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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瑄抓起地上的棍子握在手里，早就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他佯装没发现，等后面的人靠近之后，突然手腕一翻转，棍子向后击打，直接打中了后面那人的脖颈。后面的打手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剩下的人还想围过来，却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一顿乱棍打晕在地上。
唐伯瑄跨过倒在地上呻吟的人群，站在了瑟瑟发抖的龟公的面前。
“大小饶命，大侠饶命！”龟公两腿一软跪了下来，肥胖的脸上表情僵硬，堆起了一沓肥油褶子。
“我告诉你，我唐某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万华楼坏了我们唐门的产业，我们让你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唐伯瑄抓住龟公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说道，“回去给你们家管事的说一声，就说牙娘企图谋害唐门中人，让我们带走处罚了，再有异议，我们唐门的弟子就踏平万华楼。”
“是，是……”
“还不快滚！”
“是，是……”龟公吓得快尿裤子了，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收拾残兵败将仓皇逃窜。
真是一帮吃软怕硬的家伙。唐伯瑄也不再纠缠，拿起药包回去了。
养游正在神伤，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或者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上一世的一个迷乱之中做出的举动，让他这一世备受困扰。猫影子的重现也许只是个开始，或者说，考验才刚刚开始？养游不想再多想什么，只好让自己暂时沉浸在制作解药之中，远离这些困扰。
“药买来了！”唐伯瑄推开门，把药包放在桌子上。
“这么快？”养游抬起头，只见唐伯瑄衣服上都是灰尘，好像刚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遇上什么事儿了？”
“呃，遇上万华楼的打手来找我晦气。”唐伯瑄挠了挠头说。
“我做好解药之后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万一让洪度楼的人发现异样，可就不好了。”养游打开药包说。
唐伯瑄走出了两步，又返回来问：“养游，牙娘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养游忙着查看药材的品相，一时没反应过来。
“牙娘的事情，我该怎么和父亲交代。”唐伯瑄走过来问道，“总不能说她是洪度楼的人吧？”
“这……养某就不知道了。”养游为难地摇了摇头，说，“总要想个办法糊弄过去，至于什么办法，只要不和洪度楼扯上关系就好。”
“我明白了。”唐伯瑄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说，“解药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少爷放心，养某一定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养游全身心地投入到解药制作的过程中，暂时遗忘了鸿信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只要回到唐门拿回以前的东西，就不会再有顾虑了。
回到房间里的唐伯瑄，心中焦躁。
牙娘的状况越来越糟，睡的时间长，醒的时间短，脸色也逐渐没有了血色。
养游做药的技术，他是信得过的，只要没有意外，就一定能能救活牙娘。可是救活之后怎么办，带她回唐门？以什么身份？
唐门上一次活捉洪度楼的人还是在五十年前，而抓住之后那人很快自尽了，根本没套出任何情报。这一次如果让爹爹知道了牙娘的身份，可就糟了。
但是怎么说，怎么说才能让爹爹信服，又能保证牙娘的安全呢？
“大少爷。”陈豹走了过来，递给唐伯瑄一杯茶。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洪度楼的杀手是什么样，少爷你也见识过，这姑娘可怜是可怜。只是……”
唐伯瑄看着陈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只是什么，说吧，我不会打你。”
“只是少爷你应该明白，洪度楼的人是怎么训练的，她们逢场作戏的能力也已经几乎成了习惯。说句不中听的话‘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倒也不是看不起她们，只是身处那种环境，不无情无义根本活不下去。少爷你想啊，当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自杀。她们觉得要面对的东西要比死亡还可怕。少爷您如果真是想让这姑娘好过，还是别给她吃解药了，让她在你怀里死过去，可能对她来说还开心痛快一点。”陈豹一口气说完了，紧张地看着唐伯瑄，等着那铁扇子落在自己脑门上。
但那把预想中铁扇子却没有落下来。
唐伯瑄拿出铁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手心里，一句话也不说。
“大少爷，你该不会气糊涂了吧？”陈豹说道。
唐伯瑄摇了摇头，说：“你说的没错，只是……只是我不甘心。”
他并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花花公子，陈豹说的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
牙娘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她死。
带着希望死去比带着恐惧活着更好。至少死的时候是心怀希望的。
可是……
不论怎样都想让她活下去，想再抚摸她润滑的肌肤，想吻她，想抓住她胸前颤动的白兔，想在床上缱绻……想带着她回蜀地，吃最好吃的，阅尽世间繁华。
“陈豹。”
“小的在。”
“这件事别告诉掌门，回去有的赏你。”
“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小的怎么会出卖少爷。”陈豹停顿了片刻，说，“小的只是希望少爷能分清利害，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论这选择是怎样的，小的都会跟随到底。”
唐伯瑄皱起了眉头，他叹了口气，说：“你下去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夕阳西下，唐伯瑄握着牙娘的手，低声说：“牙娘，若是那十毒丸有解药，你愿不愿随我回蜀中唐门？”
牙娘的神志似乎不太清醒，唐伯瑄又重复了四五遍，牙娘才勉强听清了，她强撑着抬起头，说：“公子可是想听真心话？”
唐伯瑄点了点头。
“牙娘自己的心思是宁愿去死。”
唐伯瑄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