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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大督师绿珠与林红雨的最后一次会面吧。箬竹这样想道。
林红雨必然是罪该万死，她居然愿意伏诛倒是十足的意外。究竟是胆识过人呢？还是……
……习惯？
“把禁制打开。”大督师绿珠对狱卒说道。她面前的林红雨四肢被禁制固定在墙上，一身泥灰。但奇诡的是她的神情却很泰然，不，泰然的有些过分——她居然睡着了。
“看来这里待遇不错啊。”大督师微笑着，“替我谢谢王首辅。”
“大督师……这并不是……”
“快去！”
几个狱卒忙拿出钥匙小跑进牢房，在禁制镣铐上按了几下，镣铐啪地一声脱落，那林红雨应声倒地。
“搞什么……”牢房里传来一阵细密的骂，“我已经说了见不到长安的人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都是聋子么？”
“我听得清楚的很呢。”大督师绿珠看着她，面无表情。
“那还不滚？”林红雨话音里就没带着好脾气，“叫长安的人来，技师长，掌旗官，大督师，谁来都行。”
“林红雨，大督师就在你面前呢。”秘书箬竹朗声道。
林红雨猛一抬头，怔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这句话里带着的是十足的意外。
秘书适时地斥退左右，她知道现在的大督师不希望任何人留在这里。甚至包括她自己。
“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红雨。”大督师的语气里带着某种莫名的哀伤。
“哦，理所应当。”林红雨倒是平静，“什么时候？”
“四五天后。你的遗躯进不了万灵坂。”
“我知道的东西你们不想知道么？”
“我不在乎这个。”大督师说，“我只在乎你。”
“在乎我能不能死么？”
“不……不是的……”大督师摇头，她的话语间甚至有些痛苦，“我决定不了你的生死，对不起，那是大势。但是我至少能……”
她顿了顿：“送你……最后一程。”
“谢谢……”林红雨低下了头，“大督师……我……”
“按照规矩你不是应该叫我导师的么？”绿珠笑笑。
林红雨不答。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会抛弃你的任务，背叛帝国长女，做出那种事情来。”
“我不能说。”林红雨道，“对不起。”
“星辰之女……哼。你知道么？红雨。你本来可以做大督师的。”
回报这句话的是已经重复了千百遍的沉默，就像以前追问那玉佩的来历时一样。这种场景，大督师见得太多了。甚至有些麻木。
过了良久，林红雨的嘴唇蠕动了两下。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大督师，你……能和我说实话么？”
“她很好。”大督师答道，“我们会保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与她接触。”
林红雨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那深邃的双眸注视着，仿佛能看穿一切
“哦。”林红雨应了一声，“应该送她回家。”
“已不可能了。”大督师摇头，“她是星辰之女。”
“她是个孩子。”
大督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声音都变得有些生硬：“你不要动歪脑筋，不要想着越狱，没有用的。一点用都没有。更何况即使你成功了，你能找得到她么？”
她说完，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她的背后林红雨站在那里，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