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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封天言所言，银发少女怔了怔，却露出越加讥讽的笑容。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刚才说过的话？”她扬起嘴角，意图戳穿封天言虚伪的面具。
在她看来，人类这种生灵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高尚与低劣，均不过是一层又一层的外衣，是人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所用言语装裱成的虚伪装扮。
除去这些虚伪，真正到了不得不‘掠夺’的那一刻，谁都会如同那些域外邪灵，成为只知道吞噬别人的怪物。
只是看起来更加道貌岸然罢了。
人类……乃至生灵的本质就是如此。
“我刚才的意思是……”婕丽的笑容突然有些邪异，苍蓝色的眼眸间全是黯淡。
“即便是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也不可能在给予你任何鲜红流液，所以刚才被尼德霍格毁掉的以及汲取的便是全部。”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无比清晰。
“那些鲜红流液已经没有了，你想要救你那青梅竹马，唯一的机会就是杀死我，将我命源凝固成贤者之石本体。”
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死去，封天言便没有获得贤者之石的机会，因为那些鲜红流液已经不存在了，接下来亦是不会出现。
听到此言，周围的空气愈加的压抑，众人无言，像是在等着什么。
封天言则是咧了咧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却无奈。
“这样啊，终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在找其他办法救那丫头吧。”
环游世界四年，寻找了无数方法，最终才确定‘贤者之石’这个办法，却在临近到手的时刻功亏一篑。
即便是封天言，心情也极是复杂，有些沉痛。
但他依旧没有杀死这名银发少女去换取拯救姬紫嫣的机会。
这在他看来，是错误至极的事情。
听到封天言的话语，婕丽凝视着他，见他竟真的没有杀死自己的打算，莫名的难以置信。
“你疯了吗？”
封天言则是认真的回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悲观，但我想告诉你，万物生灵能够延存至今，除了拥有本能还有更加贵重的东西。”
“那些可能是情感，可能是品质，更可能是一种复杂到难以用文字描述的意义……”
“但无论是什么，正是因为‘那些’的存在，万物生灵才是真正的‘活着’，而不是像是那些鬼神一般的邪祟一样‘没有死’。”
没有死，并不代表‘活着’。
而他‘活着’，所以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触碰。
“我可以为紫嫣拼命，这是我欠她的，但为了救她杀死别人，我做不到。”封天言的声音毫无虚假，这亦是众人相伴的理由。
便是王小三也很清楚，封天言说的是真的。
所以在那时被拉哈伯挑拨，或被尼德霍格挑拨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因为未来可能发生的‘贤者之石的分配问题’与封天言产生嫌隙与怀疑。
人类的某些情感羁绊，是利益所远远无法比得上的。
听到封天言所言，银发少女有些恍然。
“什么跟什么呀。”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就像是坚持很久的信念被动摇，心中莫名的出现某种奇异的情绪。
“不要后悔呀，我刚才的话可没有一句虚假。”
“我刚才也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封天言认真的看着婕丽，没有丝毫动手杀她的打算。
银发少女躺在地面之上，微微偏着头，苍蓝色的眸子微微闭上。
“真是个怪人，果然你很有趣呀。”她扬起笑容，如同恶作剧一般。
“不过虽然没有那些鲜红流液，也没有贤者之石……我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救救你那位青梅竹马试试……”
听到她的话，众人皆是一怔，尤其是已经近乎绝望，准备另觅他法的封天言，则是涌现出狂喜。
可还没等封天言说完话，王小三就鼓起了大拇指。
“卧、槽，封大佬好套路！”王小三瞬间觉得get到了什么。
“如果就地搞死丫的，只能拿到贤者之石，后宫+1.但你这样一套路，不仅可以救醒那个妹子，还能额外收获一个死心塌地的新妹子，还是那种在床上摆出十八般姿势都只知道死命爱你的真心妹子，后宫+2！”
王小三的眼睛闪烁着亮光，抚着封天言的肩膀。
“大佬，稳赚不赔啊！”
面对王小三的调笑，众人没人质疑，竟是轻笑了起来，只有封天言不停追打王小三，却也没有想与婕丽解释任何一句。
就像是他刚才说的，没有一句谎言。
那又何必多去解释。
更何况……无论婕丽是否误会，他做出了自己本心的选择，心中便没有枷锁，又哪里用得着跟谁去解释。
那名银发少女依旧躺在地上，却是转过了头去，听着那些欢快的笑声，她莫名的落泪。
至少听我说完话啊……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很开心啊。”出声回应的是克里丝塔，她在一旁照顾婕丽。
……
……
稍远处，阿米莉亚也勉强走了过来，身体却因为之前的战斗，受到了极重的伤势，准备与众人辞行。
“不和我们一起回城吗？”艾尔关切的扶着她。
阿米莉亚摇了摇头：“不了，反正我们的交易都已经达成了，还算圆满，就此分别吧。”
正如不久前，她与封天言等人约定好的一样。
出城将尼德霍格引出战斗，将其剿灭，不要连累城市中的平民，作为报偿，她也会倾尽全力，帮助己方增添一份战力。
虽然从结果论，封天言如同传说般的力量仿佛根本不需要她的帮助，但总归是一场同盟。
“况且我那个白痴哥哥给你们造成了不少麻烦，不能让他也留在这里。”
显然，阿米莉亚离开的理由，也是将黑王子等人带走，防止他们留下，若是贼心不死，趁机再给封天言等人找事儿。
封天言等人亦是知晓了阿米莉亚的意思，道了声谢。
至于阿米莉亚与黑王子同行离开，终究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同为英国汉诺威皇族，黑王子的队伍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后会有期。”众人与阿米莉亚道别。
阿米莉亚亦是点了点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们……到也不算什么坏人，要是能和圣先生好好相处就好了。”
听到此言，王小三则是在一旁不由得吐槽。
“不是我们想搞事情啊，总感觉是那家伙在挑事情吧？”
听到此言，阿米莉亚则是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圣先生怎么可能会错，就算事情有错，也一定是你们的错。”阿米莉亚再度开启不讲理模式。
众人微怔，却又不禁相视笑了起来。
同行一段时间，总归算是朋友，感官也不算差。
阿米莉亚也掩嘴笑着，眉眼间透着几分和气。
“嘛，人也不是圣贤，如果真的有错，到时候你们记的替我提醒一下他，他其实人很好的。”
众人点头，唯独王小三爱搭不理。
“你又没给钱。”
阿米莉亚怔了怔，将身上的钱袋丢给了王小三。
“不够的话问布伦达去要，那是我家侄女，和我关系可好了。还有，如果你想和她成婚的话，婚书是要过汉诺威皇族议会的，我有一票否决权。”
“……”王小三突然觉得，阿米莉亚看的顺眼多了，不住的点头。
“放心，我的友情破颜拳已经满级了，就算不是朋友，也足以破颜。”
没有在多聊，伴随着阿米莉亚的笑声，她与众人分别，带领着卫兵队与黑王子等人离去。
……
……
烟尘滚滚的队伍中，黑王子骑着马，看着走在最前方的那名爱尔兰少女。
他想起刚才她与众人说过的话。
“后会有期？”
黑王子不由得扬起嘴角，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开，视线罕见的平静。
“那条蠢龙的戏落幕了，但我的才刚刚开始。”
后会无期了，我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