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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我夜探避暑山庄。”谢留欢这一句话说出，立刻被裘凡反驳。
“不可！”
此言一出，立刻被裘凡驳回。
“为何？”谢留欢问。
“本就是打着要请君入瓮的主意，怎么就让你一个人犯险，这不是找了对方的当了吗？”裘凡着急说道。
“便是知道，才要去闯一闯，我一人来一人走，若是被抓到，也便是我一个人，你别忘了，金国之中，不也是我一人来去，取下金王头颅？”谢留欢反驳。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谢留欢也是有些生气，语气顿时重了。
“那时的你天下第一，无人能挡，以一敌百，我自然是放心让你一人来去，而现在的你武功尚未回复，加上敌人有备而来，自然是与那时候全然的不一样。”裘凡亦是动了真怒，便是这样说道。
当然，有一点他是自然不会说出口的，那时候谢留欢徒然出现，他内心虽是欢喜美人皮囊，却也带着一点怀疑，他害怕这美人，是不是美人计，那时候自然就由着对方往险地来去，而现在，谢留欢对他犹如家人，他怎么舍得对方犯险。
“可是比起你们冒险，还是让我去便好了。毕竟若是真的出事，也只有我一个。”谢留欢又说。
“我啊，便是讨厌你这种自顾自的牺牲，却不谅解别的心情。”这个时候裘凡突然开口。
“谢姑娘，我虽感激你愿意为这天下苍生牺牲的精神，可这天下苍生却未必要你牺牲。”
他往日里都叫她留欢，只是此时大约真的是气了，所以才说了一声谢姑娘。
“谢姐姐你总是为人，却不为己。”这个时候，繁星也开口了。
“这么说，我为人是错了？”谢留欢反问。
“没错。”裘凡说，“人若能为人，那天下便是大同了，可留欢可否听过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然听过，只是这样的话，大多是出自一些不那么好的人口里。”
“也是，也不是。谢姑娘想，若是一个人，他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去爱人呢？他连自己都不为，又怎么去为人，他这一份为人也不过只是装出来的慈悲而已，比之恶意，这种装出来的伪善不是更让人觉得厌恶吗？”裘凡这么说着。
谢留欢眼波流转，便是颦眉说道：“好啊，你说我是个伪君子！”
此言一出，裘凡愣住了。
他向来是巧舌如簧，噎人无数，可这一次，却又说出了极为不恰当的话，便是说道：“留欢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而是女子，更何况此时你只是关心则乱，便是这一份焦急过去之后，倒未必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虽是这么说道，可语气却依旧有些惴惴。
“不过既然他们放出风声，那便是要请我们入这陷进的。”这话锋一转，又来到了原来的地方，“我们去了，那便是着了道，不去，反而是对的。”
“可不得不去。”谢留欢说。
“留欢说的不错，不得不去。可却不是现在去。他们把‘静图先生’才刚刚拿住，不会那么快就下些决定，所以，我们还有些时间，若是此时去，怕是在陷进最严密的时候过去，这被拿住的机会便大了，而再等上一些时间，等他们累了，才算是好机会。”
“只是怕时间长了，有些不妥——他们抓住这假的静图先生，原本就只是为了引我们过去，若是我们长久不过去，他们会做什么，你我也大约能猜到。”繁星说道。
裘凡脸色凝重：“怕是要在众人面前再杀静图先生一回。一开始繁星死了，死后可以成仙，所以可以用静图先生的名头，可若是这成仙的静图先生再死一回，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这一斗，斗的，便是时间，便是天时了。
……
王舒文本来只是代教里的一个算账先生，祖辈都是代教的小人物，出了他这么一个读书人，本来也是全家的希望寄托在身上，所以给他取了王富贵这么一个名字，只是他后来念了书，觉得这名字恶俗难耐，便给自己改了名字，叫王舒文。
王舒文今年十七，刚刚中了举人，代教虽然是以教治国，可但凡是一个国家，总是需要治国的人才的，只是这个国家不太需要聪明人，故而旁国科举一年一考，而这代国则是五年一考，这读书人少了，便也精贵了。
原本王舒文考了举人的之后，自然是想要往上走的，只是那时候代教恰好缺个账房先生，便是被父母硬塞进了代教里，虽是个好差事，可王舒文心存高远，便是看不上，只是碍于父母面子，便只能做着。
可这一天，却突然被代教教祖接见。
王舒文心曾想是自己来了运气，若是能直接得教祖赏识，那自己高官厚禄岂不是手到擒来，可见了教祖之后，却发现，原来自己却是要做一个人的替身。
此人不是别人，便是繁星。
繁星与王舒文眉眼长得极其相似，只是一开口便看出不同了。
倒不是说两人声音如何，而是因为这王舒文一开口便是天下大计，黎民众生，而繁星却只是寻常说话，这么看来，道是他更像是这竟先生的弟子。
——只是看在代教教祖眼里，却更觉得这个人是个跳梁小丑了。
若非这个人长得与繁星相似，教祖是决计不会看得上他一眼的，只是他长得与繁星相似，那不愿意看，却还是要看，虽是污了眼，却还得忍着。
这两人见面之后，端是都不痛快，却又都只能忍着。
王舒文原本以为是教祖知道自己才华，有所提拔，自己终于飞黄腾达，可哪里知道，却是要自己做别人的替身，自己的满腹才华竟不如一副皮囊。
而教祖自然是看不上这个自以为自己才华横溢能够救世，其实这肚子空空，只是熟读四书五经却不知活用的自大书生，却因为这一副如繁星一般的皮囊却也只能说一些宽慰的话。
虽是可以威逼利诱，却也怕耽误事情。
教祖到底是比这王舒文格局更大一些，虽知道可以用对方父母做威胁，却又怕对方心生怨恨误事。
可这王舒文却没有半点领情，只是觉得这教祖不会看人，只是碍于对方身份，不好发作。
便是两方都埋着心事，却一派和平，也是有意思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