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的事情。
幼小的少女看着骑士气急败坏的表情不知该安慰些什么。
骑士将钢铁的长矛拔出她的心脏，但她依旧还活着，就像是之前的骑士们，没有人能够杀死她。
“怎么样都说了这种魔女你杀不死。”
“还有谁想试试？”
“一次两英镑，一赔五百！”
喧杂的叫嚣声回荡在幼小的少女身边，她知道他们是在开设赌局，看谁能够杀死自己。
一赔五百的利率，真是让人心动。如果不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死亡，或许自己也想试一试吧？
看着在几名开设赌局的骑士身后排起的长龙，幼小的少女非常想要劝一劝他们，好让他们不要浪费金钱，一次两英镑……有些心疼呢。
然后她终究是没有开口，因为下一位骑士在众人的高生浪潮之中，将长剑刺入了她的喉咙，即便不会死去，但那份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一度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醒来。
似乎比之前温暖了一些。
幼小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将她抱在怀中的是一名略近中年的骑士。
他有着儒雅的气息，介乎绅士与武者之间的微妙风格，打扮的不算华贵，但是铠甲确实最高阶级才能拥有的款式，上面映刻着荆棘花纹章的家徽。
他用斗篷披风为自己包裹住身体取暖，正满眼焦急的询问着自己的安危。
幼小的少女记得很清楚，这名骑士之前并未参与毁灭圣米歇尔大教堂的战役，他大概是之后才匆忙赶来的。
他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土，鬓角的风霜也没有经过很好的打理，看起来他为了赶路日夜兼程。
但是
似乎有些晚了。
幼小的少女偏过头，看着正在燃烧着的圣米歇尔大教堂与一地修女狼藉的尸体。
活下来的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正当她茫然的游离着视线，这名中年骑士身后那群丑恶的嘴脸又开始叫嚣。
“艾伯特大人就是这个魔女！”
“是啊，我们已经用了近两百种办法对她处刑，但依旧没办法杀死她。”
“也只有您出手了，杀了她就能凯旋回国了。”
面对身后骑士们的叫嚣，艾伯特低沉着头，但被他护在怀中的幼小少女能够看到，他因为愤怒牙齿都在打颤，但却无法言语。
他是在同情自己吗？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听那些人的吵杂，这个人……是有能力杀死自己的吧？
想到此幼小的少女突然觉得被同情的感觉很好，或许自己可以利用对方的同情心央求一些事情。
她小小的嘴唇蠕动着，开始利用对方的同情心开口乞求。
“你在说什么吗？”见到少女终于开口，艾伯特焦急的俯下耳朵。
但幼小少女的声音很轻，她甚至没有力气将她的话说完。艾伯特根本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苦难，她的年龄甚至比自己的小女孩还要幼小。
“不要着急，我会帮助你的，请说清楚！”艾伯特焦急复述，“哪怕你是想要……报仇。”
艾伯特知道这是很不合逻辑的，即便己方的军士残虐了敌国，但这终究是他作为统帅迟迟不肯前来战线统御的罪责。如果他一开始就肯答应这场战争，统御这群豺狼，恐怕如今的圣米歇尔修道院也会稍微不同吧？
况且为了敌方的魔女的央求，若是自己就这样轻易处决己方士兵，恐怕是无法避免军事法庭的审判了。
但，艾伯特此刻懒得考虑这么多，现在他真的很想杀人，将身后与自己穿着相同国别盔甲的豺狼斩杀！
终于，小小的修女像是因为温暖的怀抱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的双眸中是卑微到极致的乞求。
“求求您……”
杀了我。
……
……
1809年 深冬 夏洛腾堡宫
求死不得，大概是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这是米娅映刻在灵魂之中的事情。
她紧紧的抱着幼小的妹妹，对着踏步前来的维德佛尔尼尔大声叫喊，但这终究是无法阻拦对方的脚步。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最珍贵的东西一点点的被残酷撕裂的粉碎。
米娅不知道当年那名骑士为什么拒绝杀死自己，即便他利用特权放了自己一条生路，让自己流亡到了普鲁士，但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个世界没有哪里是自己的归处，哪里都不会是。
命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失去了死亡的机会，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但是
只有这个孩子……一定要让她活下去！米娅咬着牙关，祖母绿色的眸子渐渐变得猩红！
自己所经历过的悲惨命运，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在体验一次，那种如坠地狱的感觉，即便是回忆起来都会被漆黑的情感充满胸腔，化身恶鬼！
伴随着猩红的世界，米娅轻轻放开了尤娅，妹妹昏昏沉沉的睡脸成为了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伴随着嘶天裂地的哀嚎，名为米娅的少女被漆黑所吞噬，天空再度升起一轮血月，本应泛起鱼白的天色也再度变染漆黑！
少女升空而起，背后是遮天般的血液，残破的衣衫遮不住的肌肤上，已然被鲜红的咒文所铺满。
那就像是由鲜血与怨恨所组成的赌咒，像是吸血鬼真祖对这个世界的无穷怨恨！
比血液更加猩红的，是少女的眸子。
比鲜血更加鲜艳，比宝石更无情感。
她已化身为……真正的魔女！
“堕天？”
维德佛尔尼尔心中第一次升起懊悔的情感，为什么刚才他没有立即杀死这名少女。
……
……
1801年，普法边境
不知过了几天，幼小的米娅并没有计算时间，她正在前往普鲁士避难的路途中。
艾伯特拒绝了她的请求，拒绝了将她杀死的请求。
那名骑士如此劝说自己，只要努力活下去，一定会拥有幸福的未来。
即便此刻的夜很黑，但黎明前的黑夜正是最黑暗的，也只有经历过这份黑暗，才能够迎来真正的黎明。
“我的……黎明？”幼小的米娅讥讽般的笑着，并且朝着艾伯特为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吸血鬼会有黎明吗？”
我永远活在黑夜。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