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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裘凡是故意的吧，说是有任务要交给我们，却偏偏把我和哥哥分开。”看着这荒漠，金铃说了这么一句。
裘凡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金国黑衣分出三十个人，十个为一组，受着那几个青云骑所在的绿洲附近为的，是要等人。
至于说等谁，裘凡说，一见那群人，金铃便立马能够认出来。
“我又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也没有狗鼻子，怎么能见到谁就认出那个人就是我要等的人呢……”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出现一阵黄烟，再一看，大约是一个十人队伍架马而来。
而一看领头之人——还真被裘凡说对了。
果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群人正是自己所要等的人。
金铃将手中宝剑抽出。
“见之必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铃脸上的表情，全然不是往日那稚气可爱的表情了。
因是偷袭加之对方疲惫，而金铃等人是整装待发许久，故而这一战对方是毫无防备，而金铃一队是请君入瓮。
所以倒也不算是疲累。
将最后一人杀掉之后，金铃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似乎为了确认自己有没有擦干净，还特意询问了一下身边的人。
那金国黑衣似乎从未与金铃在一起进行过任务，突而被金铃这一张俏脸出现在眼前而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甚至连口齿也不清楚。
倒是旁边一个略有些年长的金国黑衣插话道：“金铃脸上很干净，金井必然是看不出来的。”
金铃这才嬉笑离开。
“天啊，这个人……”那年轻的黑衣看着金铃，正要说什么。
可那年老黑衣却制止道：“闭嘴，别说，什么都别说……”
……
回到裘凡等人所在绿洲，避过那群青云骑之后，裘凡开口说道：“金铃今日这么早回来，看起来是完成了任务？”
金铃虽然不怎么愿意夸裘凡，但还是说道：“你猜的不错，是从青国出来一队人往咱们这里赶。”
“人呢？”
“死了。”
裘凡沉默。
该死是该死的，只是听到人死了，而且还是用这么风轻云淡的语气，到底裘凡还是沉默了一下，虽然他早就猜到会如何了。
“裘凡，你说这群人是来杀那些青云骑的，还是来救那些青云骑的？”这个时候，金铃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与别的金国黑衣不同，她是从来极少称裘凡先生的，语气也不如别人恭敬。
只是她性子向来坦率直接，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没礼貌，只会让人觉得她直白可爱且不造作。
“谁知道呢？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断不会知道答案了。”裘凡回答。
他需要这些青云骑站在他这边，所以裘凡不能给这些青云骑希望，所以一开始，便让金井伪装一群青国人，制造了一个青国人想要杀死这一群青云骑的假象。
因是知道顾北书为人，也知道青云骑必然曾经执行过无数次这样的任务。所以他们一定是会信的。
可是顾北书会怎么做，裘凡却未必能绝对猜到。
或许那群青国人是来救人的，也可能是来杀人的，而他需要做的，是将这一份可能全部扼杀掉。
而这群青国人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答案是：杀人。
顾北书已经完全放弃了青刃一行人。
任务失败的青云骑就该舍弃，对于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过去这群人曾经跟了他很久。
而这边，顾北书见天色暗淡，可远处却依旧没有传来消息，也大约猜到了什么。
他看着北方荒野方向，只是轻轻露出笑容，却也没有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有个下人提醒：“顾大人，该用膳了。”
这个时候，顾北书才似乎终于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
“顾斐，你说我顾北书要养活多少人？要管多少人有口饭吃？”他突然转身询问起那个要提醒他用膳的下人。
那下人倒也机警：“成千上万。”
他没有说一个具体的字数，只是说出了一个泛泛，但大约顾北书极为喜欢他说的这四个字，便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那么，我要杀几个人有如何呢？”顾北书又问。
“大人养活了这么多人，杀几人又何妨呢？”那顾斐又说。
显然，这句话让顾北书更开心了。
只是他却依旧喃喃自语道：“分明连一个最低贱的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裘凡，你怎么就看不懂呢？”
顾斐听到“低贱下人”四个字自然是不甚开心的，只是碍于对方是顾北书而不敢发作，虽是心下不悦，可脸上却依旧一副谄媚姿态。
“大人说该杀谁就杀谁。”说完后，他左右看了一眼，“便是我听到这青国之内有声音，说是可以没有青王，却不能没有顾北书顾大人。”
顾北书听了这话后，一愣。
而那顾斐则是内心寒冷了一下。
——怕是自己说错了话，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越是这么想着，这掌心越冷，心下越沉，也越是不敢看顾北书脸上的表情。
“谁这么说的？” 顾北书严肃问道。
“这……国中都在传，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只是说的人很多，都传到了奴才的耳朵里。”他颤颤巍巍，支支吾吾说着，越是这么说，越是害怕，说完最后一个字，竟然跪了下来。“大人，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宽慰主人，而是手握着生杀大权，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可是顾北书却把他温柔地从地上扶起。
“既然只是别人说的，你也只是把这句话传到我耳朵里，你何错之有呢？”顾北书的语气，并没有一丝不悦。
顾斐这才敢抬头看他。
这一番心思还转，顾斐心头转了三圈，大约知道自己这马屁没有拍错，怕是自家主子，真有那个心。
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顾斐又说道：“主子自然是胜过那青王的，顾斐一直要服侍顾大人，生生世世服侍顾家……”
可话尚说到这里，只觉得心窝里一凉。
原本宽厚仁慈的主人的面目，突然变了，变得那么的冷血无情，那么的冷漠狠毒。
顾斐死的奇奇怪怪，不明不白，所以到死，他都是睁着一双眼睛——眼白多，眼黑少，好像在控诉什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