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阴雨更加阴暗，只是不同于那股沉闷的气氛，显得有些邪异。
这是不同于之前的压抑与邪祟，就像是混入了某种不融于世间的力量，与此方天地的灵力格格不入。
刹那间，天空之上盛开了无数朵血花，就像是深海中绽放了无数红玫瑰。
每一朵红玫瑰都是一道生死交锋，是灵辉与邪祟的碰撞。
原来随着玛丽的那声呼唤，保罗与叶卡琳娜也加入了战斗。
同为天灾境界，虽然这两人仅仅只是依靠君主级邪魔血脉，才勉强踏入，但也足以给克里丝塔造成无比巨大的压力。
大地之上，玛丽轻轻笑着，眼眸中更是觉得有趣。
在她不时的出手干扰下，克里丝塔莫说是营救约瑟芬，便是自身都渐渐难保。
即便克里丝塔激发了自身的君主血脉，同样达到了天灾境界的战力，加之召唤的无穷精灵，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战力。
但这场战斗终究不会有什么意外。
就像是孩童都会的简单算术。
战斗的结果最终毫无悬念。
“你太高估自己了，若是你肯等等你那些朋友们，说不定还真会有战胜我的机会。”玛丽轻笑着，看着已经被擒的克里丝塔。
可惜那般，克里丝塔便永远也不会有拯救约瑟芬的机会。
随着保罗与近乎魔化如人偶的叶卡琳娜将克里丝塔押解而来，巴黎的街道之上也是震惊无言。
任谁也见到了刚才天空之上的那场战斗，那是近乎拥有毁灭一座小国的威势。
好在刚才的战场在天空，并没有将巴黎摧毁，但饶是如此，很多街道两旁的房屋，也都纷纷倒塌，显得有些凄惨，大地也因为对冲的余波，被割裂很多阵纹。
克里丝塔的模样有些狼狈，夜色的眼眸中泛着些黯淡的恨意。
事实上，她本可以在等待些时候，但约瑟芬等不下去。
无论如何，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约瑟芬死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想做些什么？”
克里丝塔即便发梢染血，神态狼狈，但她盯着玛丽许久，依旧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当然知道玛丽是奥地利的女大公，是法兰西的第二皇后。
但问题是，这位玛丽·斯蒂芬又是谁呢？
仅仅只是一个咒怨之魔女吗？
没有了克里丝塔召唤的水之精灵，天空中早已驱散了阴云，但因为保罗与叶卡琳娜所留下的邪异痕迹，天空依旧没有驱散阴霾，多了些血色。
落雨小了很多，带着些异样的红色。
玛丽沉默着，见到被押解在身前的克里丝塔，自然能够将对方口中的每一个字听清。
但她却没有回答的必要，也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看着克里丝塔。
“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你呢？”玛丽轻轻偏着头，眉线隐隐透着愁意，有些小小的纠结。
她自然不是在担心与畏惧，只是真的想不到应该用何种手段。
若是简单的杀死，未免太过无趣。
但若是用些什么手段，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打算。
两人相互沉默了会儿，谁也没有回答谁的问题。
押解着克里丝塔左臂的保罗觉得有些无趣，不明白玛丽还留着这个后患做些什么？
右侧的叶卡琳娜，也持着花剑，横在克里丝塔的脖颈，防止克里丝塔反抗，做些别的手段。
遗憾的是，叶卡琳娜似乎已经全然不认识克里丝塔，只是单纯且机械的执行着保罗的命令。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也透着些难以言喻的蕴意。
“可以放过她吗？”
这时，囚车中的约瑟芬突然出声，嗓音有些沙哑，但却坚定不移。
约瑟芬看着被擒拿的克里丝塔，眼眸中满是疼惜之色，还有着一些急切的情绪。
这是已经绝望的她，本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见到约瑟芬眼眸深处的那份光辉，玛丽怔了怔，心中涌现出一股复杂且嫉妒的感情。
没有什么道理，但她自己却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约瑟芬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绝望，即便被她付出了所有感情的丈夫背叛，即便被她倾尽了一生的子民们背叛，但她的心中依旧有着支撑。
是本来她应该无比怨恨的莱昂兄妹。
是她的孩子。
既然克里丝塔肯拼尽一切前来救她，便也说明了克里丝塔的态度，这让约瑟芬有些感动。
虽然如果可能，约瑟芬更希望克里丝塔永远不来为好。
玛丽皱着眉，看着狼狈不堪的约瑟芬，眼眸中那种嫉妒的情绪愈甚。
她看了一眼约瑟芬，又看了一眼克里丝塔。
突然，玛丽偏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深褐色的眼眸中，也透着些戏谑的趣味。
“真是让人不愉快啊，看着你们两个这样，总觉得让人嫉妒的睡不着觉。”
玛丽如同歌舞般掩着胸口，但笑容却让约瑟芬的心头一怔，隐隐有着极为不妙的预感。
不知为何，即便相互争斗了多年，约瑟芬依旧不明白玛丽想要些什么。
似乎在这个疯女人眼中，将世间的美好撕碎，才是她唯一的乐趣，除此以外，即便是拥有整个天下，也不会让她觉得有趣。
天空更加阴暗，透着些令人窒息的压抑。
细语渐缓，很多流离失所，被暴雨与废墟崩伤的人们也纷纷倒在各处，数千道目光，也同时望向了这里。
这时，很多普通人才明白，或许他们对于这位第二皇后有什么误会，今日才真正重新将她认识。
但她要做些什么呢？
玛丽没有理会那些无关者的视线，也不会理会场间有关者的念头，她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除此以外，整个天地如何，终究与她再没有关系。
她蹲下身子，一身大红礼裙浸湿裙摆，透着些诱人的色泽。
随着纤细而洁白的手，玛丽托起了克里丝塔的脸颊，仔细审视着，觉得确实好看。
“真是天地间最完美无暇的容貌，也不知为何上天会如此爱戴于你。”玛丽感慨着，扬起的笑容让人心悸。
即便克里丝塔双颊染血，显得有些狼狈，但她的面容依旧无比美丽。不同于雪铃兰的清魅，莉莉的梦幻、艾尔的可爱……
克里丝塔的容貌向来便没有太多的特色，只是单纯的完美无瑕，就像是看向日初，看向流水，看向流云层山，就像是看向天地间最为和谐安静的美景。
她的容貌大抵便是如此无瑕，透着安然与静谧的美感。
玛丽的指甲渐渐刺入克里丝塔的脸颊，将这件无瑕的宝物划破两道血口，然后有些残忍的转过了头。
她看着约瑟芬，如同深渊的恶魔。
“我允许你们母女之间活一个，只允许活一个。”
随后，囚车散开，一柄铁剑落在了约瑟芬面前。
选择权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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