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疾

  • 作者: 怀山
  • 更新时间:2016-03-18
  • 字数:2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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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高挂,水泥路面上的空气扭曲了,蝉在树上鸣叫,大人们躲进家里,街上只有穿背心的小孩和卖冰棍的讨价还价。得胜的小孩子笑着,呐喊着,抓着网兜成群结队冲向深林,嘴里大叫,抓住它,抓住它,抓住那只躲在最高枝上的噪聒家伙!跑着跑着,冰棍化了,蝉不再叫,夏天结束,我也醒了。

一睁眼,就是白晃晃的日光灯,照得人眼酸。真是失算,竟然轮到他当值。

门开,那庸医朝我一抬下巴,“药罐子,老全叔来看你,早点给我好起来滚出去。”

像以往一样,我抄起拖鞋狠狠砸向那张臭脸,啪,命中!门口传来庸医的咆哮。老全叔年轻时是个矮墩儿,老了还是个矮墩儿,手脚却是 一等一的灵活,只见他把门一甩,庸医一眨眼就被隔在门外干嚎。

“好样的,全叔!”我扔掉另一只鞋,心里有些遗憾,本想再补一记的。[喂!]

“你这娃子别欺负沐瑞,这后生待你没法说。”老全叔往床上一坐,床有些微陷。

“全叔,那家伙是当你面才有几分人样,前几日还说要用鼠力强干掉我。”我表示告状无压力。

“真的?娃,看叔给你带啥。”老全叔大嘴一咧,憨笑着,从旧军装里抱出只狗崽,一把放在我怀里,“前天土毛下崽,一下五只,叔捡了只机灵的给你,等哪天你到行伍上,就用上了呗。取个名!”

这一刻,我差点感动得泪流满面。全叔,我家里有只白鼠叫花综,有只黑猫叫煤球,还有只羊叫咩,这么说它叫食物链好不?

“你这娃从小就实在,取个名想半天。得,崽子留你这,慢慢想,想舒服喽!”老全叔那长满老茧的手揉着我的碎发,粗糙而温暖,“送完白六耳叔还得快回去,不然铁斯那小子啰里八嗦说不完。他以前挺乖,现在长大了跟长舌妇似的……”

“全叔,哪天我想你了,就跑进后山,进亭山看你。”我信誓旦旦。

“这感情好,只小心狗腿被林丫头咔吧打断。”老全叔笑骂一声,开门离去,“臭小子,你打小怕她。”

庸医站在过道上,笑得十分欠扁。我故作镇定,可心里清楚在下的面子已经哐当一声掉地上,四分五裂,连渣都不剩。

门关上,我失声痛哭,才怪!

生命不止,斗争不休,沐瑞你等着!

不过,面子丢光了还要死磕就是我这种人了啦,哈哈哈……[啧]

“你又来干嘛?庸医。”我横眉冷眼,不给他好脸色。

“以后这扇门要一直开着,死药罐子。”庸医坏笑着把门大开,一副小人得志的奸相。

“你又把学校的医疗资源自作主张地用在外人身上?那别和我一间房,关门!”

庸医的笑容加深了,尽管上面还有一个鞋印,也不妨碍他笑得跟禽兽似的。那厮慢慢地踱进来,说话犹如催命,“这是校长的许可文书,这是值星部及学生会的协助手令,所以你就乖乖把门开开吧。”

“还有其它房间。”我盯着那两张纸,真希望烧出个洞。

“其它七人被方山夜蛾咬过,现在隔离中——你别装傻了,发现他们不对劲的,不是你么?”庸医凤眼一挑,笑得欠拖鞋抽,“喂!把鞋放下!回见了您!”庸医利落地闪过几只拖鞋,跨出门去,逃之夭夭。

嘁,所以说,谁信有“偷猎分子”喂!方山夜蛾见血便咬人,你们全中招了,那家伙就没事?再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什么也找不到,如果信你们就要往熟人作案那方向想……好烦!观察报告怎么写呀!算了,就说什么也看不出来好了,虽然疯丫头八成不信,还可能胖揍我一顿,但总比卷进一些奇奇怪怪的局里好。等下就回学校吧,拜拜了庸医。

“汪呜!”

