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

  • 作者: 怀山
  • 更新时间:2016-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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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还会在回来么?不会,这只是传说,现今所有秘术禁术,所有对生命的研究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特调六组组长万山死了,头颅爆竹一样炸开,骨肉碎块飞的到处都是。那声音,听着不也不想是挽歌。莫昉皱眉,看着那头林贤手忙脚乱处理现场,回头问我,“你做的?”

我耸耸肩,“不是。”

莫昉神色里透出一丝疲惫,“算了。”

“哈?算了?这可不像你。”我敲敲溅了几滴烂肉的玻璃,“莫司不是兢兢业业凡事追查到底的吗?是谁威胁万山杀害容萱,又是谁弄死他,这些事情可都没弄清!”

“小哥不想知道于知乐的下落了?”莫昉拉开抽屉施施然抽出一份文件,“说不定大叔我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看着那份文件,“代价呢?放弃调查容萱的事情?还是说自己今天什么也没看到?”

莫昉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有一回才开口,“都不用。整个四处都希望这件事闹大,但这只是小事,很小。先别说话,要是你要林贤一样和我争论人命没有轻重之分的话,大叔我完全同意,每条命一样重。也正是如此,二十几确实是比三千万要轻。”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杀容萱的凶手是谁?”我皱着眉,抬手去够那份文件,“里面是什么?不能给我看?”

“当然,有保密等级。”莫昉笑道,“等级高到小哥你想象不到。”

“说出来直接按叛国罪处置那种?”我也笑,不过是嘲笑,“这个国家的‘秘密’,我在北方还接触得少?”

“是少了点。”莫昉摇摇头,将手里的文件递过来,封面上印着绝密二字的红泥印,平凡和危险的气息混在一起,像极风暴来临前的宁静与暗涌。

稀薄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出狭窄的办公室里老墙上、地下的文件上、办公桌上还有空气中那些纷纷扬扬的细小飞尘。从上至下都是它们,只是人往往容易被光影迷惑。庞然大物看不见,细若尘埃的也看不见。

看看?

这个在北方战场上功勋卓著的男人如此对我说,表情很轻松。

我接过文件,打开,连续翻了几页。

空白,全是空白,上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我问他,“耍我很好玩?”

莫昉半合着眼没说话,许久才道,“你认为是就是吧,小哥。”指指门,“差不多了,小哥有事就先走吧。”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请我来又莫名其妙地让我走。

莫名让人火大。

我把文件扔回给莫昉,咬牙,“拿好你的‘绝密’吧!”

“当然。”他说。

莫昉随手将文件塞回抽屉,动作随意的缘故那份空文件弄得七零八乱的。嘭,抽屉关上。莫昉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克制着怒气拿着花名册摔门而去。

花名册在手上,上面的人有些还在,有些不在。一切都乱糟糟的没有个结果。不是不知道方向,而是直觉知道向哪里走,理智却无法说服自己。

没有证据。

莫昉一定知道什么,但他没有动。有什么能让那个男人隐忍至此?威胁万山的是什么人?还有万山的死,鬼市的事,一桩一件的都说不清。

兜里的手机响。

摸出手机,“喂。”

“嘻嘻嘻,喜欢我的礼物吗,鹰。”魔人阴冷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怎么样怎么样?”

“挺伤心的。”我揉揉眉心,“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哦,我忘了,暗党能渗透进侠纵里生生分出一个真武,同化几个黑商消息贩子有什么难的。容萱碍着你了?”

魔人低低笑出来,“不不,那只是顺手,礼物不是这个呢鹰。再猜一次,鹰很聪明的。”

我停下,“万洪?”

那头静了一会,爆发出一阵几近癫狂的大笑,“鹰是特别的!你是特别的!你是特别的!快来找魔人,不然,不然!”

“你就弄死万洪?”我嗤笑,“这与我何干,你随意。”

电话里静了,那边的人被扼住喉咙一般,没半丁点声音。我没等下去的耐心,“万洪是徐家的狗,你拿他的命要挟我,嗤,不如去找徐仲离,神宫南都司的正四品室卿来的方便。”说完,按上挂机键。

“嘻,我喜欢和神官说话,总是有收获。”那头声音滑腻地响起,“过来找我吧,鹰,阿水在这里。他让我给你找了这么多麻烦,你不会喜欢他的。过来,我把他交给你处置,什么样都行。”

“没兴趣,如果这就是你的礼物的话。”我抬起手指,对准挂机键。

“鹰在这里,枭在哪里呢?”魔人说得极缓,“你的疑惑,找到我就说给你听。”

“他的下落,你不知道的。”我摩了摩挂机键,“连最能知道的人都不知道,凭什么是你知道了?”

