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理这一来，说了几句话，倒是给了我们很多信息。”裘凡对着繁星说道。
“师兄在这代国蛰伏一年，想来很早之前就与代教有了联系。”繁星说，“否则有人假冒于他，必然会让代教与他产生一点嫌隙。”
“可我观察这几日代教祭坛，还有怀理所住地方，却没有一丝风吹草动，也就是说着代教教祖对怀理无什怀疑，如果怀理是刚刚才与代教有了一些联系，有这真的神医怀理出现，代教必然是会对那个怀理有所怀疑，可代教却如常一般……”
“必然是因为代教和怀理师兄有了很长时间的联系。”繁星这么说道，到现在，他还叫着怀理师兄。
“代教这一年里确实发展壮大的很快，代国虽然是举国信代教，可一开始对代教的仰赖却没有那么重，这么算起来，确实是这一年来代教的地位越发的高了，而代教在代国人民心中的地位，也从信仰变成了依赖。”
“这里面。怕是师兄的功劳很大。”
说完之后，繁星与裘凡都沉默了。
可是，这不对。
凡事不唯心，万事万物总有一个理由为何，人总是善于说爱情的来源是没有根据的，其实那只是神话了爱而已，冷静一想，爱也是有来源的，有些是因为孤单，有些是因为冲动，有些是因为责任，有些则是怜悯，而更多的，是感情。
可那已经是爱了，不是吗？
所以当这些东西变成了爱之后，就没人去追究爱之前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爱，也就成了没有来源的东西。
而怀理会帮助代教的缘由是什么呢？
怀里说代教有他要的东西，那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代教所在，不过是一个邪教而已。
邪教要破除，就需要根除人对邪教的依赖，只需要一场变革，就可以瓦解邪教的根基，而后面，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是这邪教里如果有一个如繁星一样的聪明人，就仿佛一个铁笼子保护着根基一样，要摧毁他就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繁星与裘凡急于知道怀理帮助代教的缘由。
“你说若是能请竟先生出山，这代国一行，是不是就简单多了。”裘凡这么说着，又看了一眼繁星的脸色。
果然……
“先生好不容易不染红尘，怎么能够让她再入世呢？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可以将先生拖进来呢？”繁星立刻反驳。
“那便真的只能变成咋们自己的事情了。”裘凡叹了一口气说道。
果然，这怀理开始发难了。
死人了。
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金井治过的无数病人。
一开始只是三五个，那还能被当成是意外，可两天之后是十个，三天之后是二十个，四天之后是四十个。金井所医治的人几乎死了一半，便也正如怀理所说，十个里面治好五个。
而那些病人则开始向金井发难了。
原本便是病入膏肓的病人，若是这么死了，大约病人家属不会说什么，可金井给了他们希望，又在金井治疗之后死了，那这些病人家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是神医，又有些竟先生的徒弟这样的名头在身上，应该是能得到一些赔偿吧，便是带着这样的心思，这些病人家属久久围在豪楼门口不肯退去。
金老板这边是愁怀了。
这病人家属将豪楼围住，豪楼没法做生意。
“也不知道你们这一些竟先生的弟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霉头，一个两个的，倒霉的要命。”金老板这边腹诽，却没要一点赔偿，只是说了两句牢骚话。
“裘凡先生，这……”
“人是代教杀的，为的是栽赃嫁祸，这些事情我们虽然都看得明白，不过楼下这些平民百姓都看不明白。”裘凡摸了摸下巴这么说道。
“这……那我们该如何行事？”金井问。
裘凡想了一想，回答：“什么也不做。”
——有大事发生，其实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让事情慢慢冷却才是正途。
只是逃避必然是不好的。
第二天时候，裘凡便出门了，他出的是后面，带了一点乔庄，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卦袍，脸上带着络腮胡子，手上拿着一面卦旗，上面写着十卦九不准——就这么出门了。
裘凡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天之后终于回来了。
一回来摘下脸上的胡子，这原本的脸上，也已经满是胡茬了。
而他回来之后的一天，这楼下原本聚在一起的病人家属竟然全部散了，也是神奇。
“你是去做了什么？”金铃知道是裘凡在后面做了什么，不然这些人才不会这么乖乖的散去呢。
“我这几天走到了那些病人的亲人那里，去替他们算了算命。我跟他们说命里有此结束，不过灾星却未必是怀理先生，让他们请乡里的仵作动手验验。”裘凡回答。
“不过这仵作是衙门的人，衙门是代国的，而代教却掌管着代国，莫非着仵作会说实话吗？”金铃又问。
“所以我给这些人编排了一个顺序，恰好这些病人家属里边有一个仵作，我便先给他的母亲‘算了算命’，还有一些卖草药的，一个做医生的，也给他们的家人算了算命。”裘凡回答。
金铃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些人是最能看穿病人是否是死于金井之手的人。”
裘凡点点头：“有些其实知道，只是不好说而已，到底自己的亲人死了，若是能讹一笔钱也是好的，只是我去了，吓了他们一吓，便只能说实话了。”
“眼下的难关是读过了，只是不知道下面师兄会怎么动手。”繁星这边忧心忡忡说道。
“繁星。”这个时候，裘凡突然叫了繁星的名字。
“怎么？”
“你那个师兄，可能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师兄了。”裘凡想了一下，说出了这样的话。“医者父母心。你那师兄，却杀了那么多病人……”
繁星想要开口反驳什么，可突然发现自己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又何尝不懂，只是，他不愿意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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