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保罗的声音，黎明前的夜色更冷了些。
也不知是否是受到保罗的影响，周天的灵力渐渐幽暗，泛着某种与他眼瞳间近似的邪意，开始蚕食正常的天地。
保罗踏出步子，漆黑的眼瞳泛着狂傲之意，扬起的张狂笑容亦是让人忌惮。
他对着天空伸出了手，刹那，便是几道血线升起。
那几道血线的源头，来自于他所带来的那数名联军将领，这些都是来自各方势力，颇有实力与战力，不肯轻易向他低头的将军们。
随着保罗张狂的笑声，几人刚才被约瑟芬打伤的伤口，也涌现出无数道血线，与他们被保罗抽走的那道血线重合，渐渐形成洪流，将他们的命源卷携而走。
这时，远处的约瑟芬倒是能够看出，那几位将军的身上，隐约附着着幽暗的灵阵，那些灵阵才是他们被保罗抽取命源的罪魁祸首。
看来保罗这种手段虽然诡异，但却也并非无法防备，只是那几位将军大意，提前被保罗种下后手，如今才会被轻易吞噬。
那垂天而去的数道血线洪流，最终在保罗的周身，汇聚成无数环海，将他笼罩在血色的海洋中，任由那些血气转化为某种不同于灵力的力量，在沁入他的体内。
随着那些血雾沁入体内，保罗的躯体也渐渐硬朗，泛着些幽暗的煞意，不似人类。
感受到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便是保罗也露出些许迷醉之色。
“真是不错的补品。”他的笑容愈加的残酷。
事实上，这本就是他刻意带这几人前来突袭的理由之一，这里是约瑟芬的山庄，不会有联军的人察觉到他的手段。
等到这些不肯对他俯首的将军死后，不仅能够将罪责全部推在约瑟芬的身上，他自身还能掠取他们的命能，实力更上一层。
至于约瑟芬会不会揭穿他的谣言？
这对于保罗而言，亦并非是什么问题。姑且不论此次战役之后，谁还会相信这个妇人，便是他也不会让她活到联军冲杀进来的那一刻。
“你这个……混蛋……”
“我们的战友……不会放过你的……”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
那几位渐渐变得如同干尸的将军，在临死前赌咒着保罗，但愈加枯瘦的躯体锁住了他们的嗓音，曝出的眼珠也渐渐干涸枯萎。
“我亲爱的伙伴们，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蠢话。”
明明四下除了见证一切的约瑟芬，便再也无人，但保罗还是装模作样的看着地上的那几具干尸，神情有些悲痛。
“你们明明是被这个冷血女人杀死的，为何要误会到我的头上呢？”保罗悲戚的面容透着几抹嘲讽，就像满是白粉的小丑面容，透着些诡异。
“你们明明是被她这个，格陵兰岛出生的冷血魔女杀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保罗舔了舔手臂上残存的鲜血，眼瞳间泛着几分戏谑之色。
稍远处的约瑟芬怔了怔，眼眸间亦是闪烁起警惕之色。
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保罗的诡异与实力，更是因为此人刚才的话语。若只是装腔作势倒也罢了，但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出身？
约瑟芬心中推演着一些事情，认真猜测着。
按理这个世界上知道她身份的人极少，尼德霍格死后，知晓真相的人便应该更少。
“你与诸神黄昏的何人有过交集？”
约瑟芬微眯着眼睛问道，事实上，她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几个人选。与其说是交集，倒更不说，或许是尼德霍格死后，那些蛇崽子们群龙无首，另投主子了。
事实上，见到保罗所修炼的魔道术法的那一刻，约瑟芬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或许不是世间所应有的某种邪法，极有可能与域外那些邪灵有所交集。
约瑟芬深知，若是世间有谁对于那些域外邪灵敢兴趣，那么她曾经的那位义父尼德霍格，一定能够排进前三。
他才是真正的疯子，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甚至不顾天地的界限与众生的安危，竟是打起了那些邪灵的主意，亦是研究了许多年。
若是保罗修炼的魔道术法，亦是与那些域外邪灵有联系，那么他曾经与义父尼德霍格，有所联系的可能性便极高。
如今尼德霍格死后，那些真正知晓因系，掌控诸神黄昏秘密的蛇崽子们，去投奔保罗，协助他更进一步修炼邪法，倒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说那几个残存的蛇崽子们，现在都是你的幕僚？”
听到约瑟芬不紧不慢的质问，保罗的眼瞳中亦是闪过些许欣赏。
“不愧是你，真是聪慧的女人。”保罗看着约瑟芬，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若是你肯跟着我的，我倒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甚至能让你过的比现在更加尊崇。”
显然，约瑟芬虽然年龄不小，但身为魔道者，依旧拥有着年轻时候的容貌与体态，无论是肌肤还是身姿，都是上佳的美人。
更重要的是，她是尼德霍格的义女，定然知晓很多，连‘六蛇’都不曾知晓的，尼德霍格的秘密。
那些秘密或许涉及域外邪灵更深层次的秘密，能够让他从中更有所获，拥有较之如今还要强大的力量。
无论是约瑟芬本身的政治才能，魔道实力，还是她所知道的那些秘密，对于保罗而言，无疑都极具诱惑力。
若是能够招揽己用，似乎确实比将其灭杀要强的多。
可惜回应他的，只是约瑟芬冷漠的视线，就如同看向废物，丝毫没有妥协的意味。
约瑟芬在这一秒，仅仅表露了一种很简单的情绪。
并非是作为妻子，对于拿破仑的忠诚于爱，只是作为女人，对于保罗的鄙夷与不屑一顾。
她将这种轻蔑与厌恶的情绪表演到了极致，即便保罗明知道她在激怒他，依旧难以抑制住心头的那股怒火。
“给脸不要脸的表子，现在你就算想死，也不会容易。”
保罗残酷的笑着，嗜虐的眼瞳愈加幽暗，周身的虚空隐隐泛着晦暗煞意，竟是凝结成了如同邪魔的肢脚与触手。
肢脚刺入大地，竟是让周遭的植被都瞬速枯萎，顷刻化为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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