“他们不告诉你,”魔人桀桀怪笑,“我也不想告诉你,如果你来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说。鹰,快点来,你很特别。”

我掐断电话,耳朵终于清静一会。

走廊上正对着我的门开了,林岚握着门把手瞪我,她身后是依旧忙个不停的组员,似乎谁也没注意他们年轻的组长开了门,而门边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青年。

“抱歉,是不是太大声了?”我说。

林岚没说话,反手关上门。门隔绝了五组里属于人的热闹,冷冷清清的走廊上只剩下我和林岚两人。

“不行。”她说。

“什么不行?”我挤出一个干笑,“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

“你这样还不如答应莫昉。”林岚向我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很好看,唯一不足就是一层薄薄的茧,“只身犯险对得起莫昉的犹豫?”

“你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多。”我道。

林岚顿了一下,下一秒结结实实给我一拳,正中腹部。我痛得弯了腰。“你现在还是不是暗党的对手。”林岚继续说。我偷偷抬头看她。她的脸有些潮红,生气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我收回视线,问她。

“侠纵,不,真武我已经管不了,你说呢?”林岚整了整警服,“我不清楚暗党里面具体有什么人,但是,真武我还是知道点的。至少,侠纵是我带进南都的不是么?”

我不太清楚当时的表情, 但至少眼睛该是睁得老大那一种。

搞,搞什么。

这种事你不能早说吗?我以为侠纵早被青宗收回去了。原来它还在你手上!

“不要这幅表情,犯不着,”林岚正正警帽,一身警服穿在她身上看着干净利落,和她的人一样锐利,“青宗不管侠纵,他们不信我这个‘毛头丫头’,真武两年前就暗自自立一派,现在广武也给阎傅盛的鲤门要去。”

“哈?”我有点想不通。老头子要你就给?

“不知道我为什么给出去。你知道我本就不喜帮会结社。”林岚弯腰拉起我,表情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原本只有三千人的组织一到南都就扩散成五万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侠的组织了。挽救不了的话,那就毁掉。”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说。

街边,长椅,售卖机。

林岚塞给我一罐乌龙茶,自己开了瓶啤酒往长椅上一坐,把双节棍解下来放一边。身后墙那头就是警司,总是能看到穿警服的警员进进出出。我叹了口气,将乌龙茶放旁边,“我原以为你不会喝酒。”

“人都在变。”林岚言简意赅。

“说的也是。”我笑笑,拉扯着有点僵硬的嘴角,“以前我们很少这样坐一起。”

“整天躲着我的人没资格抱怨这种事。”林岚啪一声开瓶。

“那是你打我,你要是温柔……”我停住,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从小时候藏到现在二十年的心里话差一点说出口:你很漂亮,如果温柔一点,会是个受欢迎的女孩子。

不过,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男生追的。

我笑出来,这可,不太好。

“笑什么?”林岚瞟我一眼,“算了,你就是这么奇怪。”

“我在想,”我拉长声音,“如果你温柔一点……”

“会有很多男生来追我?”林岚随意接口道,“我知道,这种话林贤经常说。”

“不,我的意思是,会有很多男生断手断脚。”我抬手遮脸,出乎意料的是,林岚没有动手,反而一脸平静地点头,“确实。”

我的心提起来,嘴巴却不受影响似的,一个劲作死,“所以啊,你以后得找一个耐打的。不然大概会很麻烦。”

咚,林岚的啤酒罐贯在椅子上,我心里一跳。双节棍被拿起来,林岚睨我一眼,“你意思是找你么?”这次连作死的嘴巴都被吓住,闭成一只死蚌。我没说话,林岚也不开腔,沉默忽然蔓延开来。

过了很久,林岚重新抓了啤酒罐灌下一大口,极冷淡的语气里竟然透出一丝无奈,稍纵即逝,快的让人捉摸不透,“算了,说正事。”

我整理一下心情,说,“莫昉找我到底为什么事,你清楚么?”

林岚看向街心,“你写了多少术式?”

