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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壶酒，一两三丝小菜，再来一碗毛豆！”
听到背后响亮的声音，龙二赶忙叫了一声“好嘞”便迅速收拾完手里的活计，然后转身去给人上菜。酒、小菜和毛豆都是现成的，无需劳烦大厨，他一人便可弄好端上桌。
在这北安城中独居头筹的万象酒馆里，龙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相貌清秀而眉目机灵，手脚麻利而勤快，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一副笑脸……从头到脚，没有什么特别不凡之处。硬要说有异于别人的，或许就只有他的名字了。
‘龙二’当然是个小名。他的父母本打算在他成年时再起一个大名，可惜没等到那一天便双双去世，于是龙二就只能将小名用作正名。
作为姓氏，‘龙’无疑是挺有气势的，奈何后面跟了个‘二’字，就接地气接到土里去了。不过好不容易进了万象酒馆当小厮之后，这名字反倒成了某种优势——每当顾客一声“小二”喊出口，他都觉得是在喊自己，答应得格外痛快，活也干得分外勤快。
酒馆开门之后，每天的下午对龙二来说都是最清闲的时候。不像上午，必须赶在开门之前洒扫收拾妥当，也没有午饭和晚饭时段仿佛应付不完的客人。没有太多活计，也没有太多顾客，便可以轻松一些，稍稍走个神了……
不过今天，就在龙二坐在门口，盯着酒馆里一边饮酒一边三三两两说着什么的持剑武人，默默脑补着那些江湖逍遥行侠仗义的幻想之时，却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将他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现实。
龙二赶忙站起身，弓着腰笑脸相迎：“二位客官，里面请！”
领着这两位客人往店里的空座走去的时候，年轻的店小二还在暗暗观察着。他注意到，这两位客人的年纪也都很轻，其中一位甚至还没自己大。但看这二位的眉眼相貌，风度气质，却远不是自己能比拟的。再看两位的身上，没有丝毫富贵装饰，却无尘无垢干干净净，也没有带刀剑之类的防身器具，甚至就连包袱都没有……
或许是家境尚可的游学士子？龙二暗暗猜测着。
两人坐下之后，其中那个头戴方巾而没露出一丝头发的青年吩咐道：“一壶酒，不要别的。”
可紧接着，那个年纪小一些、打扮也更随意的顾客问道：“一壶什么酒？”
龙二望着那少年，解释道：“咱们万象酒馆只有一种酒，所以来喝酒的客官不需要说别的，只说要多少量就行啦。”
少年又问道：“那这到底是什么酒呢？以何物为原料酿成的？”
“这个……咱就不知晓啦。”尽管是如此回答，可龙二其实是知道的。但掌柜的吩咐过不止一遍，自家生意的机密不可让他人知晓，所以龙二自然也不会随意跟外人透露。
而那头戴方巾的青年挥了挥手：“别说了，快上酒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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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上桌。桌上除了酒壶，就只有两个陶碗，里面盛得半满，泛着扑鼻酒香。
白尹与虵狼对面而坐，却无话可说。
一路至此，能说的话题他们早就谈过了。既不是相识朋友，又总是互相猜疑，这两人之间能有几个话题可谈？
白尹并不喜欢喝酒，因此只是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碗，默默打量着周围……
这酒馆并不大，只摆了八张方桌。此时既非午餐也非晚餐，更不是傍晚之后适合举杯畅饮的时间，因此客人不多，只坐了三桌。
除了白尹与虵狼所在的这一桌，另外两桌都是武人，外貌装扮却是截然不同。
其中一桌有两人，粗手粗脚的壮汉却扎了一头小辫子，粗厚衣袍的边角缀有羊毛，乃是来自朔原的北蛮武士打扮。这两人默默喝着酒，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另一桌则是中原武者，身形高大孔武有力，手边放着剑，一边饮酒一边大声谈笑，显然颇有兴致。
当白尹的目光碰上这两桌人的眼神时，得到的反应也颇有不同。与那两个北蛮武士对视时，白尹还什么都没表示，对方便阴沉沉地瞪了回来，如同野狼一般狠厉却隐忍；而看到那一桌中原武者时，对方则毫不避讳地回以挑衅般的目光，仿佛在嘲笑他一个白面书生居然也敢到酒馆里来喝酒。
这时，店小二从旁路过，稍稍停住脚步，低声提醒道：“当今圣上喜欢武者，城里的风气也彪悍，有好多狠人。而咱们这酒馆里的狠人，比别的地方更厉害……”
白尹笑着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不打算惹事。”
龙二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去忙别的事了。
虵狼却忽然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能狠到哪里去。”
“当然是没法跟你比啊，你……”白尹忽然注意到，对面这家伙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红了，“这么快就上头了？”
虵狼嘴角一撇：“第三碗。”
“什么时候添的……”
“刚才。”
“动作真快，”白尹拎起酒壶晃了晃，发觉里面已然只剩下半壶，于是感叹道，“你是有多喜欢喝酒啊……”
虵狼一口干掉碗里的酒，放下碗，手背一抹嘴角：“吃不了肉，就只能喝酒了。幸好在那以前我还没喝过酒，不知道滋味，所以那封印只对肉管用，对酒没作用。”
“不过若是能以肉伴酒，滋味就更好了。”
“没错，所以希望你能帮我，”虵狼盯着他，目光郑重而诚恳，“我知道你不一般，哪怕功力完全用不出来也不能小视。更何况，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白尹两手一摊：“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开咱们的……”
“没关系，我跟朔原上的一个智者商量妥了。我们帮她找人族的修炼之法，她帮我们解开。”
虵狼那低沉的话音刚落，白尹就忍不住一拍桌子：“人族还有修炼之法？”
“对，按照那人的说法，以前是有的。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传承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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