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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金玉言做的药对已经完全长成的人毒药，而对于尚在成长中的孩子却极有功效，一开始，或许那种药就是为了制作杀人工具而生的，只是没想到金铃对你极为留恋，却硬生生将自己从那个状态里拉了回来。”
心里又加了一句：这金玉言虽然死了，可余毒犹在。
有听过谋客将自己身后事情都安排好的，金玉言这么一番动作，竟是与那利害谋客有些不谋而合。
“你知道那时候哥哥是怎么发现这个办法的吗？”
裘凡摇摇头。
“那时候我杀害了眼，哥哥为了靠近我，脸上中了一刀，而后他用尽全力抱住了我，血才流到了我的脸上，那时候我的身体本来很凉，可那热血流在了我的脸上，却让我骨子里发冷，原本只是想杀人，可那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等一回头才发现哥哥已经倒在了我的怀里。”说到这里，金铃的脸上带着悲伤，连语气都是哭腔。
“别说了，你变成那个样子，都是为了我……如果那时候不是你吃下那毒药，我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我不后悔，我一点都没有后悔……”金铃轻轻抓住金井的手。“我也不许哥哥你后悔。”
“不若去求求竟先生，或许先生是有办法解毒的。”
“这我们自然是想过的。只是……”
“只是？”裘凡不解。
“只是我不愿意，我这样的姿态，于别人而言，自然是恐怖的了，只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金国黑衣。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再强大了，那么也就没了所谓的安身立命所在，哥哥可以不够强——他保护了我这么久，我总是想要回报他的，如今我有了这样的本事，几乎可以说是再也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我怎么肯舍弃呢？”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毒药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若是对你有害……”
“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说罢，金铃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哥哥总说你见多识广，有大胸襟大智慧，你该是能懂我的心思的。”
裘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此事告一段落，我带你去竟先生那里，想来先生仁慈，该是会帮你解了身上的毒药的。”片刻之后，裘凡这么说道。
“你可想明白了，若是有我这一身本事，你往后做事会简单许多。”这边倒是金铃提出异议。
“你那叫一身本事？你那叫余毒未清。更何况，将这天下事情托福给一个弱女子，我总是做不到的，更何妨你原本就不应该背负这么多。”
而这边，金铃则静静听着。
“怎么？”看着金铃用一种奇怪眼神看着自己。
裘凡总觉得身上发毛。
“哥哥说的没错，你……有些与众不同……”
裘凡做了一个自以为帅的动作，然后说道：“你今日总算知道我的好了。”
往日两人总是斗嘴。
被裘凡这么一说，金铃原本夸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你这人，多嘴多舌真是与众不同。”
到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裘凡并不在意。
此时他能做的，也只是将这一方地界留给这两兄妹。
虽是兄妹，许很快就会变成夫妻了吧。
分明是一件好事，可裘凡却是忧心忡忡全然的开心不起来，不为别的，刚刚那侍女出现虽然让金铃解开心结，可却未必是件好事。
那侍女一走，阿存便会知道今日所遇见之人有些猫腻，那侍女所遇见事情告诉对方，阿存必然会起疑。而阿存若是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北书……
这可有些不好办了……
裘凡轻点着眉心……在青国事情不能让顾北书知道，一旦知道了，怕是让自己的计划有所打乱。
不过……
好在自己也做了一些防范措施——只希望有用……
……
那侍女身上带伤，可到底是外家功夫的佼佼者，便是马不停蹄回到了顾府，阿存见人回来，本来是满心欢喜，只是看到她那苟延残喘的样子，却是满心疑窦。
将事情告诉阿存之后，阿存便是要出门与顾北书商量。
刚要出门，却听到那侍女“咦”的一声。
“怎么？”阿存回头问。
只见那侍女手里拿着一张纸。平常怀里被人塞了一张纸，那侍女自然是能察觉到的，只是那个时候死亡的感受实在是太过于浓重了，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这细小感受，如今到了安全地，人心稳了下来，自然就有所察觉了。
“大约是那个时候有人塞到我怀里，只是我没有察觉。”那侍女将纸条交给阿存之后，便站在对方身侧。
阿存打开纸条之后，看了一眼里面的字。
里面写的，不过是顾北书身平事迹而已。
阿存看了那一眼纸条之后，将纸条放在火盆里烧了。
“夫人，您怎么……”寻常时候，那侍女自然是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的，只是现在阿存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害怕……
往日里的阿存一直都是明媚慵懒，可现在，当她看了一眼那纸条之后，却仿佛老了一下子十岁，连鬓角都有了一丝白。
“没什么……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今日事情，决计不能让顾大人知道……”下了命令之后，阿存才算是终于冷静了下来。
那侍女是阿存救的，是阿存的人，不是顾北书的人。
——裘凡赌对了。
那侍女点点头后，对阿存说：“夫人，您的头上，有了一丝白发……”
阿存揽了揽自己的头发，果然指尖之上有一丝白发。
“明月，其实我很早很早之前，头上就已经有白头发了，只是胭脂铺的老板娘的那一味染发膏一直都是极好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阿存问。
名叫明月的侍女说了客栈的名字。
“那客栈旁边的糕点似乎极有名，不如咱们去尝尝？吩咐下去，备轿！”
那一瞬间，阿存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狼狈，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原来顾府女主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