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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甥骥儿来不了,让我这舅舅代为传话。”
肖茗这才想起来,这个精瘦的陌生男人,是云骥的舅舅,蜀中唐家的后人,唐元华。
“我妹妹绾绾早年嫁入云家,她体弱多病又多愁善感,生下骥儿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骥儿一人。”唐元华叹了口气,说,“可怜我这外甥受着这等悲伤之后,难以走出丧失母亲的痛苦,便醉心于武学,不谙世事,以至于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咳咳,唐元华,你说话可要有依据,这云泉山庄哪个人陷害了我大侄子,你要说清楚些!”云梓望不满地说,“切不可信口开河。”
“我唐元华虽是唐门的人,但绾绾是我唯一的妹妹,骥儿是我最宝贝的外甥。”唐元华继续说,“他本来该有的,我不会让他失去。你们可知道骥儿生日当天,备下酒肉的人,是谁?”
“谁?”
“谁啊?”
众位弟子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唐元华想说什么。
“就是他,夷骞!”唐元华指着站在弟子之中的夷骞说。
众人“唰”地一下把目光汇聚到夷骞身上。
夷骞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就料到唐元华会说这句话。
“我外甥天性善良,平日里对人如何你们也都清楚。那日骥儿本来只是想去把妹妹接回来,怎么会突然暴起杀人呢?”唐元华看着夷骞,说,“就是因为这歹人想陷害骥儿,在他喝下的酒水里下了药,骥儿才会发疯杀人的。”
四下顿时一片嘈杂,众人议论纷纷。肖茗的心里也慌乱起来。
那夷骞虽是云泉山庄的弟子,但因为天资平平,武功也十分一般,所以多年来一直负责府内后勤,说这次的酒是他准备的,怕也并没有什么差错。
夷骞微笑着分开众人,等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平息下来之后,才站定下来。
“凡事要将个证据,唐公子既然说小人下毒暗害云骥公子,自然也要把证据拿出来,才好让大家心服口服。”夷骞走到唐元华面前,不紧不慢地说。
“那我问你,云骥生日当天的酒是不是你准备的。”
“不错,正是小人。”
“这便是证据!”
“唐公子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夷骞摇了摇头,说道,“当日全山庄的酒都是小人准备的,若是小人真的下毒,又哪里知道哪一坛子酒是云骥公子喝下去的呢?”
“这……”唐云华皱了皱眉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你可以跟着骥儿,看他喝哪一坛子,便在那一坛子酒里下毒。”
“这就更不对了,唐公子。”夷骞转向众人,说,“云骥公子生辰那天,我整天都在仓库里指挥搬运,根本就没到酒席间去过,更别说当场给云骥公子的酒水里下毒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我当日也在后厨仓库帮忙,夷师兄一直在仓库,从未出来过。”
“可不是嘛,夷师兄那天就没来酒席,下的哪门子毒。”
“你可别诬陷夷师弟!”
唐元华一听,着急了,索性咬牙切齿道:“就算你不在现场,你认识的人那么多,怎么能保证当日酒席上没有线人帮你下毒?”
四下议论纷纷,都说唐元华为了外甥云骥,已经口不择言了。
“唐公子既然一口咬定夷某下毒,那我便慢慢说给你听。”夷骞朗声道,“若是当真是夷某在酒里下毒,那云大公子在喝酒之后就该暴起杀人了。可是当日并没有意外发生,反倒是第二天大公子一觉醒来,酒醒了之后才杀了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公子根本就没中毒,杀人的时候,他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你——这,你血口喷人!”唐元华怒道,“我外甥不是那种人!”
“唐公子,你本就不是云泉山庄的人,对云大公子的事情也不甚了解,就不要插足我们山庄内部的事务了。”夷骞客气地说。
“你这混蛋,我要宰了你。”唐元华一把抓住夷骞的领子,挥拳要揍。
“大胆,这大厅之上,你还要当着老朽的面打人不成?”云梓望瞪了唐元华一眼,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唐元华并没有松手,反而双手掐住了夷骞的脖子,要不是旁边的弟子反应快,夷骞怕是要被掐晕过去。
这一番混乱之后,云梓望无奈,只好让人把唐元华拖了出去,然后才回到座位上。
“后面两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动手,否则直接轰出去。”云梓望擦了擦头上的汗说。
推着云涛上来的雨晴叹了口气,说:“让溪儿妹妹先说吧,我家阿涛也没什么可说的。”
云溪听到这话,更为得意,略一思忖便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间,面对着众人。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
她从云泉山庄的历史说起,一直说到山庄之后的发展设想,不卑不亢,条理清楚。
师伯云梓望在一边听着,连连点头。云溪说得句句在理,本以为她懦弱,没有自己的主见。但今天看来,却并不是如此。这孩子看起来还是有些能耐的。说不定成为掌门之后会有更好的表现。
云溪说完,对着众人深深一揖,之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了一会儿之后,云梓望站起来说:“如果没有人有异议,那么我们就开始……”
“师伯,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一直沉默不语的雨晴突然开了腔。
“嫂子刚才不是说哥哥没什么要说吗?”云溪浅笑着说,“更何况哥哥这个样子,想说也说不出来吧。”
“妹妹又何必取笑我。”雨晴也不恼,只是平静地说,“大哥云骥都有人代为传话,我身为阿涛的妻子,难道却不能说了不成?还是说云泉山庄只是名气在外,实际上却嫌弃我相公?”
“侄媳妇你有什么话便说了吧。”云梓望重新坐下,说,“这里没人嫌弃我二侄子。”
“既然师伯不嫌弃,那雨晴便如实说了。”雨晴微微欠身,走到大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