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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算命的出来，咱们怕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死因呢。”一位老妇剥着毛豆对自家老头子这么说着。
“原本儿子这肺痨就治不好，只是吃了个神医的药后有了好转，哪里知道好了之后又坏了。哎，也是命啊。”那老人回答。
老妇人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哪里是命，儿子死在肺痨上那是命，可咱们儿子分明是……”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到，还以为咱们是要颠覆代教……被人当做乱臣贼子可不好……咱们这刚刚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老两口相依为命死了也就死了，这要是被人弄到牢里，怕是就真的活不了几天。”那老人回答。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儿子是我的生的，不是你生的，是我掉下来的肉，你是不疼，可我难受啊，咱们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可死之前明明祭坛来人，还送了神药过来，咱们儿子又是中毒死的，你心里明明知道……”那老妇人说完活也不干了，只是抹着眼泪。
“这话哪里说的，儿子死了我自然是难受的，可是咱们又不能确定这神药就有毒，咱们儿子就是死在代教手里的。”老人劝。
“哪里不能确定，代教给的神药还留下一点，我分了一点给咱们家的狗吃，这狗吃了半天后就死了！”
“你也说是半天便死，哪里就能说就是神药的问题。”那老人劝，劝完了又说，“儿子都死了，你也就别想这么多了，后半辈子咱们好好过，总算是对儿子的一点慰藉吧。”
其实老人未必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只是人已经死了，对手又是他们无法打败的强大，所以便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人见一中年男子从远处走来，此人一脸风尘，脸上都是疲惫，见到老人的时候在老人面前站定。
“老人家，可否给一杯水喝？”男人问。
老人到底淳朴未想如何，只是进门倒了一杯水。
“这位兄弟，我看你风尘仆仆，怎么到这来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也不值当来。”老人询问着。
“我这是为找一个干净地方寻死来的。”那年轻人回答。
老人大惊，而老妇人听到中年人这般回答亦是聚集了过来劝道：“你这人生才过了这么一点，怎么就想着寻死，是遇到什么大事啊，还是身上有病？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我，死了儿子，儿子还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不还是好好活着吗？”
“老人家，我与你的境遇相似，却不同。”中年人回答。
“怎么个不同？”老人问。
“我本有一双儿女，妻子美丽，一家人和睦，可哪里知道，我所在城镇有一恶霸，见我妻美貌，便想要霸占，我妻不从，他就害死了我的儿女，连我都被他下了毒，没有几天活头了。”中年人回答。
这一对老夫妇原本以为自己过是够不幸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中年人更加不幸，便开口说道：“我们儿子前些日子也出了些事情。”
“也是如我这般？”那中年人问。
老人夫妇面露尴尬。
那中年人回到：“是我唐突了，如我这般倒霉悲哀的，这世上怕是没几个。”
“不是不是，倒也差不多，只是不好说……”老妇人回道。
“其实我又何必来这里讨水喝呢？原本再过一会儿，我就该死了，因是身上有毒，故而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中年人笑笑，满脸都是无奈。
“你不想报仇吗？”老妇人问道。
“倒是想，只是对手这般强大，我又活不了多久了。我若是拼死一杀，那恶霸身强力壮，怕是打不过。”那中年人更加是无奈了。
那老妇人想了一想，进了屋子，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塞进那中年人手里。
“老人家，这是？”中年人疑惑。
“毒药。”
“这……”
“不是给你的，是给那恶霸的。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儿子是死在这毒药手里的，只是下毒的人比那恶霸还强，我与老头子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们是没什么本事去争了，但年轻人，你许是还有机会。”老妇人劝道。
“这……”
那老妇人看中年人犹豫，又说：“你看你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是缘分，若不是到了这里，怎么会遇到我们，便是又与我们际遇相似，定是老天爷知道我们报不了仇了，便想你能报仇，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那中年人听老妇人这么说，便是将药收进了怀里。
“这药不是见血封喉，半天之后才会起效，你把药让人吃了之后，你还有半天的时候可以逃跑，便不用你以命相搏了。”老妇人这么说道。
那中年人听完之后，说了三声谢，便走了。
而那一对夫妇也仿佛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脸上的表情比刚刚轻松多了。
——这中年人是谁？
——裘凡。
他原本也三十岁了，再稍微弄的邋遢一点，便半分都看不出俊朗了，更何况他一向都不太在意自己的脸面。
“拿到了？”离开村落之后，谢留欢迎了上去。
“嗯，这边是证件了。”裘凡向谢留欢展示了一下毒药，“吃了之后半天就会显效，来源是代教祭坛。”
“代教竟然会做出落人把柄的蠢事。”繁星疑问，实则他疑问的不是代教会做这种蠢事，而是怀理竟然会做这种蠢事。
“怕不是怀理受益，而是代教私自去做这件事情。”裘凡说道，“亦或是怀理收益让代教破坏金井名声，可代教却一不做二不休，便有了这一番结果。”
繁星点点头。
“咱们不知道缘由是什么，只是此行算是了了这一对老夫妇的心事，若是这一对老夫妇总是想着为儿子报仇的事情，怕是也活不长了，且不想能不能破灭代教，能帮助他们，也总是好的。”裘凡笑笑。
拿在他手里的毒药，可不单单是毒药，而是一种念想，这念想握在这一对老夫妇手里，迟早是要出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