被发现了,我只好一笑,“不多,刚好够造半个域界。防监听绰绰有余。”

林岚也笑,往后墙上一靠,“除了六组,四一六特调最近都在换人。如果是一个特调科的编制默认是五十人为上限,那么我这几天看到的生面孔远超出这个数。”

“听起来要有大动作。”我说。

“呵,”林岚不置可否,“那是他的事,与你何干?你该关心的是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找你。莫昉在聚人,六组之所以能留到现在,是要留给适合它的人。我下面的人说,莫昉最近总是去阎公馆。”

“老头子?”我有点诧异,“阎派和警派走到一起了?”

“嘁,去一个人家里又不是只能谈合作,谈判,叙旧,或者请求都是可以的。”林岚看我一眼,“去那么多次,你猜莫昉在求什么?”

“他要阎派的支持?”

这是我所能想到最贴切的答案了,但是也不对,尽管政见不一但是老头子并不讨厌莫昉,莫昉不会少自知之明,所以,在两人交情算不错,要求有不会很离谱的情况下,莫昉到底要求了什么让老头子拒绝他这么多次,而且听林岚的意思,莫昉没有成功。

果然,林岚瞪了我一眼,“你真是,没有自觉。”

我有点懵。

林岚接着说,“莫昉在跟阎傅盛讨人,一个阎傅盛怎么也不会给他的人。有他在,南都绝对不会陷落。莫昉需要这个人。”

好吧,这话听着耳熟极了。

“不会是……”

“你。”林岚说得利落,“很明显,阎傅盛没有给,不但没给还出言威胁了莫昉。所以他找你去的时候只是试探,而没有挑明。莫昉在权衡。”

“权衡?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想起那份空白的绝密文件,也许莫昉没有开玩笑也说不定。在我的印象里他也不是个会拿工作的是开玩笑的人。

“呵,这谁知道。”林岚起身道,顺手拂去警服上不存在的微尘,“你给我谨慎一点,不是每一次我都能毁掉一两份小‘证据’的。”

从警司回禧堂没多久,手机屏幕就亮了。魏祯的名字一闪再闪。我随手挂断,发成短信:砒霜已解,动作太慢。

不一会就跳出一条短信:前辈黑商里面很多人不肯合作转向暗党的人忽然增多我费了很大力气动作慢不能怪我真的真的求原谅。

我叹了口气,这家伙不知道加标点符号吗?动动手指编写:没气,不要去打听暗党的事,不要和暗党扯上关系,除了这个,你要是还有空就帮我查查一个叫于昭乐的人的下落。

手指顿住,停了停还是按了删除键。

没气,不要去打听暗党的事,不要和暗党扯上关系。

魏祯回得不慢:好,不过那个贵宾账号的事……

贵宾账号?

我使劲回忆了一下,上次鬼市魔人那个消息的交换代价好像是做一个贵宾账号的技术人员什么的。但是,鬼市之行出了差错,这个代价自然不计了。

你想怎样,我回道。

魏祯的短信几乎是秒回:前辈,这个人我怠慢不起,拜托了。

禧堂一切如旧,明明外边已经风云变幻了,一点也没改变室工扫洒除尘的习惯,还是那副慢吞吞天塌不下来的模样。

“当然了,宁静就是神域的吸引力。”趴在石狮上的小雪狮懒懒掀开眼皮看我,“当然,您也可以认为他们是在偷懒。”

我回了个好,将手机揣进兜里,“我喜欢宁静的说法。”无他,对着一群看到我对着石狮说话毫不惊奇的人,宽容点没什么。

“随您吧,反正这里是您的地方。”雪狮摊开身体伸了个懒腰,“对了,有人来找。”

“谁?”

“只说姓文,没说名字,问了仓曹长眠的地方就走了。”雪狮挠了挠石狮子,“去问知事吧,他清楚。”

“不用,我知道是谁。”我朝雪狮摆摆手,“回见,神使大人。”

秦岿的消息一直很准,他说文璪来南都,于是,他来了,就这么简单。

我认识的文璪,从在胥川开始就特别会混学生会,现在,正好在读。而容萱很早就说她在大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学生革新组织兴国会,她一言一行无时无刻在说她本来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仓曹,凡是种种一点也没藏过。

我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正中秦岿一句话,他说,那真是你下属?别太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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