你们认识的人吗?”埃米尔叹气。

“目前还没有……”

“那就好……唉,看看那些被凌虐的尸体,期初还觉得惨不忍睹,看多了就麻木了。”

“把这么多尸体挂在街头不怕闹瘟疫吗?真的臭死了。”

“啧,跟他说了也没用,那个疯子根本不在乎。”

“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有人跟我说是领主怀疑外乡人出卖锡安才把所有人都抓起来的,真是这样吗?”

“哎,差不多……一个月前领主以通敌,盗窃,危害公共秩序等等一长串罪名抓捕城里的外乡人,无论是连饭都吃不上的小孩还是体弱多病的老人,都一视同仁,连那个医生也不例外,可以肯定的是没人幸免,而且被抓的人并没有被送到监狱,他们在城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能看到尸体莫名其妙的出现,天知道剩下的人被藏哪儿了。”

【这个男人不可能不知情,他的人都出现在酒窖外了】

米歇尔心想。

【是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吗?还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这样啊……再怎么说也应该在监狱吧,不然就算是领主也没权利非法监禁他人吧,而且还是好几百人,藏匿这么多人是很困难的,只有可能关在监狱啊。”

“所以你接下来要去监狱?”

“嗯。”

“爱信不信,反正那里都是些政治犯,小偷什么的,没有一个外乡人,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我可是为你好哦。”

“谢谢你的情报,我们得走了。”

“好,记着我说的话啊,帮我给那老女人捎句话。”

“好啦,安露弥,咱们走吧。”

“啊?去哪儿?”

“当然是监狱。”

她明显有话要说,却被米歇尔的眼神打住了。

“哦……好吧,咱们走。”

直到脱离埃米尔和卫兵们的视线,安露弥才忍不住问他:“你不相信他吗?”

“嗯,那个人正在和希实本策划一场阴谋,虽说是后知后觉,我觉得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要再掺和进去了,一切尚未明朗前,咱们不能轻易暴露立场,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唔唔,听起来好麻烦……”

他俩当然没有前往监狱,而是在城里消磨时间,现在已经过了正午,只好傍晚再去庄园。

城里的氛围比分界地更加压抑,或者说恐怖,绞刑架上白骨累累,街头巷里到处蔓延着恶臭,在这片不见天日的沼泽里连阳光也很少照射到城里,即使在正午天空也黯淡无光,一直灰蒙蒙的。本地人似乎是厌恶得不行又习惯了在这里生活似的,愁容满目的脸仿佛坍塌了却仍在营业的店面,安露弥没法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儿活力,连带着她的心情也跌入低谷。

狗子总是嚷嚷着要喝热茶,但八布迦人并没有喝茶的习惯,城里也没有人贩卖,嗓子干涸的她就总是闷闷不乐。据说身为贸易大城的锡安以前也有茶馆,但在嘉西斐亚上台后就被取缔了。

她静不下来,于是一直和米歇尔边走边聊。

“锡安绝对排得上‘我心目中最讨厌的城市’第一位。老天,我真是烦死这儿了。”

“分界地呢?第一天晚上你还说分界地是你最讨厌的城市。”

“并列第一啦。”

“跟霍穆福斯比起来,八布迦的城市简直不像在同一个世界,这里的人仿佛生在一场噩梦里。”

“是啊,我现在倒想念起比罗塔的卫兵了,他们简直不要太可爱好吗。”

兜兜转转,很快就到了傍晚,两人也来到了庄园大门前,这会儿正门没人,狗子就放开了扒着栅栏往里面瞅。

“没人呢,都去吃饭了吗?”

“从这里看不出什么,去后山吧。”

“哦。”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正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声音叫住了,在对方发出声音前,他俩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就这样出现在毫无防备的背后。

他们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个子高挑,宽额头,高颧骨,黄皮肤的熊耳男人。他腰间配着一把太刀,身穿漆黑的铠甲。

这个长相在比尼亚乌萨实在少见,因为熊耳,宽额头,高颧骨都是帝国人的特征,但帝国人大都是白人种,黄皮肤的实属罕见。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外国人。米歇尔虽然是帝国人,但他并没有这些特征,他是黄色人种,面部骨骼却不如比尼亚乌萨人扁平,要更棱角分明些,却不像大多数帝国人那样特征鲜明,介于两者之间偏向黄种人,所以更容易被人当做比尼亚乌萨人。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陌生人,却让米歇尔产生一种讨厌的亲近感。

“我们只是路过……”

男人皱眉,露出为难的神色,站在他俩面前的他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自然地垂着双臂却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将手放在剑柄上的压迫感。

“那你们一定是外地人了,因为所有锡安人都知道这里是领主的庄园,靠近这里就等于侵犯领主的私人财产。”

“啊,是这里是领主的庄园吗?我,我们只是看到有座气派的房子,因为好奇才过来一探究竟的。”

“要让我送你们进去看个够吗?”

