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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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我攻击？！”瓦伊拉在叫喊，“为什么……要挡下来？！”
永冰阳一脸困扰地看着她，他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将上头绿色的光芒甩落在地。
电光跳动两下，化成了闪光的粉末路进地中小时把见，他的沉默让瓦伊拉更加愤怒，不敢与怒气让她瞪大了眼睛，先前一直大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你是不是……不觉得、我能够帮上忙？”
——取代英雄什么的，她从来没有想过。
她所想的仅仅是在这里帮上一点儿忙而已，无论是帮眼前的同伴，还是远在身后的故国。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如骤雨，转瞬之间就向几人席卷而来。
“瓦伊拉……”奇易立刻想制止她，“现在别说这么——”
“还有你！”谁料她这么一说，瓦伊拉把枪口转向了她，“刚刚……为什么不帮忙？！”
“哎？”奇易愣住。
战斗声逐渐向他们靠近。
眼下真的不是讨论事情的时候。
“我只是……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奇易说。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够了！”何南大声喝止了所有无意义的讨论，“你们真的要在这里讨论这个？！”
声音让四周有了片刻的沉默，永冰阳揉了揉额角，说道：“就算莱伊蒙茨已经挖掘出了厄运之门，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对门做些什么。”他说。
远处的杀喊声变得更加清晰了，惊叫与惨叫声也是，那是联军的士兵正在不断受到攻击——魔物的战斗力非以一敌二不能抗，但山道又窄，很难有那样的空间。
所以他们正努力想攻进文茨皮尔城，以期在城市中取得更多的余地。
反映在何南的左眼中便是一大团正向这里不断移动的红色，翻滚着挤压着要把自己放进城市这个巨大的口袋。
他握紧了藏水，又再度松开，脑海里一闪而过莱伊蒙茨头盔下眼睛里射出来的光：“——我要去找魔王。”
“哎？”
“你去纠正门。”他看着永冰阳，说道，“而我……想去纠正荆亚之王。”
永冰阳注视着他的双眼，两人的目光相互交错，他伸出拳头，而何南同样伸手，两人的拳头在半空中相互撞击。
他转身，一把拽住瓦伊拉就向前走去，小女孩儿马上挣扎了起来：“等等？放手！”
“你跟我去。”永冰阳边走边说，“你不是要帮忙吗？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
“咦？……”
“与魔王战斗、杀人，这不是你该做的。”永冰阳拉着她，径直向厄运之门的方向走去，“就算你不承认，你也只是个孩子……如果你被卷进了这样的事中，今后数十年时间，你都会被噩梦缠绕。”
两人走远了。
何南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现在灰石路面上就剩下的他与奇易……他这场冒险最初的两个成员。
奇易冲着他笑了笑，她的模样像是先前和瓦伊拉间发生的那一点儿不愉快已荡然无存般……果然是他熟悉的奇易，他心想。
“你知道吧？”奇易歪了歪头，“我不会离开。”
“嗯，我知道。”何南握着藏水，用左眼窥探着她的身影，“你……好好保护自己。”
“好的。”奇易笑嘻嘻地，“我会找个楼，藏在楼上等战斗结束。”
何南很难确定这样做有多大的作用，但既然奇易说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她了。
“那么，我上了。”他说。
“嗯。”奇易点着头，“加油——我会见证着的。”
火焰被从打火机中抽出，空了的引刀道具被随手丢在一边。
——她所说的见证，以她的双眼注视着。
无论做什么样的选择，无论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她都在看着，她的双眼如同某种镜子，即便反射出了任何情绪，那深处依然仅仅是在接收着此时的景象而已，在迪沃亚时如此、来到佩尔孔纳亚以后也是如此……
何南跑了起来。
他不去想奇易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着他做出决定，反正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会全力以赴到他再无法继续下去为止。
“喝啊啊啊啊啊——！”
火焰之刃在半空展开，向荆亚的部队挥斩而下，怒吼声在空起中掀起旋涡，他用右眼打量着自己的攻击对象，那里的士兵几乎已经看不见人形。
因而他没有迟疑，刀刃竭尽全力地砍下，耳边传来了成片魔物的惨叫。
那叫声既嘶哑又狰狞……就算会被某些宗教利用，何南也毫不奇怪。
同理心消失了，面对完全不似自己族类的生物，他即便下意识也不会留手，火焰立刻又在手中凝聚，他转移着视线，不断寻找着自己目标的踪迹。
