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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长女应该是被安排在白伽珞和海因莱茵上校两人的身边，分别监督才对。因为帝国长女迫切需要得知晶澈权柄究竟是什么，不希望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串通隐瞒这件事。但是根本没有必要再派遣一个啊。如果长安的那些帝国长女高层们连自己的帝国长女都信不过，这个组织早就不存在了。内部的信任危急就足以让它解体。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王蕤这下忽然就慌了，究竟有什么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四下望了望看到身边正好有一座三层小楼。爬上楼从站到天台上，刚好可以看到那边发生的事情，然而大门紧锁。只有玻璃窗户看上去还能进去——拿砖头拍碎玻璃，然后翻进去就行了。
该不会……得翻窗户吧。
这怎么行？他那根植于骨髓的贵族式教育坚决地拒绝了这一选项。这个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了，和混混有什么区别？然而别的办法？。总不能穿越几个街区去找那战场吧？这项绝对不可能，黄花菜都凉了。其余的方案还包括。
1，路对面的小巷子有一根排水管，看上去可以爬上去。
2，做个搭钩，爬墙。
一个比一个粗鄙。于是王蕤陷入了长时间的犹豫。而被视野遮盖的地方，激斗正酣。可是这时候王蕤关心的重点已经并不是那边，而是如何地才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粗鄙地确认和林红雨打斗的人究竟是谁。
王蕤咬了咬嘴唇，仿佛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似的。然后，他很不情愿地捡起一块砖头，遥遥地丢了出去。那砖头不沉，但他拿起来却看上去异常的费力，两手搬起来丢出去，身体还晃了三晃。
然而也不知道是力气小还是什么原因，那砖头砸了一个小洞，直直地掉在了里面。
“混蛋……”王蕤的脸都涨红了。只好又捡起一块砖头，大喊了一声，高举着砖头，朝着玻璃窗冲了过去。
“啊！！！！！！”
“……你神经病啊……”
一句话把王蕤吓了一跳，手本能一松，砖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该不会是被谁看见了吧。
“那什么……我可是晋都军人，这是公干……是公干懂吗？我不是流氓，不是！”她的嘴里本能地说出一大串语无伦次的话，说明在他的心目中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比别的事情都要重要那么一点点。
“行了……我认得你……”那个声音说完，王蕤就听到普通一声，扬起一片尘土。
王蕤反应过来扭头一看，愣了一下。
那个人伤痕累累，像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她攥着一根半截的烟杆，双眼也失去了身材，仿佛灵魂已经死亡了一样。王蕤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了望，蓝光已经熄灭了。
莫不是？不可能啊。
他推了推眼睛，带着诧异的语气问道：“你不是打不过林红雨吗？”
“对啊……”对方一摆手，“你真是吵死了，快滚。”
“看你这丧家犬的样子还有资格这样说话？”王蕤嘲笑着，推了推眼镜，用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惊讶，他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那个和林红雨激战的帝国长女竟然是她。陈碧晴，你怎么如此迂腐？看你的穿着，性格也不像是那种书呆子，怎么明知打不过还要去打，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态，王蕤最是无法理解。根据他的哲学，那不叫英勇，叫莽夫。正面打不过就要避免正面接触，有的是办法达成目的。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哲学让他以狡诈出名。以至于让敌人痛骂：“混蛋！简直像是个泥腿子！难道他一点起码的贵族的荣誉感都没有吗？”而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王蕤不愿意失掉一点点礼数，比如当下，即使说出多么嘲讽的话语，王蕤依旧保持着那极富涵养的造型，无论从哪里看都像是一个无奈参军的柔弱的贵公子。
“嘁……”陈碧晴根本就没有理睬他。只是拿起那被折断的烟杆，兀自地想要点烟。但是哪里有烟，那烟丝早就被磕掉了。烟锅里面现在空空如也。她摸了摸腰间，什么也没有。
