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罗塔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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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小船划到对岸后,两人穿过一片低矮的墓园,雾霭缠绕在脚踝旁边,几乎让人看不清地面。

“您好,有人吗?”她敲响教堂的大门,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周围的空气冷得让人心里发毛。

门后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只有一人,但他没说话,站在门后透过窥视孔打量起两人。

安露弥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清她的话,于是再说了一遍同时叩响大门。

大门发出沉闷的回应,这堵门似乎很厚,材质不同于乡镇中常用的廉价木材,门上装点着一种色调阴暗的椭圆形宗教花纹,看起来像一只竖起的眼睛,仅是盯着就使人觉得肃穆。

米歇尔认出这是属于七神之一的,掌管死与新生的神明以利亚的图腾。传说这位神明住在彷徨灵魂的国度,所有在世者死后都必将进得到审判,善良的人接受洗涤,进入他的国度永享富乐,而罪人则会被拒之门外,困在他黑暗的监牢里不得翻身,在现世中,以利亚常与丧葬工作绑定,他的信徒也大都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以利亚不如慈爱之神楠哈乐芭那么广受喜爱,因为人们习惯将他的形象与沉寂的死亡联系在一起,对他的印象是黑色的,既崇敬又畏惧,在比尼亚乌萨几乎每家都会在经历丧事时向以利亚祈祷,希望逝者得到他的庇护,也有部分人认为他会给新生儿带来好运,会让婴儿佩戴相关的吊坠以求平安健康,所以以利亚的影响力绝不逊于其他神祗。

“有什么事?”门后那人问。

“我们没钱进城,先生。”她对着窥视孔说话,“我们一直在旅行,已经很久没在能遮风防雨的屋顶下住过了,我们太累了,希望能在这里借住一晚。”

“……唔”门后传来犹豫的嗓音。

安露弥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不会白住,我们是冒险者,干架也好,杂活也好,什么都愿意做。”

门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戴着白色高帽身穿黑色长袍的祭祀,他脸上的胡茬刮得干干净净,老态龙钟的皱纹却出卖了真实年龄。

“进来吧。”他手扶着门,侧身腾出空间示意两人,“你们从哪里来?”

“哈托斯菲尔德,穷得叮当响的边裕领。”

“那还真是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战争来了,我们本来计划着往南方避难,结果跟家人走散了。”

“唉……”祭祀叹气,走在他们前面带路,一直到地下室前的卧室门口才停下。

“你们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吧,真不容易。”他的声音回荡在教堂里,蜡烛上的火苗摇曳着投出阴影,室内清冷寂静。

“前面是我的卧室,没有别的房间了,但你们可以睡在长椅上。”米歇尔瞥见左边还有间上锁的房间,但他没有过问。

“仅限今晚。”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希望你们尽快离开。”

‘这没问题,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认真解释一下,因为这样似乎更简单。“这里不安全,地下墓道里有个贼,你们最好不要扯上麻烦。”

“呃,贼?”

“为什么不向卫兵求助呢。”

“去过两个了,再也没回来,然后就没人管这事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所以就把他锁住了,唯一的出入口就在这里,这是扇机关门,没法从里面打开。”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月前吧,大量的北方难民经过这里,我和其他修士在教堂里为他们提供暂时住所,结果就混进来了这么一个人,钻到地下墓道里偷东西。”

“这么久了他应该饿死了吧。”

“不,我敢打包票,因为我每晚都能听见底下传来听令哐啷的巨响,以利亚在上,我管他是活人捣的鬼,还是骷髅在跳舞,无论哪个都是对逝者和神明的亵渎。”

安露弥向米歇尔投来兴奋的目光,那眼神像在说:“还有这等好事?”

“我们可以帮你收拾那家伙!”

