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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李明川怔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说，“唐门也没办法了吗？”
“唐门只管人祸，这真的是鬼怪作祟，我们也无能为力。”唐伯瑄说道，“我回去之后会帮你找道长来帮忙驱邪的。”
“这有用吗，那恶鬼已经缠上我们李家了。”李明川垂头丧气地苦笑着。
唐伯瑄看着李明川这副颓丧的样子，一瞬间想到了自己不得志的时候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罢了，我们再停留两天，如果还是没有其他线索，我们也只能暂且先回去了。”
“多谢诸位。”李明川作揖道。
“你别窝在床上了，像个怂包一样。”唐伯瑄掀掉李明川的被子，说，“你多少也是皓麟阁的继承人，虽说瓜兮兮的，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掌柜。你店里的客人惨死，手下的人死得不明不白，现在连祖产都快保不住了，却还在这里裹着被子鬼叫，像什么样。”
“少爷，我看他是吓破胆了。”陈豹在一旁小声说。
“住嘴，不说话你能死是吧？”唐伯瑄呵斥道。
“我没有，我要保住皓麟阁，不能让店小二白白送死。”李明川听了唐伯瑄这一席话，似乎受到了鼓舞，虽然身子还在抖个不停，但眼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众人也饿了。稍作整顿之后，皓麟阁的大厨准备了一桌热菜，端了上来。
皓麟阁经过这一番折腾，现在连店小二都不在了，后厨除了以前屯的一些菜品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菜了。好在大厨还在，稍作准备便也端上来满满一桌子菜来。
糖醋酱油调制出的鱼香味将一盘肉丝炒得香气扑鼻，笋尖和木耳的鲜香也随着烹炒进入菜中，让鱼香肉的味道更加浓郁。
炖透的鸡肉用棒棒敲打，鸡骨和鸡肉完全分离，再浇上带着花椒油的汤汁，鸡肉的鲜嫩便完全激发了出来。
口水鱼片更不必多说，那新鲜切出的鱼片在泡菜中载沉载浮，白嫩的色泽和鲜香的口感都让人垂涎三尺。
还有几道绿叶蔬菜，白菜炖海米，炒菠菜和青菜炒香菇。
还有一道菜，鸿信也叫不上来名字。
“这是什么，是疙瘩汤吗？”鸿信忍不住问上菜的大厨。
“是，也不是。”大厨挠了挠头，说，“这汤看起来是普通的疙瘩汤，但是里面放了豌豆。”
“豌豆？”鸿信将信将疑地盛了一碗，但是并没有看见里面有什么豌豆。
“这是耙1豌豆，把豌豆煮烂，揉成圆球，烧菜的时候随意揉碎放进去。”大厨说道，“这疙瘩汤是用肥肠煮的，颇为油腻，加上耙豌豆和葱花之后可以解油腻，又不损鲜美，是我们这儿常用的制作方法。”
鸿信尝了一口，味道果然鲜香无比，又有豌豆特有的清新，显得比较独特。说不定以后可以写进食谱里呢。
厨师回答完正准备走，却被李明川拦住。
“张大厨，你坐。”
“哪儿有厨子和客人坐一桌子吃饭的道理，我还得去后厨收拾东西。”张大厨局促地搓着手，说，“这以一出事儿，后厨那些龟儿子都跑干净了，我也只能一个人顶俩了。”
“坐下吧，这儿也没有外人。”李明川按着张大厨的肩膀说。
张大厨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他习惯了在后厨颠勺炒菜，习惯了骂一通那些手脚不利索的帮厨，习惯了独自一人在厨房里掂量着配料的重量。而现在，李掌柜的突然让他坐在桌子边上和客人们一起吃菜，他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今天我们还得去一趟万华楼。张大厨你就留在这儿看着门吧。”李明川叹了口气，说，“皓麟阁红火的时候，我还能加上一句‘回来有赏’，现在这入不敷出的样子，我也很难保证什么了。”
“掌柜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姓张的留下来可不是为了什么赏钱。掌柜的你为人仗义，我乐意留下来。”张大厨抱拳道，“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可就别怪张某人说话难听了。”
李明川的眼角有些湿润，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张大厨看势头不对，急忙说：“掌柜的，你可千万别这样。这菜都要凉了，先吃饭。”
李明川这才稳定住情绪，吃了一小碗汤。
唐伯瑄见此情景，又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这弱质的家伙是怎么经营起皓麟阁的。
吃完了中饭，已经到了晌午。张大厨回去收拾厨房了，唐伯瑄这才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从万华楼里套出些东西来。
“万华楼毕竟是青楼，只能男人进去。”唐伯瑄低声说着。
“我陪你去，少爷！”陈豹兴奋地说。
“你这精虫上脑的龟儿子，过去了还不知道得给本少爷闯出什么灾祸来。”唐伯瑄看了看养游，说，“你随我去。鸿信和陈豹在外面把风，万一有什么异样，也好及时和我们联系。”
“那我呢？”李明川问道。
“你还是别进去的好，那万华楼的人多少认识你，不会和你说实话的。”唐伯瑄说，“不过你得告诉我们这万华楼里可有什么讲究。”
“这万华楼的讲究，可多了去了，不过你们谎称是外地的客商，倒也不太要紧。”
……
万华楼最近人流如织，又正赶上平翠镇逢集。武田的凉粉摊子生意格外好。
武田的凉粉摊子是家传的，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这儿做双色凉粉。荞麦凉粉是深红色的，豌豆凉粉则是雪白雪白的。将两种颜色的凉粉细细切成片，放在那中间有拱形隔断的蓝花碟子上，再在中间的调料小碟子里放上金黄的麻油和深色的生抽，给顾客们送上去，往桌子上一摆，还没入口就觉得有食欲。
武田主要卖的还是凉粉，但到了早上晚上人多的时候，也会用闲出来的锅子做些豌豆耙，疙瘩汤之类的来出售。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吃饭的人不多了，武田拿起蒲扇坐在大锅边上扇扇子。
突然，一阵哭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素衣女子正坐在他摊子的角落里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