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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舞台开始播放音乐，进行先期暖场。负责流程的老师进来，让大家排好顺序，准备上场。
"斐然来了，不错不错，正好給学生们展示展示，回去我好有素材教育他们。"老师像看见自己亲生儿子似的，和蔼得一塌糊涂。
夸张而冗长的吹捧寒暄终于完毕，林子笑作为十一乐队的队长终于凸显了一把存在感，被老师点名叫过去……领号码牌。
"你们是第十个上场，提前准备。"老师板着脸，例行公事的交代着。
林子笑见怪不怪，已然麻木……
候场的功夫，呆着无聊，她顺着窗户缝隙向外探望。此时台上的演出已经开始，4人制的乐队演出，偏朋克风，吉他手跟打了鸡血似的满场折腾，跟台下观众玩互动，瞬间把气氛带得热烈。
看手法，舞台经验很丰富。
林子笑的吉他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练习，舞台互动之类的接触不久，鲜少互动。想象着自己如果学着他的样子，也亢奋一把，会是什么场景？
呃，估计会犯尴尬癌吧。实在不是张扬的性格，很难一下子做到完全外放。而且带动气氛也未必非要走人来疯路线，叶新冷冷清清的站在那，也没满场的折腾，照样自带气场，有时间应该跟他请教请教。
想着，眼睛在观众里寻找他和蓝藻的身影。来之前程斐然給过他们演出的票，说会在下面給自己加油。
中间偏后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们。蓝藻一头短发十分显眼，此时专注的看着舞台，时不时的露出点儿小酒窝，煞是好看。再瞧叶新，歪着个脑袋，靠在蓝藻身上，竟然是睡着了？
嚯，这么吵的环境下都能睡觉，属猪的吧。林子笑无语，默默吐槽。
眼神收回来的时候，无意中扫到前排的几个人，其中最左边的那个跟周围都不大一样，没有穿音乐附中的校服。舞台上的灯光偶尔扫到前排的位置，皮肤白得反光。
林子笑一眼便认出他来，纪涵这家伙嘴上说没什么好看的，行动倒是很准时嘛。
"十号，十一乐队准备上场。"负责流程的老师喊到。
十一乐队的人围成一圈，手叠在一起，相互鼓劲儿："上了。"
林子笑走在最前，这块场地没有事先彩排，大家对站位不甚了解。好在最近紧密排练得来的默契，林子笑率先找准位置站定，其他人互相估摸着间距，简单调整过后，连接好乐器线，开始调音。扫视一圈，台下的空场上满满登登站了近千名学生，很有种浓缩版音乐节的感觉。
不愧是专业的音乐学校，日常的小型演出都这么带感。
换场休息的间隙，观众开始找附近熟识，或者看着顺眼想要搭讪的同学，交头接耳。
程斐然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扫过，贝斯音浑厚低沉，被音箱放大后，在空场里清晰回响，跟平时排练时相比另有一番风味。
林子笑也曾听人说过，室内封闭场所和露天舞台完全是两种不同概念，所有的乐器同时发声，你在狭小的排练室里也许感受到的是震耳欲聋，时间长了，兴许还会觉着头疼。但放到露天舞台之上，当所有乐器的声音向外发散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它们原本迷人的音色。
现在台下的观众正是如此，刚才还一片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齐刷刷的看向台上。
程斐然再次展现出他在音乐附中的影响力，前排视力好的学生显然认出了刚刚吸引自己的那声贝斯，正是出自学校里流传着无数传奇故事，有着吉他大神之称的程斐然。
"学生会说的居然是真的？今天程斐然真的来我们学校演出了？"
"是啊，早上他们跟我说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拉观众来看，弄得虚假消息那。"
"你看他拿的，竟然不是吉他？"
"吉他大神不弹吉他？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记得之前的传言吗，说程斐然加入了他们学校的乐队，当贝斯手去了。看，这不就都在舞台上站着那，他加入的乐队就是现在这批人吧。"
大家又纷纷把目光投到传说中程斐然的队友们身上，尤其是站在他前面，那个拿着吉他的林子笑，成了他们首要研究目标。
"也就是说，程斐然转去当贝斯手，反倒是那个女生在弹主音吉他？"
"她是谁，难道能比吉他大神还厉害吗？"所有人难以置信，居然有人可以在程斐然的手里拿到主音吉他手的位置，这比他无缘无故来自己学校演出更加难以理解。