“对,还要把阿白带走呢。”

风吹鼓教室里的水蓝色窗帘,午后细碎的阳光洒在生物课本上。这学期有两本生物书,一本是天朝通行的,一本是胥川特有的。对于胥川独有的那本,按老师的说法就是——“不是灭绝的就是块灭绝的,生活中没什么用,考试也坚决不会考,但学政那边就是暗示要教,教就教,我两节课就把它弄完,赌上教师的尊严一节就行啊!”

现在学政的官员们隔着窗玻璃往教室里瞧,老师在讲台上满面春风,大讲特讲。这是第三节课,因为有人来查加上的,不知道老师的尊严还在不在。

“同学们,我们胥川是有很多独有物种的,大家要细心观察。”最后,老师如此总结。

可是观察什么呢?剩不了多少了。[啧]

下课了,学政的人先走,老师再走,然后教室才开始变空,操场上渐渐热闹起来。顺便一说,我们的教室在一楼,正对操场,所以每次球赛我班都是主场。不过不关我事,因为我是传说中住在晗舍的艺术生。

我看看旁边的空位,班长说这家伙最近请了假,又碰不到。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两个空位连在一起多难看。”戏宁盯着同桌的空位,“嘛,外来人就是这样。”

“他是外来人?”我忽然感觉不妙。

“自我介绍时他自己说的。真不开窍,他不知道胥川排外么?”戏宁摇了摇头。

“所以说,我要和他同桌么?班长,让他坐单个好不?班长,班长?你在看什么……”顺着班长的目光,我转身刚好看到一只熊,它穿着护士服,眼冒红光地盯着我,细碎的阳光穿不过它肥厚的身体,只给我留下深沉的黑暗。它咧嘴笑,露出一排寒光利齿……

头顶上的日光灯还是白晃晃的,消毒药水味依旧刺鼻。庸医一边甩温度计一边踢开我放在地上的拖鞋,对我挑眉,“很大胆啊,私自逃跑。那么,你要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都不要。”我从容地从床底下拎出另一双拖鞋,“也不要那只熊。”

“你的礼貌被狗叼走了么?那是熊小姐,你要叫姐姐。张口!”

“走开了啦,一周后就会好的。”我对庸医不抱希望,一丝也没有,“这是节疫症,是因为冲撞节令神……”

“混蛋,你想像上次一样烧到四十度半么!”庸医跨上床,捏住我的嘴,“别迷信了。”

我一把推到他,顺便踢下床,再补两记拖鞋,“不许侮辱我的学术。”

庸医猛地起身,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条麻绳,迎着我的“拖鞋雨”,以中招无数为代价把我绑在床上,“叫你少看些鬼故事,你偏不听,脑子都坏掉了。”庸医一下就把温度计捅进我的嘴里。

“啊呸!”我把体温计吐出来,“那些伟大的文献不是白痴能明白的,你个庸医。”

庸医消停下来,默默地把体温计放回口袋里,“我坚持你必须服用退烧药及卧床休息,一旦你体温超过三十九度,我就会通知家长。”

“不要再否定医学了,巫医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庸医淡淡一叹,“你说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你幻想出来的。”说完,他踱到隔壁床去。这时我才发现那儿新来了个病友,看着庸医仔细地为他盖好被子,检查点滴瓶,甚至理了理头发。

庸医不是个坏人,我一直都知道。

我认识他多久了呢?大概是三岁的时候吧,他大我九岁,那时已经开始接触中医,而我也开始读那些厚厚的书,然后学术讨论就开始了,从对骂到对打,他不接受我的世界,我也不认同他的医术。可小叔却只让他给我看病,于是我们互殴至今……

“喂,你准备给我解开绳子吗?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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