“擦……真tm不顺。”陈碧晴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墙上，抬头望着那被巨型要塞遮蔽了的天空，那里漆黑一片，好似能把一切都吞噬进去。
“真是不像样。你好歹还是个帝国长女呀。打不过就摆出这样的表情真是太丢人了。你看看那林红雨，面对的可是整个新瓦格纳殖民军呢，喊着今次我就要战翻你们啊，就去战了。那才是帝国长女嘛。连帝国长女都挡不住。”
“少在那里哔哔。”陈碧晴一脸不爽，“是，林红雨厉害。那不是当然的吗？她可是帝国长女的新星！我是趴在野草上的萤火虫。怎么比嘛。她坚定无畏，跟我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肯定不如她。连自己想要守护的都做不到！”
她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地面瞬间留下了一个小坑。
“那就去战呀。你不是还有生命吗少女？”王蕤讥讽地说道，但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陈述句。
陈碧晴长叹一声。显得特别的颓丧和失落。
“我说啊……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梦想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的人，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那些被坏人压迫的弱者，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最重要的是：有那么一个人，他太呆了，太弱了。弱到知道没有我他根本就活不下去。但那个时候，我的力量根本就不够……不，太不够了。而他要做的事却是那么大的大事。换了你会怎么做呢？”
“自生自灭就得了。你的心真宽。”王蕤砸了咂嘴。
“混蛋！当然是让自己变强啊！这不是常识吗？”陈碧晴忽然激动了起来，只是因为提到了那个人，那个人是谁？王蕤本能地开始好奇了起来。于是他选择了闭嘴，听对方继续往下说下去。
“总之想要变强，就只有当帝国长女了啊。”陈碧晴苦笑了两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帝国长女更强大的人了。但是当帝国长女可不容易。你知道的，我决定当帝国长女的时候12岁，而帝国长女都是从四五岁的时候就从民间挑选出来，集中培养的。十个人里面五个缺少资质被驱赶回家，两个受不了严酷的训练撕掉，只有三个人能接受手术，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我接受手术时15岁，已经太大了。之前几乎没有一个超过了15岁接受手术还能生还的例子。但是我活下来了。”
“因为如果我死了，他要怎么活下去啊。我就想着这一件事情，就活下来了。”陈碧晴感慨地说道，“一直以来我觉得他应该需要我，你看，我前段时间还救过他好几次呢。但是……但是……”
“但是……我好像并不……那么重要。就好像是一个一厢情愿的人总是在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
“我不懂。”王蕤说道，“什么一厢情愿？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陈碧晴撇了撇嘴，“反正我是多余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本能地吸了一口烟，但烟锅里根本就没有烟丝，哪里来的烟。
“抽这个吧。”王蕤说着，丢过来一个鼓囊囊的锦袋。陈碧晴打开，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烟丝。
“这可是好东西。是南洋的贡物呢。在维新以前只有皇室能享用。你可真是幸运。”王蕤哼了一声，满脸的自豪。那个表情特别让人想打他，好似一个富豪对着一个落魄的乞丐丢了一把钱，然后说着跪舔我吧跪舔我吧。一脸的欠样。
但这可不是乞丐和富豪，是帝国长女和一个小小的参谋。
“哼。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她也不在意王蕤那居然敢对帝国长女居高临下的态度，抓了一把填进烟锅里，“专门准备了这种东西，该说是有心好呢还是……”
“就算是有心吧。”
陈碧晴的眼前亮起了烟火。那王蕤蹲下身来点着了火柴。那火柴上的火焰跳动着，在无光的夜色中照亮了两人的脸，王蕤和陈碧晴凑在一起，一个帝国长女一个参谋。一个内秀柔弱，一个强横粗犷。火光忽明忽灭，恰如烟锅中燃烧的烟丝。陈碧晴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烟雾。
“你除了参谋还有什么身份？这玩意儿区区一个参谋有钱也买不到吧？”
“你会知道的。”王蕤推了推眼睛，“我有一个主意，可以把林红雨绳之以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