“就凭你们?”祭祀上下打量起安露弥和米歇尔,对后者投以疑惑的目光。

因为米歇尔忘了戴帽子,他头上没有兽耳这一点格外扎眼……

他被瞪得缩了下脑袋。

“当然!这是我们的徽章,我没说谎吧,我们虽然年纪小,但也对付过不少魔物和流亡者了,其实说再多都没用,我会用事实说服你的,让我们试试呗,反正你又没什么损失。”

“可是……”祭祀显而易见的不情愿。

“哎呀,相信我吧,我们之前还收拾过魔教徒。”

“哦?”他眼前一亮,“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整个比罗塔几百年间的逝者都沉睡在下面,成百上千人,下面的墓道修得四通八达,你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复杂。”

“这就得拜托他啦。”安露弥拍了一把米歇尔的肩,信心满满地笑着。

拿我当狗吗……原来诺以该尹的感知力是这么用的啊……哈哈哈……

“我还是放不下心,你们毕竟只是孩子,我不想害你们受伤。”

“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下面那家伙,我保证会尽量不把他揍得太惨。”

“不不不,还是交给卫兵处理比较好。”

“那你早该去了,结果呢,你也知道那群饭桶是什么德行,好啦,你让我们留宿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请让我们为你做点什么吧!就当是向我们发起的委托。”

“委托嘛……我确实有在城里的公会发过……唉,好吧,你们下去吧。”祭祀被说得烦了,连忙挥手。

“话先说在前面,我可不指望你们能揪出那家伙。”

“懂了,你就放心啦。”她接过钥匙,兴冲冲地走到门前。

“有危险了喊我,我会点魔法。”祭祀说道。

于是,两人一同进入了地下墓道。

“盗墓贼啊……”

尽管米歇尔没什么干劲,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会好好干。

安露弥走在他前面,用魔光术制造的小光球照明,墓道里乌漆墨黑的,只有几根靠在两边墙壁下的蜡烛点亮着,他借着烛光看到墙壁里摞着几口棺材,把左右两面墙塞得满满当当。

“呜哇~”安露弥一路上东张西望,发出兴奋的感叹。“我老早就想来迷宫探险了!”

“分明是墓穴好吗……喂,别乱碰人家的贡品!”米歇尔赶忙制止她大不敬的行为。

“被人动过了。”她蹲在一个随葬瓮前说,“值钱的陪葬品都不见了,食物也是。”

“真的假的,连贡品都不放过吗?”

等等,这么一来就说得过去了,盗墓贼肯定是靠偷吃贡品活到现在的,不过这样也太下作了。

赶紧把工作处理完吧。

米歇尔启动了诺以该尹的感知力,他大概搞清楚了附近的地形,加上这层一共有四层,底下还有三层,前面的墓道弯弯绕绕的,确实很容易迷路,但连接所有层级的通道只有一条,下面不存在像入口大门那样的机关了,然后是生命反应……至少20米内都没有活物,贼人肯定在最深处吧,等下……

米歇尔觉得有点不对劲,空气中的魔力浓度异常高,他启动了魔眼,双眸变成金色。

地下存在不少浓郁的魔力块,形状模糊根本无法分辨是什么。

“找到了,是下去的梯子。”

两人一起摸黑爬到第二层,路上除了几个宽敞的独立墓室和同样被翻检的惨不忍睹的陪葬品外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然后是第三层,脚下的魔力块的形状越来越清晰,是人形的,在黑暗中犹如引路灯一样,一个,两个……多得数不清,全都纹丝不动。

米歇尔以视线和安露弥交流,她点点头。两人俯下身子,放慢脚步,将手放在剑上随时准备攻击。

来吧,不管你是食尸鬼还是亡灵。

他们来到了最底层。

安露弥无声落地,迅速躲在陪葬瓮后面,她的脚踩到了一具尸体,男性,卡雷斯人,腐烂得面目全非,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是比罗塔的卫兵。

米歇尔跟在她后面,终于找到了蕴藏着魔力的本体。

是墙壁两旁的尸骸,每一具都安详的躺在棺材里,但他们体内异常浓郁的魔力昭示着他们并非一般的尸体那样无害,他们是不死者。

毫无疑问是死灵术士的杰作。

尽管现在还在休眠,随时都有可能活动,这个数量至少有十几个吧,同时复苏在这样狭窄的墓道里还是挺棘手的,他和安露弥的剑很容易在挥舞的过程中碰到墙壁。

安露弥回头向他争求意见,米歇尔示意她小心前进。

两人都警惕着,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在转角处看到了摇曳的烛光,接着便来到一间最为宽敞的墓室,里面陈设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有堆积成小山的各色贵重陪葬品,以及一张毛皮席子、挖掘工具、摆放着魔法道具的桌子,但没有任何人在。

桌上的有一些紫色的纹章和魔法印,米歇尔认出这是死灵系魔法的仪式,看样子被使用过很多次,而且术式结构并不简单,大部分内容他都看不懂,不过周围的不死者就是最好的说明。

