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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纪涵的可行度比陈阳高数了不止一个段数，如果陈阳的话可以当故事随便听听，纪涵的……此事不能细想，越想越觉着背后发凉。
几个人齐齐往里面挪了几步，看上去平淡入场的窗户此刻变得阴森恐怖，像是联通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随时能把人吸进去。
纪涵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二楼死人的事是假的。"
"大爷的，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林子笑的心脏像是刚做完过山车，忽上忽下好不刺激。这会儿冷汗还没消，又被纪涵气得发热。
纪涵白了她一眼，语带嫌弃："用你的大脑好好想想也该知道不靠谱吧。"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组乐队的部分确实如陈阳所说，队中有个男孩死了。当时他们去外面参与地下演出，晚上十一点多回家的时候那个男生被酒驾司机撞飞，失血过多而亡。队中的一个女生跟他关系非常亲密，一时想不开，从二楼活动室跳了下去。不过你们也看到饿，楼层比较矮，那个女生只是擦伤，外加轻微的骨裂，回家休养一个学期。后来回学校参加高考，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学校。"
男孩的故事固然可惜，好在女孩的结局让人得到些安慰，总不致于像陈阳所说的那样惨烈。林子笑身为同组乐队的人，感同身受，心中无限唏嘘。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能受邀去外面演出，说明水平绝对差不了，遭此劫祸可以说是天际英才了。
纪涵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不过学校因为此事被家长们投诉，一度闹到教育部门。出于对学生安全的考虑，十一中学才有了'禁止私组乐队'的禁令，担心再出意外。"
合着前段时间自己屡屡受阻，乐队不敢见光，竟然是受到十几年前这场意外的影响？
他们的记性也特好了点儿吧！
林子笑不满的说："仅仅因为一次车祸意外，禁止整个学校的学生组建乐队，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他的身亡跟组乐队又没有直接关系。"
"家长认为是学生接触了乐队演出，学坏了，才去了那种地方，大晚上的回家，碰上醉酒驾驶的司机。为了断绝任何危险的可能，所以直接禁止乐队等小团体，老老实实上学放学，这样就安全了。"
"屁，那上学放学的路上过个马路都有可能碰上不靠谱的司机被撞那。按照他们的理论，是不是连门儿都别出了。而且我们学校高三的自习室开到晚上9点多，怎么就不怕学生回去的太晚，遇到危险了？"
"这能一样吗？学校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
"他们这叫因噎废食。"
俩人在类似的事情上，多数时间观点相左。纪涵提倡以大局为重，做事谨慎些为好；而林子笑则是自由主义，觉着自己能够把握好自己的命运，大人的一些规矩反倒是一种束缚。
眼看谈话的气氛不对，韩玉赶紧岔开话题，大声问道："那跳楼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史老师的女儿啊。"
纪涵摇摇头："不是，史老师没有孩子。不过，她跟那个女孩确实有些关系，是她的外甥女。"
转向林子笑，一本一眼的说："跟那些因为家长投诉制定规则的校领导不同，她亲身经历过整个过程，知道其中的心痛。所以她一向强烈反对自己的学生组建乐队，也不提倡他们去玩吉他。架子鼓之类的乐器。你接二连三的违反学校规定，执意要在学校的公开活动中表演吉他，她非常的头疼。"
林子笑刚刚振振有词的气焰瞬间消失，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不能用是非多错来简单衡量，史老师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那她为什么又同意推举十一乐队入选校外文化交流了啊？"不光林子笑，所有人都不解，按照他的说法，即便纪涵再如何请求，史老师自己不接纳的话，也不可能点头。
"办公室里她这么回答：宜疏不宜堵，与其让你们在外面瞎折腾，不如收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点儿。"纪涵叹气道，"她很为你们着想。"
林子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活动室里纪涵跟自己说的话。
史老师，好像不像自己以前认为的那么脾气暴躁，不近人情，刁难她不喜欢的学生。相反，似乎，还挺温柔的。林子笑都被自己的这个判断惊着了。
只不过，关心的方式太过委婉，如果不是纪涵給他们翻译，他们确实领会不到背后的深意。
第二天，林子笑一大早找到纪涵，提议说要弄一场演出，就请史老师人一个人，当作感谢。纪涵想都没想直接否决："得了吧，她要是亲眼看见你们折腾，非得心脏病发不可。真想感谢她，就老老实实呆着，少給她惹麻烦吧。"
说得自己好像瘟神似的，至于嘛。林子笑心里嘀咕。
史老师不行，另一个大功臣的答谢可不能少。乐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正是提升士气的好机会。
语文课上，老师在上面讲月考的卷子，林子笑在底下跟韩玉传纸条，今儿早上纪涵说英语口语的补习结束，可以正式归回乐队，跟着一起排练。俩人合计他加入的时候，乐队事情多，也没时间給他弄了迎新，正好趁今晚第一次集体排练的机会，大伙一起出去吃顿好的，迎接他。
俩人瞒着他私下研究，晚上去哪家比较好。
这事之前提过一次，纪涵说都是同学，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用不着弄这些场面的事儿。不过林子笑觉着，既然是成立乐队，就得有个乐队的样子，像增添成员乔迁新场地这种大事，该弄得形式一定要弄，也当振奋人心了。
为名十一乐队庆祝会，实则讨好纪涵大计谋。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依照纪涵的软心肠，自己这些已经捆绑在一块儿学校处挂名的正派队友多接触接触，聊一聊，来点儿有爱的小互动，不怕他不诚心实意的跟着自己混。
趁早把他拉入伙，培养出点儿亲密队友情什么的，再有事，也好帮乐队说说话。
林子笑跟韩玉商量出自至少3套方案，煽情的、热血的、友爱的，越研究越觉着靠谱，心中一时得意，不禁高调了些，一张纸条直接掉在了过道中央，林子笑刚弯腰要捡，被语文老师抓个正着。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得，林子笑算是创下了新纪录，连续一个星期不用听课，去走廊感受寂寞无人的待遇，只不过这次带上了韩玉一块儿。
“要是班主任出来巡视碰上了怎么办？会不会找家长啊？”韩玉人生头一遭罚站，着实不懂其中的规矩，摸不透老师们的套路，心中没底，只得像林子笑这种拿罚站当家常便饭的主儿讨教“经验”。
后者已然习惯，直奔平时自己常呆的角落，分了她一张纸垫在屁股底下。
“保不齐，根据我的观察，十次里大约有2次会碰上班主任出来溜达，概率学上算大约是20%的概率。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相信那些所谓概率，要我说只有0和1的区别。碰上了，做好惨死的准备；没碰上，出门买根冰棍庆祝一下。”
“你的意思是是死是活全看命啊？”韩玉欲哭无泪。
“你要实在怕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尝试了。”林子笑故意卖关子，“我们两个换个地儿，班主任不就抓不到了。”见她没懂，坏笑着解释，”晚上的欢迎会需要时间准备，语文老师‘特批’我们不用听课，正好可以去买东西，对吧。”
韩玉眼睛瞪得溜圆，长大了嘴巴：“你，你开什么玩笑，这不是逃课吗？”
林子笑则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道：“要不然呆在这也是浪费时间，老师不是一直强调，要把时间充分利用起来，切莫浪费。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去买东西，也算听从她老人的意思嘛。”
“别犹豫了，走嘛走嘛，再不走一会儿班主任真来了。”林子笑推着她的后背，半是哄着半是强迫，硬是拽着她一起溜出教学楼。
算了，死就死吧，韩玉一咬牙，贡献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公然逃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