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已(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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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进入府邸上空,尚在云上,就看见许多侍女仙卫忙进忙出,当我自云上走下时,所有仙人看我的眼色都变了个样。原本他们就瞧不起我魔界之人,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态度更加恶劣。

我一路走过,听见不少或故意或无意说给我听的话:

“生得一副狐媚像,迷惑了星君,还暗地里伤了仙子,呸!真恶心!”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可以跟月兰仙子比!明里人模人样,背地里下黑手,真不是东西!”

“魔界之人,果然都是下贱坯子!”

……

我走了没几步,便已被惹得怒火攻心,一瞬之间移到最后说话的仙婢面前,咬着牙冷冷地看她。她上一刻还刻薄的表情立时僵住,淡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她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我知道,气氛越是沉默,她的内心就越发畏惧,到了最后,她竟全身开始哆嗦起来。

世人皆知咆哮和暴击最是唬人,却鲜有人知道,沉默的杀伤力往往更大。

我一看火候到了,便冷笑着、忍着把她撕烂的冲动,道:“你,说够了没?”

她哆嗦得更加厉害:“够……够了……”

“露儿别怕!”一旁的另一个仙婢一面宽慰她,一面怒目盯着我道,“她现在自身难保,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她们一个个苍白了脸色:“我能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我向她跟前迈了一步,她随之向后趔趄了一步,面上也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我在袖中暗暗发力,朝她腹上狠狠一拳,她被打的差点没站稳脚跟:“这一下,是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任何关于魔界的事,我就把你们身上的肉一快快割下来喂狗!!”

她的嘴边漫出血渍,随着这一拳,院内原本打着看热闹算盘的仙人瞬时鸦雀无声,空气就像被凝固一般,连一旁侍女急促的呼吸声也可以清晰听见。

我却还不解气,环顾一个个人面兽心的仙人,大声道:“还有你们,都给我记住!我魔界之事、魔界之人,还轮不到你们这群杂碎置喙!只要我千秋雪一日不死、只要被我揪住你们任何把柄,我定要让比她现在痛上百倍!”

这群仙人闻言统统低下了头,个个噤若寒蝉。直到从我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公主……”

我扭头一看,竟是小七站在月兰房门前,复杂地看着我。自我来了仙界,对我最好的,除了云陌,也就属小七了,他虽然人小,心智却很成熟。如今他这般表情看我,我不禁难过起来,终归连他也误会了我。

“云陌在里面吧?”我强打着精神问道。

他点头,让出路来让我进去。

我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绣着满线杏花雨的屏风后、影影绰绰的窗影上、柔软垂落的帘幔下,月兰虚弱地躺在床上,水绿色的薄纱前满是血迹,沿着血迹而上直到她的唇角,皆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可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我不禁暗想: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狠,才能对自己下得如此毒手;一个女人对自己都如此很辣,对旁人又当如何阴险?

可这些,我都不能说,因为没人肯信、因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仙人怎会如此卑鄙呢?

云陌此时正为月兰仔仔细细擦着嘴角的血渍,刚擦完,月兰便又吐出一口,他便又仔仔细细擦去。

看着他心无旁骛的表情,我胸中突然闷的发慌。

果不其然,进入府邸上空,尚在云上,就看见许多侍女仙卫忙进忙出,当我自云上走下时,所有仙人看我的眼色都变了个样。原本他们就瞧不起我魔界之人,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态度更加恶劣。

我一路走过,听见不少或故意或无意说给我听的话:

“生得一副狐媚像,迷惑了星君,还暗地里伤了仙子,呸!真恶心!”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可以跟月兰仙子比!明里人模人样,背地里下黑手,真不是东西!”

“魔界之人,果然都是下贱坯子!”

……

我走了没几步,便已被惹得怒火攻心,一瞬之间移到最后说话的仙婢面前,咬着牙冷冷地看她。她上一刻还刻薄的表情立时僵住,淡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她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我知道,气氛越是沉默,她的内心就越发畏惧,到了最后,她竟全身开始哆嗦起来。

世人皆知咆哮和暴击最是唬人,却鲜有人知道,沉默的杀伤力往往更大。

我一看火候到了,便冷笑着、忍着把她撕烂的冲动,道:“你,说够了没?”

她哆嗦得更加厉害:“够……够了……”

“露儿别怕!”一旁的另一个仙婢一面宽慰她,一面怒目盯着我道,“她现在自身难保,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得她们一个个苍白了脸色:“我能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我向她跟前迈了一步,她随之向后趔趄了一步,面上也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我在袖中暗暗发力,朝她腹上狠狠一拳,她被打的差点没站稳脚跟:“这一下,是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任何关于魔界的事,我就把你们身上的肉一快快割下来喂狗!!”

她的嘴边漫出血渍,随着这一拳,院内原本打着看热闹算盘的仙人瞬时鸦雀无声,空气就像被凝固一般,连一旁侍女急促的呼吸声也可以清晰听见。

我却还不解气,环顾一个个人面兽心的仙人,大声道:“还有你们,都给我记住!我魔界之事、魔界之人,还轮不到你们这群杂碎置喙!只要我千秋雪一日不死、只要被我揪住你们任何把柄,我定要让比她现在痛上百倍!”

这群仙人闻言统统低下了头,个个噤若寒蝉。直到从我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公主……”

我扭头一看,竟是小七站在月兰房门前,复杂地看着我。自我来了仙界,对我最好的,除了云陌,也就属小七了,他虽然人小,心智却很成熟。如今他这般表情看我,我不禁难过起来,终归连他也误会了我。

“云陌在里面吧?”我强打着精神问道。

他点头,让出路来让我进去。

我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绣着满线杏花雨的屏风后、影影绰绰的窗影上、柔软垂落的帘幔下,月兰虚弱地躺在床上,水绿色的薄纱前满是血迹,沿着血迹而上直到她的唇角,皆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可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我不禁暗想: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狠,才能对自己下得如此毒手;一个女人对自己都如此很辣,对旁人又当如何阴险?

可这些,我都不能说,因为没人肯信、因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仙,仙人怎会如此卑鄙呢?

云陌此时正为月兰仔仔细细擦着嘴角的血渍,刚擦完,月兰便又吐出一口,他便又仔仔细细擦去。

看着他心无旁骛的表情,胸中突然闷的发慌。

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一个是仙界冰肌玉骨的月兰仙子,一个是惊才风逸的司命星君。即便月兰此时身受重伤、狼狈不堪,却还是掩盖不了她的花容月貌。而我呢,一个从小在男魔堆里长大的“魔妖”、一个臣服于仙界的种族的公主、一个连魔都不想娶的魔女,有什么资本和信心和云陌并肩而立?

也或许,月兰不跟我光明正大的竞争,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屑……

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突然没有勇气迈出去。有一种声音在脑海里迅速蔓延,扩散成一种盛大的我一直一不愿想或者说是不敢想的悲凉——我一直在用自己的不屑来掩饰自己的自卑。因为这种自卑,我不愿和仙界之人有所接触,会因为一些污言秽语而火冒三丈……就如同现在,我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翳之处,看着满身荣光的他们,始终不敢迈出一步。

在这里,我永远是一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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