有人推测："他虽然被称作吉他大神，但实际上是个全能，据说精通吉他，贝斯，好像小提琴也不错。估计是让着那个女生，主动选了个没人擅长的位置。毕竟都说，吉他手好找，贝斯手难寻嘛。"
"对对，有道理。"周围的几个同学附和着。
观众的位置距离舞台不过2米，这些人聊得激动，声音不小，这些话断断续续传入林子笑的耳朵里，听得她青筋暴露，十分想揪着他们的耳朵，大吼一声：老娘是凭实力的好吗！
说林子笑哪里不好都行，唯独不能质疑她的吉他水平，否则分分钟炸毛。程斐然深知她的脾性，一摊手，用口型说道：别在意，他们瞎说的。
"可惜了，本来以为能听到程斐然的吉他表演。贝斯的话，露脸的机会太少，听得不过瘾那。"
"算了算了，有总比没有强，他都多长时间不出来了，今儿赶上一回，已经算运气不错了。"有人自我安慰道。
林子笑手下一使劲，拨片狠狠划过琴弦，发出刺耳的响声，震得距离音箱近的人赶忙捂住耳朵，程斐然他们也听下手里的乐器，不解的看着她，现场瞬间一片寂静。
林子笑是着着实实的不爽了，转身扬了扬琴头，对后面的鼓手喊道："来段刺激点儿的。"郭淼心领神会，高高抡起鼓槌，再重重落下，巨大的鼓声让所有观众的目光投向台上，紧接着一段澎湃的鼓点接踵而来。
哼，不给你们露一手，真当我是白给的啊。
林子笑跟着郭淼的节奏，飞快扫过琴弦，而左手手指变着花样的跳动，按，捏，揉，压，看得台下人眼花缭乱。过短的节奏间隙中塞着吉他的旋律，满满当当。你竖起耳朵分辨这一段的旋律时，她早已进入下一个节拍，速度之快，出乎他们的预料。
刚刚那些为听不到程斐然弹吉他而遗憾的人，被这狂风骤雨般砸过来的吉他声震得说不出话来，个个大张着嘴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这手速，快得有些变态了吧。
还没完，林子笑又回身对郭淼点了点头，眼神示意。郭淼一段鼓点渐缓过渡，又换成了轻柔且舒缓的节奏，与心跳差不多的频率。
林子笑变换手型，左手揉着琴弦，刚刚激烈霸道的琴音却又成得冗长婉转，十分温柔的旋律，尾音回荡渐浅，轻柔却清晰，萦绕在耳朵周围，如羽毛抚过。
一动一静，把台下观众们揉得极其舒服。林子笑绝对算得上很有职业道德，管杀又管埋，給你扔上去还负责接下来，把心脏都安抚平静了，才逐渐停了琴声。
台下鸦雀无声，比刚刚程斐然出场时更要安静几分。缓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才渐渐有了窃窃私语声。
"刚才那一段，速度超过240了吧？"
"岂止，我打赌她去弹《卡农》都没问题。"
"她叫什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道啊，跟着程斐然一块儿来的，说是乐队的主音吉他手。"
刚刚还遗憾着的那几个人，久久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像，技术不错啊。"
"确，确实。"
"如果她和程斐然比的话，谁会赢。"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说林子笑是被程斐然让着当上主音吉他手的说法，多么可笑，这水平，放在哪个中学生乐队中都是主音的水平，用得着别人让吗？
几人心里掂量着，不确定的回："真不好说。"
果然啊，物以类聚，大神总是能跟大神一起玩。怪不得这支从十一中学这种非音乐院校出来的乐队，胆敢跑到他们音乐附中来表演，光有程斐然一个大神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有他们两个坐镇，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想到这，不禁掏出手机，打算把十一乐队的表演统统录制下来，拿回去慢慢欣赏。
林子笑满意的笑着，心里想得却是身上的这把吉他。
fender custom shop 63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的速度下声音依旧精准干净，比我家的老古董好上太多了。"
坐在下面的蓝藻看到这一幕，觉着特别好玩："她这脾气也是有意思，谁敢质疑，直接一段solo怼回去，干净利落，我喜欢。"
叶新却皱着眉头，说："锋芒太露，争强好胜，不是好事。"
蓝藻噗嗤乐出声来："拜托，你说这句话完全没有信服力好吗？你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比她嚣张多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说不是好事。"叶新摇摇头，"看来回去还得继续磨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