“这儿有本册子,我看看哦。”安露弥小声招呼他过来,她从席子上捡起一本皮革封面的册子,上面没有署名。

“好多魔法公式,写得乱七八糟的……剩下的就是日记了……”

他们大概读了一遍。

日记的主人是名死灵术士(伟大的奥秘掌控着,死亡领主,兼小偷,瘾君子,他在日记里是这么自称的),他开始写日记时就是被关在这个地下墓穴开始,他提到了自己本来就想偷点贵重的东西,结果大意了被祭祀关在里面,无论怎么努力都打不开大门,他在这里特别强调了一遍,把祭祀称为“那个舔以利亚下面的狗杂种”,字里行间都在窝火,然后陈述了绝望,恐惧,他开始担心自己再也出不去,要和这群死人一起手牵着手跳一辈子桑巴,然后开始忏悔,一五一十的抖露出自己以前犯过的罪。

值得注意的是,这位“死亡领主”曾是谑纵教团的一员,后来因为太害怕他那些疯逼同伴就悄悄溜了。

“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入了绝大多数南方行省……”

“某月,某日:下定决心要努力,从凿穿墙壁开始,一定能找到出路。”

“附录:前三层的墓道结构太坚硬了,太难挖了,而且有坍塌的风险,必须另寻出路……”

“某月,某日:搬砖时砸到了手指。”

“某月,某日:吃饭,睡觉。”

“某月,某日,我要努力。”

“吃饭,睡觉……努力什么的睡醒再说吧。附录:干他的以利士(米歇尔注意到这里是错字),我真他妈是个天才,居然忘了还能这么做!”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安露弥咆哮道。

此时,日记的主人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安露弥和米歇尔一同望向声音的方向,墙角的阴影中分明有一堵被挖穿的墙,大小刚够一个成年人钻进去。

一个灰不拉几的脑袋从洞里探出来,然后钻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他头顶有一对小巧的圆耳朵,屁股上吊着根粉通通的细长尾巴,那分明是条老鼠尾巴。

男人神情猥琐,一脸震惊,配上那对像粘上去的模型似的老鼠耳朵滑稽无比,更让人好笑的是,他还有个啤酒肚,脸也圆滚滚的,面泛油光,压根就看不出来被关在地下了饿一个月之久。

男人是个有着老鼠特征的米基魔斯人,在米歇尔印象中米基魔斯人的形象应该都是矮小瘦削的,但眼前这位分明是个胖子。

“呃。”不管怎样他对眼前这人都没什么好感。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惊恐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用钥匙啊。”安露弥把钥匙套在手指上转圈。

“从上面来的?也就是说我白挖了那么久?”他一脸的懊丧,里面居然还有点惊喜。

“哈哈哈,终于可以出去了!”他激动地手舞足蹈,二话不说就拾起麻袋开始装地上的陪葬品。“他妈的,老子要干死那个祭祀!哈哈!”

“喂,你拿我们不存在?”

“哦,还没感谢你们呢。”他压根就不在乎两人,打了个响指,他们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

骷髅和腐尸站起来了,晃晃悠悠地走向他们。

“哇!”安露弥尖叫。

米歇尔也发出震惊的声音。

“呵呵呵……这就被吓到了?”

当然没有,安露弥拔起一个骷髅的脑袋,使劲儿抛了出去,头骨撞飞了满墓道的不死者,在地上摔得粉碎。她随后拽住没头的那家伙来了一记过肩摔,硬生生拔下它的胳膊,当棒槌拿在手里,径直走向死灵术士。

“啊?”死灵术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眨眼间大骨棒就落在了他的肥脸上。

死灵术士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旋转起来,狠狠地撞碎了桌子。

“哎呦……”他吐出一大口血,牙齿混在里面掉了一地。

还没完,大骨棒接二连三地砸下,落在他的脊背上,每一击都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直到骨棒被砸断才停下。死灵术士被揍得不成人形。

“呼。”她随手撇下骨头,一脸失望地看着米歇尔,“就这?结束了?”

他连忙点头。

这样就告一段落……米歇尔本想这么说的,耳边却传来死灵术士的声音。

“臭小鬼,给我等着……”随后他咏唱起一串刺耳的咒文,整个房间都为之震动,掉落一地的魔法道具发出强烈的共鸣,逐一碎裂,迸出黑雾,瞬间充斥满整个墓室。

“怎么回事?”

