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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在旁看着，都差点儿陪着一起哭。
她扶着林子笑，对方手抖腿抖浑身抖，眼泪混着眼药水噼里啪啦往下掉，时不时还抽泣几声，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是演戏，真以为她把自己手给划伤了。
这演技，学什么音乐啊，去考电影学院没准能拿个影后回来。
班主任被吓得够呛，起身作势要查看伤势，林子笑哭得更厉害，还顺带晕倒表演，死命往韩玉身上靠，嚷嚷着头晕。然后把惨红惨红，还往下滴答番茄酱汁的手在她眼前晃悠。
班主任赶忙捂住眼睛，又坐了回去，“赶紧赶紧，去医院。”直接从抽屉里扯了张紧急假条，大笔一挥签了自己名字。
林子笑班里流传过未经证实的消息，说班主任晕血，来例假量多了都容易晕个几回的。
今儿看这情况，居然是真的。
“下回你演晕倒戏之前能不能先吱一声，我差点儿没扶住，直接给你扔地上。”韩玉活动活动胳膊，被压得快要不回血了。
林子笑反复确认没人跟出来，把手上带着番茄酱的纸巾揉成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你要是直接给我扔地上，我们两个就不用演了，真得进医院。”
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为了效果逼真，我可是把全力都放你身上的。”林子笑把韩玉拉进车里，嘿嘿直乐，“足以见得我对你多信任啊，是吧。”
依据纪涵同学传来的地址，林子笑和韩玉赶到他们集训地。
两栋6层的小白楼，还有个院子，里面种满花花草草。周围一片寂静，甚至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蝉鸣。
环境的确不错，远离市区。
韩玉欣赏景致，不用上课来这相当于郊游，实在不错。林子笑还在心疼自己的打车费。
从市区的学校一路到这儿，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没了……学校还真会找地方。
林子笑不知道医务室的位置，给纪涵的手机打去电话，想要联系之前告诉她地址的人。
结果连续三通，愣是没人接。
嚯，纪涵嘱咐他通知自己，结果他还真就只通知了自己，连个售后都不包。林子笑推测，这会儿那人又回去研究他们那看不懂的奥数题去了。
啊啊啊！纪涵你来的这到底是什么地儿啊，出去以后不会直接傻了吧。本来就不爱说话，以后再填向冷漠的毛病……
无法，逮着人张嘴询问，一路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医务室。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纪涵正面仰天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连睡觉都是个老实的主儿，要是换成自己，又赶上生病，指不定折腾多少个来。
轻手轻脚闪身进去，生怕给人吵醒，床边搬来椅子坐了。
仅目测，烧的温度的确不低，整张脸红彤彤的，嘴唇倒是发白，开始起皮。
林子笑跟收发室的阿姨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又接了些热水，稍微吹吹，想着给他润润，等端到床边犯了愁。
人好不容易睡着，总不能给他叫起来喝水吧。
可是他不醒，怎么喝水润嘴唇啊？
总不能……
林子笑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想法给吓了跳，紧张得直吞口水。
“咕嘟”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极其响亮，真把纪涵给吵醒了。
“来了。”纪涵的声音十分嘶哑，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缓缓道。
这人得是烧了多长时间啊，眼睛都通红。
林子笑赶忙握紧水杯，佯装望天，“那，那个，我想叫你，喝水。”
自己的脸应该比纪涵好不了多少，肯定红得够呛。
林子笑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脑子里瞬间冒出的想法，他喝不了水，自己可以喂。至于怎么喂……
……果然最近乱七八糟的电视剧看多了。
林子笑还是选择把他扶起来，把枕头拢了拢靠在他身后，垫在腰间。小心举着杯子喂他喝下大半杯，脸上的热度总算消下去些。
“你怎么想到是给我打电话啊？”见纪涵不打算继续睡了，林子笑找话题跟他闲聊。
按照寻常逻辑，生病发烧应该给父母打电话，没准还能帮他请假接回家休息，最起码还能带点儿好吃的来。
纪涵寻思半天，回：“他们出差……不在家……”
原来自己是备用选项，林子笑后悔了，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
“有点儿热……”纪涵开始吭叽。
林子笑给他把被子往下拽拽，留出点儿缝隙，不忘叮嘱，“捂出汗好得快。”
“额头热……”显然对她的照顾并不满意。
林子笑哪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她连生病的经验都不多。只记得电视中看到过，可以用凉的毛巾或者冰袋放在额头。
满屋子巡视一圈，没毛巾没冰块没冷水。
这医务室的条件也忒简陋了吧！
林子笑找了半天，浑身上下也就自己的手最凉快。尝试着覆在纪涵的额头处，问：“这温度成吗？”
纪涵轻轻嗯了声，跟被主人挠脖子挠舒服了的小猫似的，特别乖。
“咳！”此时，房门被人推开，韩玉走进来特别夸张地捂着眼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的不是时候，嘿嘿。”语气中充满猥琐。
“韩玉！”林子笑已经咬牙切齿，“别以为不知道你刚才是给郭淼打电话去了！”不用看，林子笑也猜得出韩玉的行踪。
韩玉瞬间没了动静，自己果然是猜对了。
多了个人帮忙照顾，林子笑抽身去外面买了点儿苹果。削皮切块，用小刀扎着一块一块的喂，自己趁机也偷吃几块儿。
“别共用一把刀。”纪涵说，“会传染。”
突然又像想起什么，赶忙叮嘱，“如果感觉不舒服，马上去医院，也许已经传染了。”
林子笑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这得什么病毒啊在一间屋子里呆着都传染。
只见纪涵极其不明显地用手指指了指嘴唇，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林子笑看懂了，她现在有点儿体会到理解能力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儿，有种被调戏了的即视感。
虽然林子笑相信他真是从医学的角度，怕传染给她才提醒的。
但往往最是无心，最是一本正经，才最为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