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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像你这样的……赌术天才了。”说赌术天才的时候，老板娘的语气停顿了一下。
裘凡猜想，老板娘其实是想说千术天才，可未抓到证据，便也只能这么说了。
“对了，上一个‘赌术天才’怎么样了？”老板娘将那四个字说的特别重。
“好像成了城隍庙里最有名的要饭的，每天都能要到三瓜两枣的，活的也算‘惬意’。”身后有个男人回答。
“这就威胁上了？”裘凡想着。
为是给金铃一些心理压力，所以说了这样的话，只可惜啊，金铃虽然看起来不过是这个年纪，只是她所见过的，遭遇过的事情，不比这屋子里的赌客少。
“乞丐啊……好像是有些不太喜欢……”金铃想了一想，这么回答。
老板娘脸上露出了笑容：“姑娘若是愿意，现在就可以拿着这些钱离开，好吃好喝一年想来是足够的。”
“一年？”金铃看了看眼前的银票，“还是算了……”
老板娘脸露笑意。
“一年真是不够。”
这个算了，和老板娘心里的算了，可不是一个意思。
“姑娘还是想要和我赌一赌？”老板娘的右手点了点赌桌，赌桌发出了无比清脆的声音。
金铃歪着头笑了笑。
“这位先生，你的女儿，真是不错……”这时候，老板娘突然抬头和裘凡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几日裘凡都没睡好，也没吃好，他胡茬生的本来就快，如今下巴上都是黑色，看起来似乎老了一些，说是金铃父亲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裘凡挠了挠头：“还请老板娘手下留情。”
老板娘笑笑，并未说话，只是将面前骰子放在骰盅里。摇了几下之后，那老板娘问：“先生觉得这骰盅里是什么数？”
裘凡自然知道这老板娘意思。
他原就不是赌客，老板娘的目标也不是他，但为什么问他？不过是看出了他与金铃关系不一样，想要借自己杀一杀金铃锐气而已。
裘凡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摸了摸下巴，试探问道：“我想这赌坊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字，或许是六个六？”
“许是吧，我也不知道。”老板娘面上无辜，将骰盅推到裘凡面前，“请先生打开吧。”
这骰盅一开，果然是六个六。
——在旁人眼里，或许是老板娘未卜先知，事先知道裘凡会说出什么数字，实则这门道，裘凡也大约知道一点。
关键就是在问出数字之后的那一推。
一推一停，骰子字数按自己随心变化。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困难，比之随意摇出自己想要的骰子字数，这种动作轻柔的摇骰子手段来的更加困难。
不过这一下，金铃也大约能估出对方手段了。
裘凡低头在金铃耳边问道：“几成把握？”
“我赢不了。”金铃这个回答，可算是意料之外。
裘凡看着眼前桌子上的银票，显得有些欲哭无泪。而这边的老板娘，看着裘凡表情，自然是面露微笑。
这种局子向来是一局定输赢的，金铃已经知道自己会输了，但是也不愿意坏了规矩。
比大小是最普通的一局了，先金铃摇，再庄家摇。
金铃摇出来六个六，不过赌坊规矩，与庄家点数一样大，算庄家赢。
老板娘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骰子这种赌术不可以说不能作假，只是比一些牌术之流可以作假的机会少一些。
不过……
老板娘看着骰盅里的骰子，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欣赏的表情——自然不是为了金铃摇出了六个六，能做到这事情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她用指尖轻轻拨弄了几下骰子，拨动了几下之后，那其中一颗骰子裂开，分成了两半。
如果一会儿老板娘还是用这个骰子摇色子的话，她弄出的骰子点数会比金铃摇出的少——因为骰子碎了一个。
可老板娘还是一眼看出了金铃的手段，防止了这样事情的发生。
这六个骰子在骰盅里左右碰撞，摇骰子的人以角度力道，控制五个骰子不断撞击一个骰子，只要力度得当，就可以让那被撞的骰子出现裂痕，金铃的力度很好，将第六个骰子撞到了要裂不裂的地步。
当然，如果老板娘再一次摇这个骰子的时候，这个骰子必然是会裂开的。
可惜，老板娘并没有上她的当。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姑娘，还是多谢你把这钱还给我们赌坊了。”老板娘命人拿了一个新的骰盅。
左右摇了几下之后，放在了桌上。
金铃脸色不好，裘凡倒是自然，谢留欢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骰盅，轻轻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等骰盅被老板娘打开之后，周围一片哗然，
老板娘那原本踌躇满志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怎么可能……”
只见那骰盅打开，果然是五颗骰子为六，而另一颗，却碎成了粉末。
金铃与裘凡面面相觑。
裘凡很快就大约猜出了发生了什么。
“你做的？”裘凡小声问道。
谢留欢点点头。
这边的老板娘却是不说话了。
要将骰盅里的骰子全部震碎，需要一定的内力，以桌子传导入骰盅，内力一发，骰子碎成粉末，可这骰盅里，五颗骰子都是完好无损，其中一颗却碎了，除了这人内力要深厚之外，还要有极好的控制能力，否则碎的，就不单是一颗骰子，而是一把骰子了。
老板娘对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
每个赌场都有那么几个“管事的”，以免赌客里有那么几个挑事的，而这群“管事的”必然是有一个武功高强能镇住全场的。
老板娘从楼上下来之后，那人就一直站在老板娘身后，故而老板娘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她掩着自己的唇，对那黑衣人轻轻问道：“几成把握？”
“我赢不了。”黑衣人这个回答，可算是意料之外。
要知道，那黑衣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号，在这赌场五年，从来没有他平不了的事情，可今日却得出这么一个回答。
——而这个问题，这个答案，刚刚是从裘凡和金铃嘴里出来的。
——此时仿佛掉了一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