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顾北书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青云骑迅速出现在他面前。
“把人处理了。”那青云骑动作利落，很快就将尸体处理掉了。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此人懒懒的依靠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刚刚出现还是已经在门外呆了一会儿了。
见到这个身影出现，顾北书也不惊讶。
“都到饭点了还不见你，就来看看，总觉得心绪不宁，果然还是出了些事情。”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实际年纪是多少，倒不可知了，此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论长相自然是及不上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了，只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类似于韵味的东西，却是那些年轻女子所不能比的。
就好像放在酒窖里的陈年佳酿，越是经年累月，越是醇厚浓郁，芳香扑鼻。
“阿存，我遇到了一些不那么让我开心的麻烦事。”
原来女子的名字叫阿存。
“这些年，咱们遇到的麻烦事情，难道还不够多吗？不也照样子过来了，总是会过去的，毕竟，你是那算无遗策，无往不胜的顾北书顾大人。谁人能让你真的烦恼？”这么说着，语气也是轻松惬意，烟波流转，说不出的魅惑优雅。
若是这一份魅惑优雅放在少女身上，自然是格格不入，不伦不类的，只是放在这阿存身上，却仿若天生契合。
“你知道竟先生吗？”
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阿存脸上的惬意骤然之间消失了，不但消失了，她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的扭曲。
这个表情只存在了一秒，可却真真切切地被顾北书看在了眼里。
“你刚刚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他难得调笑道。
“何止和脏东西，我便是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都觉得想吐。”那语气，倒是恶毒的很，“你为什么要和我提那个女人，明明知道我恶心她恶心的要命。”
“你这一辈子都没生过一儿半女，怎么偏偏还会恶心？”显然，顾北书对竟先生与这阿存对待竟先生的态度是全然不一样的，此言一出，阿存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极为难堪的表情。
“你居然还向着她，你居然还向着这个女人，你现在会变成这样，全是她的错，只有我愿意跟着你——可是你却还是向着她，却不向着我！”大约女人歇斯底里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哪怕是阿存这样的女人，生气起来，也是恐怖的像个厉鬼。
只是顾北书却淡淡地说：“真是她的错吗？”
这话一出，阿存原本那有些嚣张的怒气，骤然之间荡然无存了。
“我总是说什么都枉然的。”她回复到了刚刚那美艳无双，媚骨天成的样子，刚刚那泼妇的怒意姿态，仿佛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她成名在前，如今有了好几个徒弟，偏偏天底下还有这么一个传闻，说有了她徒弟相助，便可以得到天下，你也知道她的本事。原本大成分崩离析，有了她的帮助才终于算是成了一个国家，后来她隐退了，这个国家也就崩溃了……”大约顾北书对竟先生存着一份敬意，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份能听得出的仰望。
“是了是了，她总是那么完美无缺。”显然阿存并不想听这个。
“而如今，我说的大麻烦，就是她的弟子。”顾北书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一丝狠绝。
而阿存却是眼睛一凉：“那弟子，给你惹了一个大麻烦？”
顾北书点点头。
“你要对付那人？”阿存又问。
顾北书亦是点点头。
而阿存眼中爆发出的喜色，几乎将这原本僵硬的气氛都晕染了。
顾北书要对付竟先生的弟子，在阿存眼里，自然是顾北书必然会赢的，而那被对付的人到底是竟先生的弟子，人总是会护短的，顾北书对付竟先生的弟子，必然会让这两人之间有所嫌隙，这正是阿存所想要看到的。
顾北书是什么人？
不是个好人，却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阿存的想法。
“她那个人，看起来宽厚从容，实则是最自私的一个人了，她能置于这江山社稷不顾，怎么会为了一个弟子与我为敌呢？更何况，我们原本就未曾有过多少交集，对于她来说，我不过只是比旁边路人更亲近一些而已。”在顾北书口中，竟先生是何等薄凉。
阿存笑笑，并不说话。
“我自问这天下，能让我着道的人不多。”顾北书说着。
“那是自然，毕竟这天下人知道竟先生的名字，也知道你的名字。”阿存对顾北书是何等的敬仰，在她心里，无论顾北书如何，都比竟先生强。
“只是到底是竟先生的弟子，比别人还是要利害一些的。”
阿存听这话，就是知道顾北书中了计。
“我听到说青云骑里少了几人……”阿存脸色有些恍惚。
“一开始混入那五十人队伍之中，让我以为救人是真，可谁知道，不过只是个巩固自己身价的戏码而已。明明是个君主角色，却竟然不把自己性命当做一回事情，以身作则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太信任自己的朋友，还是蠢到了一定的地步呢？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的局子也竟然敢坐下来，真正算是犯了赌博的大忌了。”顾北书说的是谁呢？
一开始阿存以为他说的是竟先生的弟子。
可到后面……君主……
竟先生的弟子是不会成为君主的。
谋客的弟子，永远都只会是谋客而已。
如果谋客的弟子有了做君主的心，那么作为师傅的竟先生是不会悉心传授的，顾北书所知道的竟先生，便是这样的人。
他此时并不知道竟先生的弟子里有一个金玉言。那个想要成为金国皇帝的男人，成了竟先生的弟子之后，竟先生教授了他一些毒术，却唯独没教他谋术。
竟先生真的如他所了解的一样，并没有悉心传授金玉言谋术，甚至在金玉言要颠覆金国之前，竟先生的另一个弟子将那个国家从颠覆的边缘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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