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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笑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摞的乐谱，一人一份分发到他们手里，"为纪念我们第一次外出演出，挑选的独一无二的歌曲，膜拜吧。"说得信誓坦坦。
几人不禁产生好奇心，飞快瞄了眼歌曲的名字。
韩玉第一反应是从未听说过，她对乐队的歌曲不算太熟，大多数还是在林子笑的影响下，跟着她分享的歌单听的。
"那是你歌曲储存知识不够，看我中华小曲库的。"陈阳经常以纵横各种冷门小众歌曲为荣，号称只要是公开发行过的华语歌曲，没有自己不知道的。然而小曲库也有栽跟头的时候，他瞪着手里的乐谱，把名字反反复复念叨了三遍，愣是没能跟脑子里的歌曲对上号。
"《燕雀的理想》？什么鬼？我说林子笑，不会是你写错名字了吧？连我陈阳都没听过的歌曲，世界上不存在的。"陈阳倍感受挫。
其余的人也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
林子笑刻意制造着悬念，得意洋洋："当然了，我说过是极具纪念意义的神秘武器，岂能让你们轻易破译。
陈阳又把歌词从头到位看了一遍，哼哼着高潮旋律，说："还挺好听的，这水平发出来，不至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告我告我，到底哪来的？"
"你猜。"眼睛弯得像两只月牙，好看是好看，就是满满透着不善良。
陈阳被好奇心折磨得抓心挠肝："你再不说，我直接用软件查了啊，到时候别说我作弊。"
"你查呀，估计以你手机里软件的水平，也不知道吧。"
陈阳偏偏不信邪，用吉他弹出高潮部分的旋律，让软件听歌识别。结果显示出5首类似歌曲，点开后发现名字和内容都与他要找的相去甚远。
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激动，直接抓着林子笑的肩膀，狠狠摇了两下，惊异的问："不会是？你写的吧。"
林子笑抿着嘴，刚要说话，又被陈阳給憋了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明显不是你的水平嘛，我才不信。"脑袋摇成拨浪鼓，斩钉截铁否认的语气，让林子笑很想揍他一顿，不服气的说，"怎么不可能，瞧不起我啊。"
陈阳打死不信，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个旋律走向，一看就是老江湖了，根本不想新人的手笔。你别看我不会写歌，但也算听歌无数的人，哪个作者什么水平什么习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摸着下巴，作出柯南破案状，"据我强大的经验分析，这习惯，很像空盒子乐队的歌啊。"
陈阳恍然大悟："林子笑你就如实招来吧，是不是叶新写的，我跟他周围混了一年多，他写歌的风格我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经他手的东西，逃不过我的眼睛。"
本想多忽悠他们一会儿，享受一把当原创的快感，再告诉他们真相，结果有陈阳这个属狗鼻子的，根本瞒不过去。
林子笑承认："好吧，你猜对了，确实是叶新的歌。"
昨天林子笑数学课上研究夺取名额作战大计划的时候，手机在书膛里嗡嗡作响，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躲在桌子底下偷偷查看，发件人居然是叶新。
这个从来不跟人主动联系，拿手机当摆设的主儿竟然給自己发短信，这太阳今儿是从东边出来的没错啊？
林子笑难以置信，打开短信，里面写着：
"中午有空的话来排练室，有重要的东西給你。"
有个屁空啊，学校午休总共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在食堂的人堆里顺利挤到位置吃饭都得来个百米赛跑，一看就是没有学校生活经历的主儿。
放在以前，林子笑肯定觉着他又变着花样的耍自己，没准自己颠颠的赶到后，人不在，直接一条短信：开个玩笑。类似的事情他不是没干过，吃过亏后，林子笑对他发来的短信向来是7分疑惑3分否决，根本不相信。
不过当时她与叶新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而且收到他的吉他不久，林子笑觉着这人再怎么无聊，也不致于把几万块的吉他給出去之后，再惹自己一遍吧。
林子笑嘴上不住的吐槽嫌弃，等韩玉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让她先去吃，自己有事出去一趟。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纪涵知道。
暂且信他一次，林子笑压着下课铃飞奔出校门。
空盒子排练室里只有叶新一人，队友全都不在，估摸着他们的排练和演出仍没有恢复。
"蓝藻还没旅游回来吗？"林子笑问。
叶新愣了一下，好像对她的问题很是惊异，但面瘫也有好处，无论是吃惊。喜悦还是悲伤，你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的区别。
