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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金井果然是十二个时辰之后回来，可一进房门，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倒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到了裘凡面前。
“怎么说？”
“找不到。”
这三字不卑不亢。
裘凡叹了一口气。
金国黑衣出动搜寻，若是找不到一个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没找到，另一个是那个人是真的不在皇宫里。
前者和后者都有可能。
而前者可能少，后者可能多。
若是真有顾北书孩子在，青帝是不可能将其藏到皇宫外的。
那是没找到……
还是这个孩子是根本不存在的……
就这么想着，金铃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弄的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这一通哭后又扑进了金井的怀里。
“先生对金铃说了什么？”金井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该抱住还是推开。
“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些事吗？”裘凡倒是说的轻松。
金井的脸有些黑。
他将金铃推开了。
“哥哥？”金铃脸上一阵不解。
“无论裘凡先生和你说了什么，都别信，你说过的，他是一个大骗子，那他就是一个大骗子，你怎么能够相信一个骗子的话呢？”金井此时也不顾裘凡在面前，说出了一些有些逾越的话。
只是这话裘凡虽然听着，却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用一种有些看好戏的样子看着。
——金井这种硬汉子，也只有绕指柔能克。
可这种时候，可是绝对的不多见的。
“不不不，他不是的大骗子，他是个好人，十足的好人，我信他，我是要信他的。”
这边金井看了一眼裘凡，是一副求救的眼神，可这边裘凡是鼻观眼眼观心，假装入定一样。
“金铃，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早就不小了，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过会这样了，那是我的一个梦，我原本以为哥哥和我想的不一样，可裘凡却告诉我，你和我想的是一样的。”金铃这边自然不依不饶。
“有女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还推脱，真是不知你怎么想的，若是我，早就软玉温香了。”看着金井那副模样，又看着金铃那副模样，裘凡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先生明知道我顾虑什么，却还这么说。”
“我就是明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才这么说的。”
金井沉默。
“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到底是江湖儿女不曾含蓄什么，便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本以为顺水推舟，金井会答应，却没想到他只是这么冷漠说着：“是啊，不喜欢，半分都不曾喜欢。”
其后就是将金铃推开自己，而后走出了大门。
……
裘凡追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自己的络腮胡子——在房间里自然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可在外面，终究需要防备。
“金铃哭了。”走到了金铃听不到的地方，裘凡终于开口。
“现在哭，总比将来哭好。”
“你总觉得她会后悔，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裘凡开口。
“我自然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是我也一样知道，她应该配得上一个更好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这话我都和金铃说过，裘凡在心里默默想着。
“你就这么帮金铃把决定做了？”
金井沉默不语。
“你一边希望她做出更好的选择，一边却帮她把选择做了，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裘凡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大约就是一些长辈的心态吧，又是希望对方好，又是害怕对方做出的选择不好。
“我和金铃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在一个刚刚打完仗的废墟里捡到了她，她身上压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大约就是这样才免于死命吧，我很早的时候就当了杀手，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应该养她的，我一开始也知道，可是当我看到了她的时候，我却仿佛看到了我自己——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妹妹。”
“也就难怪她对你那么依恋了。”
金井苦笑。
“你脸上的疤也是为了她？”
裘凡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而金井摸了摸脸上的伤口——那伤口，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与金铃相差十岁，若是没有脸上这一道伤疤的话，或许他会觉得自己还能与金铃相配吧……
“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年幼的金玉言向金王以书信进谏，想要组建一支金国的暗杀部队，也就是金国黑衣，我觉得我与金铃两人过着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总是惴惴不安，为一个人杀人倒不如为国杀人，若是真在成了金国黑衣，倒也算是有了俸禄，以后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裘凡听着：“听你这语气，好像并不如你所想。”
金井苦笑。
“金玉言是用毒奇才，要成为金国黑衣，要服下一味毒药，那时候征兆的一百个江湖人，最后到现在还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人。”
裘凡沉默了。
“这余下的九十九个人，是死在任务之中，还是死在……金玉言的毒药里……”
“毒药……”
这两个字一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
那时候金玉言不过只是一个比繁星还小的孩子，竟然就杀死了那么多人。对比繁星的善良，这金玉言竟仿佛一只野兽一般让人觉得可怕。
而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就知道要往上爬，会做出这件事情，竟然并不让人觉得有多少奇怪。
只是想到对方年纪……
一个成年人都未至于这般狠毒，而当时的金玉言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
“你没吃下毒药？”
金井摇摇头：“怎么可能没吃下，只不过……”
话尚未说完，金井似乎察觉了什么，将裘凡往旁边一推，好大的力气，将裘凡推倒在了地上。
裘凡刚要说什么，自己落下所在的位置，便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在这大坑上落着的，是一双带着金丝手套的手，手的主人裘凡见过，虽然一句话没说过，但他就是认识。
——能不认识吗？昨日还替她家主人算过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存身边那位深藏不露的侍女。
“夫人说，她想了一想，终究留你不得。”只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便已经出拳片刻不停地向裘凡砸去。
只是尚未落在裘凡身上，便被金井挡住。
“先生先走！”尚未说完，一拳打在了胸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