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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以为我甘心吗？”鸿信苦笑道，“平白无故让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第一次真情告白就差点让你拔刀杀了我。我比你更厌倦这该死的世道无情的捉弄。”
“那我们……”
“我没有过多的要求，我也知道在你心里，猫影子一直是一个阴影。让你和我和好如初根本不可能。”鸿信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嚼碎。她停顿了一下，说，“但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要装作和我合作愉快的样子，或者说，再说窄一点，在合作的时候抛开个人恩怨。”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暗箭伤人。”
“我已经说过，暗箭伤人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但你要是再这种保持抗拒的状态，就算我闭口不谈，唐门也迟早会发现你手上沾着同门师弟的血，到时候要了你的命也只是时间问题。”鸿信不再客气，索性直说了。
养游脸色铁青，他一声不响地吃完了拌面，说：“那好，我愿意和你合作。”
“料到你也会如此决断。”鸿信伸出手，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嘴里也没什么实话，赌咒之类的虚情假意就没必要了，击掌为誓便是。违背约定的话，我们俩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也用不着说什么天打雷劈之类的屁话。”
“呵，你倒是一如既往地直接，猫影子。”养游伸出手掌，与鸿信击掌道，“我愿意与你合作，之后在众人面前会笑颜以对。”
“我，鸿信，愿意与你合作，不会透露你的秘密，也会在众人面前保持冷静。”
“啪！”
两掌相击，约定呈现。
击掌为誓之后，养游心里却意外地舒坦了。也不知为何，原本对被牵制深恶痛绝的他，此时却似乎放松了下来。
正如鸿信所说，两只凶兽，虽然都受了伤，却也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凶兽，打起来必然两败俱伤。而要是让寻常兽类知道了，寻常兽类必会惊恐万状，围而击之，到时候只能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当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合作了。
当面前所有的道路都被堵死，只剩下最后一条路的时候，反而容易选择。
罢了，别去介意那些小事了。现在乖乖和鸿信合作，拿回盒子才是最重要的。养游的嘴角微微上翘。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而我，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之后，采买食材也变得顺利起来。原本怨怒的心思经过这几番激荡，倒也平静下来。
暂时无计可施的时候，就玩乐一般暂且看着吧。
就像前世一样。
想到前世，养游心里稍稍一停滞，想起了以前的旖旎风光。
不，不能像前世一样。
万万不可再陷入情网，每一世的记忆都十分有限，只有每一世都把记忆留给对武功和谋略的记录，才能将实力最大限度地保存。
不可动真情，不可动真情。
只是这一世的感性思考方式让他无法像以前一样决绝。放下敌意的一刻，情感也从心底浮现。
唐伯瑄吩咐下来的采买任务本来就是个闲散任务。很快就完成了，返程的途中，两个人意外地都放松下来。
“说起来这次买的芋头比上次好了很多。”
“味道甜了一点儿。”
“说起来这一次你觉得最好吃的是什么？”
“大概是烤豆腐。”
“因为我的那一番话吗？”
“没有，只是因为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吃的东西不论怎样都是好吃的，这一点倒是亘古不变。”
这一番对话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起来，看着鸿信的笑脸，养游想起了在皓麟阁包间中鸿信假扮作他的模样只身犯险，生擒牙娘的往事。原本的厌恶逐渐消散了。
就算她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又如何，我也一样凶恶，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被她伤害。
既然如此，就先握手言和吧。
二人还没有回到蜀中，唐家二公子唐仲敏的住处却已经有了二人的消息。
作为唐伯瑄的左膀右臂，二人的过往和行踪自然也受到了唐仲敏的关注。只是无论他发动傩影如何查找，这两个人的过去都是一团迷雾，无法找出确定的结果来。
“啪！”茶碗被狠狠地扣上，发出一声脆响。
“属下无能，请公子恕罪。”类深深一揖道。
“这与你无关，你已经十分尽力了。只是这两人实在是高深莫测，无法探寻真相的源头。”唐仲敏叹了口气，说，“我本以为那鸿信怕是徐家掌门毒蛟儿徐玉娇的女儿，但是派人去了徐家才知道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毒蛟儿徐玉娇生有一子一女，儿子现在生死未知，女儿似乎已经死于徐家衰败之后的混乱。”
“既然如此，如果徐玉娇的女儿还活着，或许……”
“就算还活着，鸿信也不会是的。”
“啊？”
“徐玉娇的那个女儿，在年幼的时候练功过度，走火入魔导致筋脉逆行，从而双腿残疾。”
“这样说来，属下倒是有一件事想告知公子。”
“但说无妨。”
“徐玉娇早年似乎还认过一个义女，说不定鸿信是那个义女。”
“这就更不可能了，类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发生在徐家的惨案。”
“炼丹惨案吗？”
“正是那次。那次炼丹惨案失败了，只造出了一个怪胎，那个怪胎在徐家覆灭之前就已经被徐家的死对头洪度楼派人杀死，为了让她死得彻底，还将她的手脚全部斩断埋在地下。绝无生还可能。”唐仲敏说，“这你大可放心。”
“公子说的可是猫影子。”
“正是那人。”唐仲敏皱了皱眉，说，“所以鸿信的身份，还需要再调查调查，至于养游，你有什么线索吗？”
“养游的身份更是藏在迷雾之中，不过属下的确有些线索。”类说道，“我悄悄跟踪过养游，一开始发现他平时生活悠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是遇到鸿信之后，特别是那次解决了皓麟阁的困难之后，养游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哦？说来听听。”唐仲敏来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