“不不不,不必了,我们这就走。”

“等下,我没说过你们可以走了。”男人板着脸靠近他们。“这段时间城里已经没有外乡人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城外的守卫放我们进来的,有问题吗?”她试着鼓起勇气顶撞男人。

“这样啊……不,没有问题。”男人移开视线似乎在思考。

“你们哪里人?”

“霍穆福斯。”

“那不还是来避难的吗?就像一个月前的难民们……真是的,守卫到底在做什么啊,他就不该放你们进来,这座城已经不接受难民了,如果是来寻求帮助的还是去希利尼吧。”

“不,我们只是路过,在城里留宿几天。”米歇尔赶紧解释。

“既然是这样,你们就该早点离开,明白吗?不想被怀疑一开始就不该来这座城。”

“明白了,我们今晚就走。”

“很好,不过……”男人打量起两人的相貌。

这时,一直沉默的安露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喊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领主宫殿吗?”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沉默了。

【对啊,高个子,黑色的铠甲,只是没有戴头盔,他可不就是那个黑色的侍卫吗,我怎么没想到……】

“……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安排?”

“这……”

安露弥立刻就后悔了,心里大呼不妙却尴尬得动弹不得,男人怒视着他们,那双深邃的眼,变得有如野兽般凶狠。

“是谁告诉你的……?”

“说。”

“我,我……”

“是这样的!”米歇尔代替安露弥离开回答道,“是我去打听你的消息的,因为昨天在城里见到你了,你的相貌很有特征所以有点好奇……”

“我问的是谁告诉你的。”

“呃,是领主宫殿的卫兵,我向他们打听你的消息了。”

“……”

男人沉默了,死死地瞪着他,眼神中充满疑问和怒火。

他也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能让男人信服,因为他完全就是在胡编乱造,连男人会回到宫殿找领主也是不久前听埃米尔说的,压根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他没有办法了,哪怕多沉默一秒,男人的剑都有可能出鞘,必须想办法搪塞过去。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的,中午,还是傍晚?”

男人明确的给出了米歇尔选项,但他只觉得浑身战栗,完全搞不懂男人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旦答错,他俩的人头就会落地。

“……中午。”

米歇尔并不是乱猜的,昨日傍晚男人就已经在酒窖外把守着了,很有可能像今天一样没有去找领主。

说实话,这也有赌的成分。万一男人昨天压根就没去宫殿呢?

但看样子,他们撞了大运。

男人虽然眼神中仍是猜忌,却熄灭了怒火。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只是沉默不言一直严厉地瞪着米歇尔,让米歇尔浑身发毛。

“你问话的那个守卫是谁?”

“我不记得了,所有守卫都穿着统一的铠甲和头盔,根本看不清脸,而且我也没问他的名字。”

“嗯……”

【能让他信服吗?】

“对我感到好奇?锡安里明明有各种种族的人,上到卡雷斯,瓦伊拓,下到米基魔斯,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们不认识彼此吧,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那是因为只有你是安拉古人,你的种族特征太显眼了,面相也很像帝国人……难免会让人好奇……还有就是,因为我自己的外貌特征也很显眼,所以有些在意同样显眼的你吧,想知道你是不是帝国人。”

米歇尔这时摘下帽子,没有附耳的脑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没有耳朵,没有尾巴……你到底是哪一族的人?”男人惊愕无比,注意力全被他的相貌吸引,却没有注意到米歇尔也是帝国人。

“我也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这样了。”

“是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注意到我……我承认我是帝国人,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舒尔亚雯在这里生活,满意了吗?”

“嗯,谢谢……”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你很不容易吧,天生残疾一定很受歧视,就像我这种外国人,走在哪里都很显眼。”

“只要戴上帽子就没人会关注我了。”

【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感觉好微妙】

男人已经对他俩放下了敌意,也不再追问他们在这里的事情。两人都不由自主在心里松了口气。

可是男人接着说道:“好吧,但你们还是得跟我走一趟。”

“什,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是来找你们的,粉发的卡雷斯少女,黑发的少年,大概十三岁左右的样子,就算否认也没用,我知道你们是冒险者。”

“你想怎样?”

“领主在召唤你们,就现在,他要见你们,就在你们不停张望的这座庄园里和你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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