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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笑对小提琴陌生，对音乐很熟。
听得出来程斐然水平的确不低，按照陈阳的说法，他系统学习小提琴不到2年时间，出来的效果并不比号称从小练到大的李思纯差。
挺有脑子和天赋的人，就是眼神不好使。林子笑内心diss。
“我去，大神就是大神，连告白的仗势都跟一般人不一样。”陈阳已然开启脑残粉模式。
林子笑翻了个白眼：“有能耐你也学学，按照这路子跟赵老师告白，看人搭理你不。”
陈阳难得有自知之明：“哎，她能搭理我找门卫把我清出学校。”
现在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将上课这件事抛诸脑后，十一中学纪律严苛，男女生拉个小手压个操场都容易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如今光明正大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告白可谓百年难得一遇，纷纷跑来围观这场难得的世纪大戏。
程斐然弹完一曲，捡起地上的玫瑰花捧在怀中，抬头注视二层第四个窗口偶然闪过的他期待的那个人的身影。
“李思纯，我月底的飞机。”他在等她下来见他。
程斐然声音不大，低低沉沉。周围心急等待后文的同学迫不及待帮他把话传了，弄得跟大型传销现场似的，所有人口中重复着同一句话，场面十分诡异。
如果换个女主角，林子笑肯定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过对方是她讨厌的李思纯和关系别扭的程斐然，挑了个花坛坐边上看热闹。
等了将近十分钟，依旧没人出来。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想，李思纯三个字频繁被提及。
“同意不同意好歹给个回应啊，让人在那站着多尴尬。”
“李思纯就是高二那校花吧，人校花傲气点儿正常。”
“可不是嘛，要是每个追求者都必须给回应，她还不得累死。”
这话说得倒不假，林子笑相信以李思纯的人气，想做程斐然这事的不止他一个。
“你说，那姑娘要是真不下来怎么办，程大神多丢面。”陈阳看着比当事人还要急，抓耳挠腮，迈开步子打算直接冲进教学楼把对方给揪出来。
林子笑伸手拦，拉扯的功夫，女主角终于现身。
只见李思纯身着整套校服，扎着马尾辫，跟大多数普通高中女生装束没区别。只不过这麻袋片子套她身上，总觉着像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
李思纯淡定行至程斐然跟前，缓缓张口，“这里是学校。”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程斐然比她还淡定，不慌不忙把玫瑰花往她手里递，“之前说的事儿，能给我个答案了吗？”
李思纯微微露出笑容：“我不喜欢你。”
果不其然，听程斐然询问的方式，林子笑就知道这事准泡汤。上赶着不是买卖，你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的时候，便是你失败的开始。
程斐然：“我知道，你喜欢纪涵，但他不喜欢你。”
吃瓜同学们吓得瓜都掉了，得，怎么还是个三角恋。
而且头一次见告别顺便揭短的，林子笑有点儿佩服程斐然，原以为他是无条件忍让，结果是等着最后反杀，跟李思纯玩的是相爱相杀的戏码。
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李思纯脸色绯红，眼睛瞪得溜圆：“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子笑抬头对上那边纪涵的眼睛，俩人传递同样的信息：这跟我也没关系啊。
林子笑为他默哀三秒，吃瓜群众被无辜拖下水，放谁身上都虚得荒。她现在只求程斐然千万别再继续放飞自我，把她和纪涵的关系也公之于众。
李思纯蓦然抢过玫瑰花束，砸在程斐然的脸上，怒吼了声“滚”，然后捂着脸跑了。
这是校花李思纯第一次当着同学的面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去拦拦她。
女主角走了，程斐然满头满脸都是玫瑰花瓣，精心梳理过的头发也乱蓬蓬的。
好端端的告白戏码变成出闹剧，程大神不禁也变得狼狈。他自嘲似的勾勾嘴角：“早知道是这种结果。”
教导主任带了7、8个高大威猛的男教师来逮人，林子笑赶忙拽了程斐然和陈阳藏到食堂后面的小树林。
林子笑把俩人的恩怨暂时抛诸脑后，说了句：“明知道被拒绝还弄得满城风雨，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她严重怀疑此人被李思纯虐习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程斐然摇摇头，认命似的叹口气，却是说的另外件事：“之前私自放走李思纯，我很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更何况所谓举报解散都是个借口，林子笑早想清楚，十一乐队早晚得散，不是因为程斐然，也会因为其他人。
“算了算了。”林子笑拍拍他的肩膀，“都不容易，现在痴情路线不吃香啊。”
程斐然说：“李思纯不是大家眼中看见的那种人，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似乎话里有话，“对纪涵，你多上点儿心吧。”
一节课不到的功夫，十一乐队的名字再度成为讨论热门。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演出，而是因为条八卦消息。
“震惊，十一乐队解散果然是因为个女人。”
“求问，与情敌共处同队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独家：告白后背四角恋情，校草不爱校花只恋小透明。”
小透明是谁，不用别人提醒林子笑自行对号入座。
她设想过无数种自己和纪涵被人议论的场景，一旦公开她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教导主任老师轮班地谈话，叮嘱不能耽误纪涵学业影响他之类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被公开。
林子笑生无可恋地爬在桌子上装死，继上次校外文化交流被人围观之后，再度引人围观，不敢出教室门儿。
憋了三节课，林子笑实在挺不住想去上厕所。特地挑自习的课间大伙抓紧时间补觉的空闲，找韩玉给她做掩护，用校服蒙了脑袋鬼鬼祟祟贴着墙边溜去厕所。
“吓死了，做贼不过如此。”确认周围安全，林子笑长舒口气。
“你是做贼心虚吧。”
格子间的门被推开，李思纯红着眼睛从中走出，对她怒目而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