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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极北之地，贝尔法斯特这里还算太平。
此处的天穹还未破裂，不至于让平民都受到波及顷刻遭受毁灭劫难。
但看着远处渐渐被蚕噬的天穹，渐渐铺天盖地而来的幽暗煞意，想来也多半是时间问题。
恐怕要不了太久，这里也会变成如同冰岛的人间炼狱。
学院内，枯黄的银杏叶也多少受到了影响，出现了与往年极不相同的枯萎，其间的叶脉之上，甚至附着着点点黑斑。
罕有人知，学院内也正有一场极为激烈的战斗在不停上演。
那是在一方独立的异空间内，所以至今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当然是拉哈伯的算计，他将赛莉娜与莉莉诱战至此，也便绝了她们求援的机会。
这方小世界，便是曾经举办过学院演武祭的世界，与拉哈伯的那幅壁画息息相关，显然轻易难以逃脱，甚至让人无法与外界传信。
山林间，早已便是狼藉，焦土与无数的断木碎屑错综复杂，就连十数道山脉都被生生截断。
小世界的天穹隐隐开裂，若非那副壁画太过特殊，恐怕这里的‘天穹’都会被这场战斗崩碎成粉尘，将这个小世界毁坏殆尽。
只是战斗终有尽时。
即便这是属于世界最强的魔道霸者与那位星月夜之魔女的战斗。
夜幕渐渐从满是碎纹的天穹褪去，星月的光辉早已黯淡下来，不复之前的强盛。
拉哈伯静静的站在满是废墟的大地上，苍老的脸颊上有些血污，胡子也有些微微烧焦的狼狈。
即便是他此刻穿的那身风骚的西装，也满是破碎的痕迹，有些褪不去的土尘与破洞。
但他依旧站着，眼瞳中透着些胜利者的戏谑与有趣。
“世间很少有人能够与我打到这种程度，但你可真是个例外。”
拉哈伯的声音也稍稍有些放松，毕竟刚才与赛莉娜和莉莉的战斗，即便是他也产生了一些危机感，甚至是感觉到了威胁。
此刻，那名幼小的星月夜之魔女早已倒在了血泊中，一身暗紫色的哥特洋装，也被鲜血浸染，在泥土中显得分外可怜。
尤其是她的心脏处，正扎着一支碧翠的树枝，闪烁着世间难以言喻的清澈光荧，那是属于‘世界本源’的力量。
谁也没有想到拉哈伯竟然会拥有这等手段，而与赛莉娜的战斗中，也迫使他无法在隐藏，将其施展了出来。
赛莉娜的生息渐弱，略有些浑浊的眼眸中神彩不复，勉强支撑着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想要讥讽些什么，却发现没有太多说话的力气。
她当然知道拉哈伯是什么意思，对方的言语也并没有讽刺。
与曾经的世界君主为敌，世间自然几乎不可能有人战到她这般程度，即便有着莉莉的辅助，但她们终究不是那些延存的怪物。
“我还是……太想当然了。”
赛莉娜轻轻自喃的言语有些无奈，对于死亡并不畏惧，只是觉得连累了莉莉让她觉得有些愧疚与可惜。
原本在她看来，或许与莉莉联手，能够再现上次演武祭之时，几乎将拉哈伯斩杀的可能性，至少拼上性命，总能真的做到。
但莉莉终究不是雪，没有那般神异的力量，而且拉哈伯的力量也远比赛莉娜所料想的更加强横，出乎了她的预料。
两个误算，便足以导致这场战斗的一败涂地。
但好在的是，虽然没有将拉哈伯杀死，也勉强将他拖延了一段时间。
“这样那些孩子们……总能多一些机会了吧……”
赛莉娜倒在血泊中，气息愈加的虚弱。
那名梦妖少女亦是倒在不远处，身上满是伤痕，连腿骨都断碎，无法再度站起来。
但因为赛莉娜刚才在战斗中的掩护，莉莉的伤势到没有致命，暂时还不至于死去，只是终究没有剩余任何反抗的能力。
“赛莉娜老师……”
莉莉勉强扬起的神情也有些苦涩，尤其是见到赛莉娜正在渐渐逝去的命源，更是悲伤的难以自抑。
遗憾的是，之前的战斗，即便她倾尽血脉的力量，乃至引动了自身最强的权能，也终究不能‘锁住’拉哈伯太久。
而以赛莉娜的力量，也始终没有机会给拉哈伯一击致命伤，所以在这场战斗中，她们才最终落败。
最简单的原因，不外乎是力量太过悬殊，在如何算计与施展手段，也无法将其中的鸿沟抹平。
但在经过这场战斗之后，莉莉也很清楚一件事情，这名老者的实力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强大，恐怕莫说是她与赛莉娜联手，即便是封天言与王小三联手，多半也会落败。
赛莉娜在血泊中，即便听到莉莉的轻呼也没有精神回应，只是觉得抱歉。
但她还是勉强撑起了身子，目光颇有些不善的看向了拉哈伯。
在临死前，她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得到解惑，不过既然拉哈伯拥有此等实力，想来多半也和她当年的猜测没有太大误差。
“雪主是你杀的？”
赛莉娜言语中所指的，自然是曾经那位华夏十万雪山的妖狐之主。
那是世间真正强大的盖世妖主，亦是赛莉娜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故友。
雪竹韵，九天幻灵狐之主，雪铃兰的母亲。
以赛莉娜的见识，自然明白或许那位故友的境界与力量，几乎已经达到了尘世的极限，只是终究没有超越天地，也没有得到世界意志的承认，所以无法拥有本源之力的加护。
但以雪竹韵那等力量，却决然不是世间寻常强者能够杀死的，恐怕莫说是四大圣族全族出手，即便联手潘德拉贡族、梦妖族、波拿马氏族……等诸多君王世家，也决然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对手，不可能将她杀死。
对于那等力量近乎超越凡尘的怪物，能够杀死她的自然也只有同样是怪物的存在。
比如曾经实力超越天穹，望过比雪竹韵还高的那些风景的亘古怪物。
赛莉娜自然第一时间就会怀疑拉哈伯，无论是动机还是实力，恐怕世间除了这个老怪物，便再也罕有人能够完全符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