……莱伊蒙茨在什么地方？
“何南，左边！”奇易的声音忽然凭空落下。
他立刻向着左侧挥出刀刃，火焰变成长鞭“啪”地一声击落在地，席卷上四周的魔物，让它们四散而逃。
何南飞速地向那里跑去，更多的魔物正追在他身后，他抽走了余光中的红色，一口气将前路上的障碍物驱散。
前头似乎有一场由黑烟组成的风暴正不断肆虐着，那风暴所到之处，所有与它为敌者都被抛向远处，仿佛被其强大的力量一一碾碎得不留形状。
“一直往前走！”奇易又在说道。
她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遥远了，何南心知她已经没法再为他指明方向，他没有回头去看她在什么地方，现在这状况他担心自己回过头便不会有动力向前冲去。
希望奇易足够机灵到找到能避开魔物的地方——
天空中，四爪的魔物发出怪叫。
何南猛地抬头，空中那四爪、虎头的怪物正张弓向他射来。
“啧。”狂风起。
既冲散了半空的箭矢，又将身侧的魔物弹开，他正要继续迈步向前，视野的一片红色中忽地被另一种颜色打断。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东西狠狠砸在身前的地面上。
是人。
浑身漆黑、烧焦了的人。
“——”从服装来看是夺拉蒙斯的士兵。
一时间何南只能想到这一点，他从未见过死人，更何况一下子抛来的就是具焦尸。
反胃感几乎一下子就占据了神经，他不得不后撤半步，稳住自己的重心。
雷电在尸身上“啪”地弹跳了一下，这才提醒何南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焦黑的尸体或许是别的魔物造成的，可雷电？在他印象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莱伊蒙茨——！”火焰席卷。
火旋涡被暗红色的雷电击穿，何南跑动起来，雷电落在了他的脚后跟上，脚后跟传来了短暂的烧灼感——那电流甚至穿过他的运动鞋给他带来疼痛。
“呜……”又是一下，“该死！”如果他停下，就一定会被击中，后脚的土地上已被劈出无数坑洼。
敌人的所在地也因此格外明显，毕竟厄运之门的雷电是与其它颜色都不相同颜色，他咬着牙冲锋，藏水的力量抽走了四周的所有红色……都到了这里，那些人中应当也有联军的士兵吧。
莱伊蒙茨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
而过多的能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
手臂的肌肉僵硬着发疼，所有的神经都像是要被从手臂中抽出，身体犹如被撕扯着粉碎。
然而他并非没有经受过这种状况，无论是在迪沃亚还是在佩尔孔纳亚，他不能说自己已经习惯这种痛楚，但他的确知道它们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来临——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要做出应对措施。
莱伊蒙茨“人”的身影开始在右眼中清晰地出现，最为讽刺的是，他的正常，成为了他在无数魔物中异常的标志。
……在那些四肢已经变成了尖爪的魔化士兵中。
在那些长出鸟喙、胸腔破开生出新的肢体的生物中。
在无数已变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中。
莱伊蒙茨抓起身边的魔物，手中暗红色的电光充斥了它的身体。
那魔物发出尖叫，它的身体滑坡半空撞向何南，乌鸦一样的翅膀落下烧焦的羽毛灰烬，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勇者猛地抬头，将它移动的轨迹生生遏止在半空。
——雷光就在这个瞬间炸裂。
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的莱伊蒙茨在魔物身上设下陷阱，在身前炸裂的暗红色雷光直冲何南而去！
地面被掀起无数尘埃，觉察到危险的魔物与联军士兵纷纷从闪烁着电弧的地方逃开，一时之间，这里竟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空地。，
尘土飞散，空地上，什么都无法看清。
而后一道风刃忽地划破空气向前击出，径直撞向莱伊蒙茨。
“什……！”
“哐当”一声，风刃撞上他额头，金属头盔在这不科学的风压之下，竟裂开了一条缝隙。
接着浮尘渐渐散开，何南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右手被雷电劈中，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然而他的左手，仍紧紧握着藏水的刀柄。
“咳、……”内脏好像也要被煮熟了。
可在这个交锋的节点上，他赢了。
何南望向莱伊蒙茨，牛角头盔掉落在地，那之下露出的——
是与卡尔利斯一模一样的面容。
“果然……”他低声说道，“你们、是双胞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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