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家伙怕挨不过酷刑，想自行了断。”唐伯瑄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养游。
“这是何物？”养游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儿从瓶子里传了出来。
“唐门的秘宝之一，续命丹。”唐伯瑄说道，“不管多重的伤，吃了这丹药，都能吊上两天的性命。”
养游心里有些疑惑，既然是唐门的秘宝，怎么让唐伯瑄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了。难道掌门不是一直不待见他那吊儿郎当的大儿子吗？
“愣着干嘛，再磨蹭人都要死了。”唐伯瑄跺着脚说，“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养游这才把瓷瓶里的药丸倒在手里，捏了捏栀子的下颚，让她吐出嘴里的污血，然后将那药丸塞进栀子口中。
栀子似乎还有一丝力气，她硬撑着不把药丸咽下去。
养游拍了栀子一掌，栀子本能地一咳嗽，把那药丸咽了下去。
那药丸刚一下肚，栀子的脸色很快好了起来，虽然她的两颊还是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但和刚才那死灰一般的气色比起来已经好转了很多。
唐门秘宝果然名不虚传。养游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心头一紧。虽然这续命丹把人救活了，可是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以后想问出什么东西来就更不可能了。
“愣着干什么，接着问啊。”
“她咬断了舌头，没法说话了。”
“该死，那就拿纸笔过来让她写。”
“公子，借一步说话。”
唐伯瑄被养游拉到门外，心里有些郁闷。本来眼看着就能问出东西来了，却来了这一遭，这下可好，原来有的线索都要断了。
“公子，我们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一开始能让她露出马脚，是因为她对我们还没有防备。现在她知道我们在刻意套话，索性以咬舌自尽相威胁，这续命丹只能吊上两天的性命，恐怕是……。”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了。”
“唉，霍家的老爷子估计又要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如果他把这事儿告诉我爹……”
“公子不必担心，养游替你解释便是。”
……
两个时辰之后。
“怎么，触霉头了？”正在床上盘腿坐着运功疗伤的鸿信看到养游走了进来，便缓缓地起了个落式子，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别提了，栀子一开始被唐家大公子的虚张声势唬住了，想要招供。但吃饭的时候又反悔了，大概是害怕受刑不过背叛了情郎，咬舌自尽了？”
“什么？”鸿信吃了一惊，追问道，“她死了吗？”
“差一点，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刚把舌头咬断，满地都是鲜血。”养游说道，“后来大公子用续命丹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最多也就只能支持两天的时间。”
续命丹，那不是弟弟说起过的唐门秘宝之一吗？鸿信沉默了片刻，问道：“她有没有透露其他的事情？”
“没有，不过从她的表现来看，她的确是和匪帮有勾结。”养游说道。
鸿信回想起了当天在霍苗苗闺房里看到的一切。
栀子专心致志地为霍苗苗整理妆容，穿上嫁衣，还不时叮嘱着什么。就像自己的亲女儿出嫁一样一点一点梳妆，想看着她风风光光地出嫁，却又害怕她出事。甚至还帮霍苗苗拿东西，生怕……等等，拿东西！鸿信仔细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情。那天早上，她和文荆很早就到了霍苗苗的闺房，霍苗苗虽然让她们进来了，但却安排她们坐在隔了一道双面绣屏风的后面。她和文荆虽然能看到霍苗苗和栀子的在屏风上的影子，但却看不清她们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养游隐隐约约记得在栀子走到一边搬箱子之前，霍苗苗曾经悄悄递给栀子一件布包的东西，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好像是不想让外人听见。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茶碗里的茶水出神。
“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感觉整件事情似乎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缺少一环至关重要的线索。”鸿信思索着。
“别想了，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吧，总是想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病情会加重的。”养游拿来外套给鸿信披上，掺着她到院子里转悠。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值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幸好霍家的院子位于山坳之中，有山林遮风，因此虽然微微有些寒冷，但并没有风。霍家院子里肿了不少落叶乔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积了不少树叶。接着黄昏时微弱的阳光，隐隐约约可以辨别出那些树叶的形状。
这片土地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吧。两人正走着，突然看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踩着落叶向霍老爷居住的主厅走去，她走得太急，踩到一片湿滑的叶子，“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怀里的东西滚落在地上……
“小心！”
养游和鸿信走过去扶起了那个丫鬟，鸿信又帮忙把那个丫鬟刚才摔出去的箱子收了起来。
“啪嗒”一颗珠子碰到了鸿信的鞋子，她放下箱子，弯下身拾起了哪一颗珠子。
“那是老爷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说。
鸿信这才注意到那颗珠子的样子。
那颗珠子鸽子蛋大小，浑圆如鱼目，白皙如玉石，是珍珠中的上品。鸿信笑了笑，打开箱子把鸽子蛋放了进去。在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些珍奇异宝。
“谢谢二位。”丫鬟从鸿信手里接过箱子说。
“不用走这么着急，这地上树叶多，走急了会跌跤的。”鸿信指了指盒子，说，“都火烧眉毛了，你们家老爷怎么还有心情鉴赏宝物呀？”
“不……不是，我们老爷这是准备变卖家产去赎小姐，你们别瞎想。”丫鬟抱着箱子，涨红了脸颊，似乎怕养游和鸿信会把箱子从她怀里抢走。
“抱歉，只是随口一问，多有冒犯。”鸿信拱手道。
丫鬟微微欠身算是还礼，随后便急急忙忙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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