"哦，还没。"并不打算跟她谈论蓝藻的事，他立刻岔开话题，把手里的一沓乐谱递给她，"弹一遍，看看觉着如何。"
那时候給到她手里的乐谱，便是现在她发给大家的。
跟她平时听过的空盒子乐队的歌曲有些区别，以前叶新写的那些歌曲，很酷，但也很冷，讨论着人生。理想的大问题，细听之下全是愁苦，听得多了，简直有种致郁的效果。但今天这首……
《燕雀的理想》，有了些温度，欢快明亮了许多。
"既然名为乐队，不能没有自己的歌。你们是高中生乐队，不适合苦大仇深的风格。"对此，叶新的解释很敷衍。
林子笑也不细究，照着谱子上手弹了两遍，越弹越是喜欢，里面的吉他旋律华丽炫目，有玄技之嫌，却不过分，恰好能发挥出自己擅长的部分，正符合她的口味。
"真的是送給我们的，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林子笑说不出的惊喜，拿着乐谱爱不释手。
叶新别过头，冷哼一声："如果我不满意你们的水平，可以随时收回。
"交给我，肯定不会糟蹋这么好的歌曲，保证在活动上一炮而红。"林子笑拍着胸脯保证。
得知歌曲真是叶新写的，陈阳有如晴天霹雳，哭天喊地："不公平啊！没人性啊！我之前撒泼打滚抱大腿地求他送我首歌，从垃圾桶里随便扒拉出来一首都行啊，人愣是不答应，说拿出去丢自己的名声。跟你才认识几天啊！说送歌就送歌，他到底知不知道原则俩字怎么写啊天！"
"拜托，他这是送给十一乐队的，你不也是乐队的一员？每人1／6首，四舍五入也算他送給你过歌曲了吧。"
程斐然对他们之间迷之争论没什么兴趣，拿着乐谱细细看了两遍，尤其是关于自己贝斯的部分。
确实考虑得周到，估摸着贝斯的水平，特地安排了一段贝斯主导的旋律，不抢眼但也具有存在感。看上去，是根据十一乐队每个人的技术水平量身定做的。
不禁对叶新的敬佩之情又涨了几分。
"有大神的作品相助，我们不红都难啊哈哈哈！"陈阳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舞台上英姿飒爽，随手那么一撩拨，底下的小姑娘个个尖叫自己的名字，要死要活的。那场面，啧啧……
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我不同意！"突如其来的反对声彻底打破他的幻想。
纪涵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林子笑面前，坚决的说："十一乐队是学校乐队，怎么可以用一支在酒吧街演出的乐队的歌曲。"
"喂喂，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吧。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啊。"听到有人说自己偶像的坏话，陈阳坐不住了，插到纪涵和林子笑中间，"叶新好心义务給我们写歌，你还挑三拣四，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抱大腿求着他写，他都不理。給我们写，说明人家給我们面子，拿我们当朋友。再说市面上多少乐队。歌手以前都是在酒吧街维生的，怎么到你着就一棍子打死了？"
"专业乐队是专业乐队的事，轮不到我操心。但十一乐队是学校的乐队，身为乐队的一员，也是十一中学的学生，我有义务和责任保证乐队的安全。"
陈阳一听"安全"二字彻底炸了，揪着纪涵的衣领，怒吼道："话说明白，什么叫保证安全，你把叶新他们当成坏人了吗？难道他们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纪涵把领子从对方的手里拽回来，细心整理着："我没说他们是坏人，只不过他们的底细我们不了解。随便接受外人的东西，确实不大好罢了。"
"随便接受外人东西的好像是你吧。"林子笑示意陈阳让开，"乐谱算东西，难道书签就不算东西了？还是说在你眼里李思纯不算外人啊？"
纪涵愣住，隐约想起来自己确实收到过李思纯送的书签，一直夹在书里没在意，也就没跟别人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辩解就是心虚，找借口算强词夺理。别跟我解释啊，我才不会信。"林子笑鼓着腮帮子，做出生气状，"就问你一句，这歌十一乐队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这是两码事！"
"在我眼里就是一回事！"
林子笑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语气咄咄逼人，限他立刻回答，否则的话……
纪涵无奈叹气，没再吱声，算作默许。
"太好了，我们乐队终于有自己的主打曲了！"陈阳这人忘性大，早把刚才的不愉快抛置脑后，拉着程斐然他们手舞足蹈的庆贺。
难道？韩玉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测，难道这家伙在得知李思纯送纪涵东西的时候选择不追求，是早料到纪涵养会对乐队使用叶新的歌有意见，在这等着当杀手锏使用啊。
她看见林子笑偷偷在身后冲自己比着"v"字，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完了，林子笑这家伙算是彻底学"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