“这恐怕是某种大型法术,一定是提前就布置好的,以防万一。”

“能让他停下来吗?”安露弥四下到处瞅,看哪里有棒槌一类的东西好给那头臭老鼠的后脑勺来一下子。

“不可能了,这是自动施展的类型,攻击施术者没用,除非能找到法术的核心……已经没时间了……”

轰隆隆。震动声几乎要盖过他俩的说话声了,地面剧烈晃动,空气中扬起尘埃和尸臭味,极度不详的感觉在米歇尔心中蔓延。

“可恶,那些不死者的魔力流阻碍了我的判断,早该发现这个法术的。”

“嘿嘿……和我一起死吧……整个比罗塔都将不得安宁!”

“走吧!”安露弥拍了一把米歇尔,立刻向来时的路逃跑。

两人跌跌撞撞地爬上第三层,身后的墓道实时崩塌,身边的尸体一个个开始动了起来,随后被碎石砸下。

他们跑到了第一层,隔着老远就看见入口的机关门敞开着。

祭祀探进脑袋大喊:“发生什么了?”

“那混蛋是个死灵术士,他想把咱们都活埋在这里!”

“死灵术士?以利亚在上!怎么会这样?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快点,快上来!”

两人冲出了地下墓道,震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墓道却没有继续崩塌。

“你们还好吗……”

安露弥摆手打断了祭祀的话,“待会再说这个,有什么要来了……”她提起长剑快步走向外面,用肩膀撞开了教堂大门,比起震动更让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仿佛地狱敞开大门,教堂外的墓地裂开了好几道口子,地下传来死者森然作响的嚎叫声,祭祀被惊吓得毛骨悚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惹得在场的三人止不住咳嗽,裂缝处的土壤开始迅速腐败,变得黝黑,粘稠。

尸体们要开派对了。

不断有沾满蛆虫的白骨从黑土中挣脱而出,把墓碑挤得歪七扭八,有的身上的肉还没腐烂干净,就这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站起。它们空无一物的喉咙里竟发出哀怨的啸叫,此起彼伏,以诡异至极的步调向前蠕进,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好似地狱绘卷,绝非现世该有的秽物,连习惯司仪死亡的祭祀都忍不住连连后退,被吓得面无血色,感到胸闷窒息。

安露弥朝米歇尔点头,他嗯声回应。

一抹粉红闪过聚拢在教堂门口的尸潮,数道骨骼崩裂的声响几乎是同时发出,一群摇头晃脑的不死者在剑刃下支离破碎,颓然倒塌。

米歇尔也加入了战斗,在旁边收拾试图包围她的骷髅,他没有变身,因为在场还有第三人。

即使在死灵法术的加持下,不死者还是远比魔物脆弱,几乎经不起他们任何一击,但将它们断首也好,拦腰斩断也好都无法彻底消灭它们,即使已经毫无威胁了,残肢断臂和骷髅头在魔力的驱动下还是在地上兀自行动,本能地向生者伸出魔爪。

然而高下立判,那些臃肿缓慢的不死者哪是他们的对手,两道剑影不断在尸群中闪转,骸骨和腐肉漫天飞舞,缝隙间露出他们的残影,祭祀被绕得眼花缭乱。

这两个原本让他看不上眼的孩子此刻却让他震撼不已。

尸潮似乎没有尽头,无论他们斩杀多少总会有新的不死者从秽土中爬出。

“真是好大的起床气啊……麻烦你们再去死一死!”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抓住歇息的时间问米歇尔。“该怎么办?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

“是啊,这法术比我想象得还可怕,我也以为顶多就是复活几十只罢了,但看这势头,怕不是要把比罗塔人的曾曾曾祖辈都叫出来了。”

“噗嗤,哈哈哈,我说认真的,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不懂死灵术,也只是假设,这个持续性的法术应该有一个核心维持运作,不然是无法给这些不死者长时间供给魔力的,咱们如果能找到它,把它破坏掉,应该就能停下这一切,或者等它自然停止,因为魔力的储备肯定是有限的,运作这么大规模的法术更是消耗剧烈,肯定维持不了多久。”

“喂喂,你看河边上都冒出骷髅了欸,再这样下去它们会袭击城镇的。”

“那咱们就关掉它,源术能立即破坏魔力结构。”

“哼~结果还不是要干架吗?这种时候就拜托神奇的米歇尔啦。”

“哈……哈……是这样吗?”

