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计划，算是失败了吧。”裘凡托腮问着。
这纪昀离开的三天之后，裘凡问出了这样的话，这三天里，没有纪昀的一点消息。
“本想让他做个内应，却没想到，一点消息都没有。”裘凡这边腹诽着。
“是啊是啊，不但没弄来个内应，连我是你们这边的人这件事情都暴漏了。”金老板揣着手这厢说着。
“这倒未必。”裘凡回。
“未必不未必我也不能去犯险，你说这要是真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我一去，岂不是瓮中捉鳖。”金老板是满脸的不情愿。
“”
“都说霾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到你这里这般反复无常。”
“霾影都散了多少年了。”金老板这边鼻观眼眼观心。
“你是商人，不是最该注重信誉。”裘凡又说。
“信誉这事，得活着才有用，我若是被发现，可是有杀身之祸。”金老板这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钱呢？”
一听到钱这个字，金老板的眼睛亮了一亮。
“给多少？”
“这就看金老板肯不肯投资了。”裘凡这么说道。
“投资什么？我的眼光一直都很准。”
裘凡笑笑：“金老板知道大成先帝原本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吗？”
“自然知道，这个皇帝倒算是一个传奇了。如果不是他死的太早，或许现在还是大成盛世。”
“要从一个市井小民成为一个皇帝，需要很多东西，比如像竟先生这样的谋客，还有的，就是钱了。一开始先帝还只是个普通人的时候，有一个商人看先帝与众不同，便给了他一笔资金，才有了先帝日后的发家，这商人的名字许你也知道，名叫王进。”裘凡摸了摸下巴这么说道。
“你是说大富豪王进，此人在先帝死后离开大成远去了大漠，只是他发家也从未有人听到过什么传闻，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先帝的原因。”金老板一通大彻大悟。“只是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裘凡没想到金老板会这般反问，便是说：“我也是听说。”
“这传闻听说你也当真？”金老板原本有的这一点心思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传闻未必是假的，不过到你这里，却可能会成真，你若是将这赌注压在三皇子身上，一旦这三皇子覆灭了代教，这代国回归到三皇子手中，对你来说，这不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吗？”裘凡劝道。
“这……”
“我知你们霾影被禁，永世不得出入南疆，故而才有了你这一番市侩，我知道你有这一份心思，希望自己生意做大，能够让南疆霾影有个安身之所，若是这一笔买卖成功，你对纪昀有了一番恩情，霾影虽不能回到南疆，可在代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在也是容易。”打蛇打七寸，裘凡总是最会看人的，一眼便看穿了金老板的想法。
霾影，从一来是就没有变过。
“且若是纪昀为主，以你对纪昀恩情，让南疆王网开一面，让霾影回去或许不可能，可若是允许霾影去见一见自己的故里总是肯的。”这一句，算是杀手锏了。
果然金老板脸色大变，神色大异。
“你说他们知道我是你们这边的人的几率有几成？”金老板认真问道。
裘凡点了点眉心说道：“五成。我赌的，是纪昀虽然是他们那边的人，虽然我们的计划未成功，可并没有说出你的事情，他心中若是有一点复仇的火焰的话，那你是我们这边人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说的。”
便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句话，才导致了金老板的死局。
……
金老板在夜色浓重时候出门，往着祭坛方向走去，虽是内心不安，可到底是心有所系，所以也未曾后退。
商人从来无利不起早，这不是什么讽刺的话语，而是对商人的赞美，商人的职责便是买卖，便是利益，只是他工作的根本，赚的多的商人才是好商人，而因为利益而勤奋才是商人的本职。
来到祭坛之处，只见外面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因是天色太暗，这小女孩又是早睡，所以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打瞌睡。
小女孩干净可爱，头上梳着两根辫子，听到脚步声终于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金老板。
“你是谁？”小女孩问道。
“我是来……”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似乎不该讲，于是就说了一半。
“你是来见坛主的吗？”小女孩问。
金老板迟疑了一下。
未必一个小女孩就不知道什么，也未必她就不可以成为别的什么。小孩子单纯可爱，却也未必就是单纯可爱，所以金老板选择不开口。
“如果你是要找坛主，现在坛主睡了，而且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小女孩天真可爱回答道。
金老板一惊，不对啊，坛主分明和自己约好，此时却睡下。
“坛主睡了，不如你也睡了吧。”小女孩这么一说，便拍了拍金老板的身体，因是她年纪小，故而只能拍到金老板胸口的位置，金老板一低头，便看到自己的胸口上有着一枚刀。
那刀口深入，雪白的刀刃几乎看不到，而自己心口上的血迹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自己是老了吗？
怎么没有感受到这个小女孩的杀气？
还是自己对这个小女孩放松了警惕呢？
随着胸口上的血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金老板支持不住，终于倒在了地上，胸口一片血迹，很快就没了气息。
寂静的夜，周围传来一声响亮的蛙叫，因是格外寂静，也格外明显。
“啊，蟾蜍，好恶心。”不知什么时候，金老板的身上停着一只半只手掌大小的蟾蜍，因是长得极为恶心，倒是让小女孩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那只蟾蜍就消失了。
小女孩打了一个哈欠，走到了金老板身边，想了一想，拔出了金老板胸口的利刃，顿时，又是一片血花。
——若是匕首刺着胸口，许金老板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匕首拔出，这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血液越发多的从金老板的伤口里流出来。
而小女孩似乎也是终于累了，在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之后，终于是可以回去睡觉了，只有金老板那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无人认领……
周围一片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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