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一盘猪耳朵，一壶酒。”
“来喽！”
“小二，我们早就来了，怎么还不见上菜？”
“这就来，这就来。”
“小二，我们的菜怎么还没来，酒都添了两遍了还没起热菜，你们皓麟阁就这么忙？”
“客观稍等，大厨正炒着呢，这就给您加一碟凉菜赔罪。”
“小二！”
“小二！”
“小二！”
……
真好啊。
“啪！”一把扇子砸在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店小二头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斥责。
“就知道睡，快起来擦桌子，台面上的灰尘都有半寸厚了。”年轻的掌柜皱起了眉头。
小二急忙爬起来，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说：“掌柜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皓麟阁这已经快十天没开火了，这时候擦那么干净有什么用啊。”
“万一这时候来客人了呢，不勤快一点别人还以为我们皓麟阁真的倒了。”
现在也和倒闭没什么区别了。小二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擦着桌子。
这皓麟阁是平翠镇最大的酒楼兼客栈，平日里想约一个雅间，都要提前半个多月。大厅里更是宾客满堂，十几个伙计一起上菜都忙得提溜转。可是自从客栈里出了那件事，本地人就没有一个敢来的了。来店里的伙计眼瞅着这店要玩，都提着铺盖不辞而别，现在留在这里的除了掌柜的带来的几个大厨之外，就只剩下暂时找不到合适活计的闲散人了。
“掌柜的，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小二擦完了桌子，走到柜台旁边。
坐在柜台里面的掌柜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账本，账房先生早就跑路了，只留下这一册记满欠债的账本。
“可是能怎么办，我又不是道士。”
“小的听说有一种术法可以镇压邪鬼，叫‘打生桩’。”小二看四下无人，便凑到掌柜的耳边低声说。
“把活人埋进去？”
小二点了点头。
“亏你想的出来！”掌柜的一摔账本，说，“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绝不会做。”
“掌柜的，你有所不知，从乡下买个痴呆憨傻的娃儿用不了多少钱，埋了也……”
“啪！”
纸扇子又落在店小二头上，这次比刚才重了不少。
掌柜的戳着店小二的脑门，说：“你这脑瓜子里都是什么浆糊，净想些歪门邪道。”
“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店里好。”店小二委屈地捂着脑袋说。
“这种主意切莫再提，否则小心你的脑壳。”掌柜冷哼一声，继续看那让人心口疼的账本。
“掌柜的，住店！”
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掌柜的一听，立即精神抖擞。
“快，快去接客！”
蔫了吧唧的店小二也来了精神，把那条刚擦完桌子的抹布往肩膀头一撂，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门外站着四个人，一个器宇轩昂手里拿着铁扇子，一个虎背熊腰跟在后面。另外两个一个稍显瘦弱，相貌儒雅，另一个则是一名身材中等的圆脸女子。
“欢迎四位客官来到我们皓麟阁，这里的特色菜有……”
“你们掌柜的呢？”那个拿着铁扇子的年轻人不耐烦地说。
“在里面……”店小二被年轻人的语气吓到了，暗自揣测这几个人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泼皮吧。
“哼，犹豫什么，我们是唐门的，来……”那年轻人话音未落，掌柜的就提着长衫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年轻人，说：“祖宗啊，您可来了！”
“放手，有话好好说。”
“我等得好惨啊。”
“是你们皓麟阁总是不和我们联系，才酿成大祸，现在倒好，让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非常抱歉，我……我也是不想麻烦唐门的大人们。”
“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把你扎成刺猬。”
掌柜的终于放开了手，让店小二去通知厨房炒几个特色菜，随后便领着四个人上了二楼雅间。
进了雅间之后，掌柜的把门关上。
刚才被掌柜的抱住的年轻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同行者的身份，随后便问起了皓麟阁的事情。
“李明川，去年这个时候皓麟阁可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年就突然不行了？”唐伯瑄说道，“你可别是想唬我，故意装出来的。”
“您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李明川叹了口气，说，“我们这皓麟阁，可能真的快不行了。”
“说说看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你赌博把本儿赔了。”唐伯瑄有些好奇，这皓麟阁的阁主李皓麟原本是唐门的一个分阁主，后来退隐江湖之后还是归属唐门管辖。每年会给唐门缴纳一部分费用，也会帮唐门留意消息聚拢人才。而作为回报，皓麟阁如果有需要，唐门会无条件地提供安全保障。这些年来，皓麟阁的生意一直不错，有些好吃嘴甚至会跑上三十几里地来这里吃饭。可是现在这破败的情况，和传闻明显不符。
“大人您这可就误会了，我们掌柜的平时听个曲儿都不带给赏钱的，怎么可能去赌博呢。”
小二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盘餐前点心。
“这儿没你的事儿，吩咐大厨，等上半个时辰再上菜。”李明川瞪了店小二一眼说。
店小二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走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诸位见笑了。”李明川苦笑着说。
“店家，该不会是招了邪祟，才会破败至此吧？”养游看着墙角的八角镜，若有所思地说。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用了各种办法都驱散不了。”李明川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联系唐门的了。”
“邪祟？”唐伯瑄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鬼神之事，那唐门可不太擅长。他想了想，问道，“请道士来作法了吗？”
“请了，这墙上的八卦镜就是那时候挂上的，可是挂了之后还是接连不断地出事。”李明川哭丧着脸，说，“在皓麟阁里已经死了五个人了，现在谁还敢来住店啊。”
“什么？！”
“所以我才想找唐门的人来想想办法。”李明川乞求道，“现在只有各位大人能救小的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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