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随着这支车队渐行渐远，远去的人们的声音渐渐低沉，但新的街道里，新的看热闹的人们却又是一份新鲜感。
历史总是相似的，大抵是因为人总是相似。
即便只是隔了一条街道，即便有人从刚才那条街跟过来，但情形却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如同模板的循环往复。
或许唯一有些细微差别的是，见到约瑟芬身上被砸出的血痕，见到毫无反抗之力的她，人们也愈加的猖狂，就像是一场盛世的狂欢。
看着如同群魔乱舞的世人，约瑟芬静静的闭着眼睛，咬着唇，鲜血自嘴角渗出。
但她却没有咒骂一句，也没有泛起什么怨恨，只是默默的忍耐着，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遗憾的是，玛丽又如何能够眼看着约瑟芬被这些愚民们砸死，那与她所渴求的结局实在相差太多。
至少对她而言，未免太过无趣。
突然，玛丽从马匹上跃了过去，以她的能力，能够很轻易的跳到囚车之上，但她却没有下令呵止众人的行为，也没有厉声责骂
玛丽只是委屈的哭着，拦在囚车之前，展示着一如既往的柔弱与温和的形象，至少在很多不明真相的法兰西民众眼中，这位第二皇后便是如此。
“求求你们，不要在伤害约瑟芬姐姐了，她并没有陷害过你们啊。”
玛丽的流着泪水，就像是个无助的少女，任谁也难以察觉，她眼眸深处的趣意与兴致。
显然，对于这种伪装的游戏，玛丽颇有些乐此不疲。
见到玛丽的阻止，很多人们愣了一愣，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违逆这位第二皇后的意思。
如今整个法兰西的民众们都知道，如今的皇帝陛下正是这位第二皇后大人的儿子。
只待之后加冕，那位佛朗索瓦皇子，便会成为新的法兰西帝王，这位第二皇后殿下，也会成为皇太后，将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还有些围观起哄的贵族们，目光也是闪烁，不明白这位第二皇后大人在做些什么，又是何种意思？
不同于很多平民，这些贵族自然知晓，恐怕玛丽的权势，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加巨大，她并非沾儿子的光，会成为皇太后，如今的玛丽皇后，若是愿意，甚至可以自己称帝。
现场的气氛暂时安静了下来，有一瞬间的沉默。
但才将将激起的心绪，有如何能够真正平复下来，还是有些人骂着骂着，便真的骂了进去，将那些不知真假，乃至明知是假的谎言当成了真的。
这一切的‘真相’都成了第一皇后约瑟芬罄竹难书的罪行。
“玛丽殿下就是太过仁慈，即便是如同星月般璀璨的您，也不应该护着这个毒妇。”
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刺耳，但更多人都开始附和。
言语间，对于约瑟芬的声讨，也渐渐变成了对于玛丽皇后的赞美，仿佛一将两人做为对比，这位平日里极少露面，世人所知讯息极少的玛丽皇后，也成了罕见的千古贤后。
没谁会怀疑世人的想象力，更没有谁会在意言语间的真实。
即便是他们对于玛丽一无所知，但依旧愿意将最美的词汇，诸多善举言行加在玛丽的身上，即便如此，依旧难以言表。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他们曾经也如此赞美过约瑟芬，如此憧憬过那位第一皇后。
只是随着对方跌落神坛，失去了权势，再也无法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甚至无法报复他们一丝一毫。
他们便用她来发泄心中的嫉妒与恶意，用践踏对方的尊严与无比恶毒的辱骂，来满足那令人憎恶的自卑与傲慢。
玛丽依旧在假装哭泣着，却转过了身子，她没有在看向世人，反而看着约瑟芬。
她睁着眼，眼眸中无比的平静。
约瑟芬闭着眼，神情却有些痛苦。
“可是约瑟芬姐姐曾经发行过无数仁政，她让你们生活的更加富足和乐。”
玛丽应声高喊，这仿佛是对世人喊的，也仿佛是对约瑟芬说的。
听到这些言语，约瑟芬依旧闭着眼睛，就像是她与玛丽一开始的赌约那般，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交给了世人。
“说不定那都是这个妖后的伪装！”
“是啊，谁知道若是时间足够，她的身份没有暴露，她会不会用我们的性命去饲养那些邪魔！”
“真是个用心歹毒的妇人！”
民众各自起伏着声音，目光有些闪烁，也不知是在抑制那最后的愧疚，还是在让谎言更加真实。
这些人都与玛丽无关，既不是她的探子，也没有收取她的任何利益。
这一切，都一如她一开始与约瑟芬的约定，不知为何，在这一点上，玛丽很讲诚信，也无比的自信。
“可她曾经拼尽过性命，为了你们谈判，为了你们的尊严与权力，险些被刺杀。”
这是整个法兰西皆知的事情，这位为了国家奉献了所有，将每一个法兰西子民都当做孩子的第一皇后殿下，曾经在与大英帝国等诸国联军的谈判中，受到了许多诋毁，甚至被刺杀已至重伤。
但她放弃了索赔，甚至放弃了自身的权益，反而以此为筹码，为国民谋取了更多的利益与尊严。
“她还在每一次天灾中，最先到达现场，拼尽了她的能力，竭力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无数次累病吐血。”
玛丽的声音更高，在拼命的赞扬着约瑟芬，为第一皇后进行着辩解，仿佛于世人对立。
“她的生活亦是无比的简朴，放眼贵族群落，就像是个乡下人，她所节俭的每一分钱，都用来用来救助了贫苦……”
声音在街道回荡，在广场回荡，在天地间回荡。
可惜的是，玛丽一个人的声音，又如何能够掩盖过万千人的声音，不多时，便又被更多声音淹没。
“那说不定只是她的伪装！”
“是啊，玛丽大人不要被这个毒妇蒙骗！”
“她所做的一切都一定是又预谋的，幸好在罪行展开之前，就被揭发！”
“我们快些杀了她，不要让她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民众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落在了玛丽与约瑟芬耳中。
饶是约瑟芬也听懂了很多，这些人是真的越来越想她死，或许是担心她还活着，会有一天恢复权势报复他们吧？
可既然如此，为何本应被赞誉的光辉，无比慈爱的善意，都会被磨灭的一钱不值，甚至宛若污秽的泥泞般肮脏呢？
约瑟芬的神情微颤，紧闭的眼眸也流下了流水，泛着些血色。
玛丽静静的看着她，直到见到约瑟芬再度睁眼，对方的眼眸中再无光彩，如同灰暗，这才满意的扬起嘴角。
这便是你所相信的人们，你所倾尽所有赋予照料的人们。
“呐，你知道世人为何尊敬历代的世界君主吗？”玛丽轻笑着，饶有趣味的看着约瑟芬。
“并非是他们曾经拯救过这个世界，只是那些世界君主们，拥有比之灭世邪魔更加强大的力量。”
强大到世人不敢再去不敬，只能畏惧的匍匐在地上。
“等到有一天，那些世界君主不再强大，就是比你更加悲惨的可怜虫。”
玛丽小声在约瑟芬身旁耳语，笑容愈盛，眼眸中却隐隐有些无趣与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