说干就干,米歇尔立刻调动魔眼观察,这次他将注意力强化至极限,专注寻找法术的核心位置。

他飞身跃起,拿不死者们当跳板,穿过尸潮,飞跃在半空中,望向下方的裂隙。

黑暗中闪烁着一颗紫色的光点,只有米歇尔能看见。

他已经找到了核心。

这个位置……应该是地下墓道的第四层,这部分似乎是建在上三层墓道以外的,没有跟其他层级相连所以上层墓道才没有继续坍塌吗?

当初因为大量的不死者聚集在那里遮蔽了魔力感知,现在因为法术的作用撕裂了大地反而让下面的核心一览无余。

他的手臂浮现青筋,皮肤隐隐有变成诺以该尹的征兆,闪电在手里噼啪作响。

从以前我就知道,源术最大的缺陷是“射程”和“精准度”,超出十米范围后,我的雷矛就很难命中目标了,裂隙在不断活动,一旦这次攻击落空了,泥土很可能就会遮盖住核心,必须尽可能扩大攻击面积……

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没错,用攻击的“量”来弥补精准度的不足。米歇尔心想。

米歇尔在空中掷出一大团源术汇聚成的雷电,在下坠中不断膨胀,最终引起一场雷暴,吞噬了死灵术的核心,紫色的电光霎时间从裂隙里迸射出来,将整片墓园点亮。

“哇,哇……”祭祀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无法理解的法术惊叹不已。

“低头!”

“欸?”他还是照做了,随后一把飞刀从安露弥手中甩出,在他耳边呼啸而过,直刺不死者的脑袋。

骷髅瘫倒在祭祀身边,而他完全都没有意识到敌人从他背后靠近。

不死者正不断从底下墓道中爬出来,但下一秒它们就一一跪倒在地上了,一个个失去活力,悄无声息的躺下。

教堂外的哀嚎声也停止了。

不死者们重获宁静。

“……结束了吗?”祭祀惊魂未定。

“嘿咻……”安露弥坐在一颗骷髅头上伸了个懒腰。米歇尔也回来了。

“啊,终于……”祭祀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表情变得暴戾,“天杀的王八蛋!”他对着空气咒骂道。

“这么多不死者,这,这是亵渎!啊啊,以利亚啊,我的以利亚!怎么可以这样……”

祭祀边骂边哭,气得跪在地上捶地板。

“我辜负了以利亚,我失职了……”

安露弥和米歇尔对视了一眼,她耸耸肩。

这么说,死亡之神以利亚的信徒们的确都极度抵制死灵魔法和死灵术士来着,他们把不死者视作对神明的亵渎,难怪会这么生气啊……米歇尔这样想着,挠了挠头。

“呜呜……啊啊,混账死灵术士,贱种,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过了良久哭成泪人的祭祀才平复了情绪。

安露弥把寻获的日记交给了祭祀,并向他讲述了在下面看到的一切。

“原来如此……他一直在寻找逃出去的办法。呵呵,真是活该。按你们的说法,他似乎有利用不死者挖掘隧道,难怪我晚上会听见那些声响了。”

他合上了日记,还给安露弥。

“唉……看看这周围,简直比战场还可怕!地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吧!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们,谢谢,说真的没你们的话,那家伙迟早会逃出来,他虽然不是个亡灵大师,但报复心丝毫不差,我无法想象放这个疯子出来会害得比罗塔怎样……而且这些不死者暴动,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一旦放他们到河对岸去后果不堪设想,还好有你们了结了这一切。”

祭祀对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啥,你有吃的没?刚才剧烈运动害得我都饿了。”安露弥伸出手,一点儿也不害臊。

“当然有,这不是重点,你们是冒险者吧,其实我把那个家伙关进地下后就向公会发出委托了,一直到现在还没人接……我想现在总算有着落了。”祭祀笑了,“你们不是想进城吗?我明早带你们去就是了,安心,我在城里多少还有点地位,守卫会放咱们进去的。”

“真的?好耶!”

哎呀呀,这样也算是不错的发展了,真不容易啊。米歇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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