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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把药吃了，本想再坚持一下，可整个应调目录我只完成了一半，距离完工还差得远，这时候我已经痛得有些难受，盯着电脑屏幕，光源刺得眼睛止不住流泪，生熬是肯定熬不下去的。我果断把已经完工的部分发给顾檐，告诉他偏头痛发作，明天有可能不能按时完工，合上电脑的刹那，心脏都开始越跳越重。
这情况不太妙，我最近一个月几乎没怎么发作，今天的痛大有来势汹汹之感。
“小虞，我方便进来给你看一下吗？”门外传来舒医生的声音。
本来我是要直奔床上，关完电脑先吊着一口仙气去把门开了，舒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拎着血压仪站在门口，一看我这脸色不对劲的样子，赶紧把我扶到床上，问：“说了叫你不要熬夜，偏头痛很容易发作的，快躺下。”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简直跟个娇弱的小可怜似的，但这泪眼汪汪真的不是疼哭的。
“别哭别哭，欧立停给你拿来了，我听下心音，量下血压，看下情况。”舒医生不由分说，已经把听诊器摁到我胸口上。
我想叫我哥来，可是人都给我看诊看上了，还能把人打出去不成，更何况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把我血压带给我绑上，血压仪开始运转，我的手冰凉麻木，都感觉不出血压带充气收紧，仿佛电脑宕机屏幕单调蓝屏闪烁，我的左后脑也是一跳一跳地剧痛。
“你这里是不是有不舒服的感觉，比如闷痛？”舒医生凌空指着我心口的位置，问。
呵，小神医嘛，居然知道我这儿也不舒服，我点点头。
“收缩压才76,舒张压也偏低，低血压。我去给你调配电解质水，你等我一下。”舒医生把听诊器放在我床头，转身就出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端了杯温水，刚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又甜又咸的难喝死了，我连水带药一口干完，脸上扭曲出一个刚被砍头的狰狞表情。
“很痛？”他问道。
“还行……我……能忍……”我勉强地说。
“没事，很快能起效，我关好灯，你先安静睡会儿，每个小时我会进来量一下你血压，如果血压还是偏低，我们就去医院。两小时后如果疼痛还没缓解，我们再吃一片欧立停，效果不好，或者你痛到实在没办法忍了，你就说，我们去医院打甘露醇。”舒医生耐心地说。
“有泰勒宁，为什么不让我吃泰勒宁？”我抓狂地问，每回欧立停不起作用的时候，我就会吃泰勒宁。
“这个药有上瘾风险，从治疗方式上来说，并不适合你这种长期性反复发作的偏头痛，我们换个方案，慢慢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但是，我们要坚持下去，需要一点时间。”他说得很温柔，这让我有一丝丝的安心。
灯一关，整个世界陷入沉沉的黑暗，他关上房门离开房间。我起初痛得睡不着，客厅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拖鞋的走动声，偶尔的翻页声，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但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人来给我量血压，后面吃第二颗欧立停我都几乎没印象，恍惚记得似乎被他叫起来过。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我哥跟舒医生的窃窃私语给吵醒的，他们其实有在压低声音，但我的房门没关好，所以听得还挺清楚。
“小虞昨晚偏头痛发作，有点严重，不过后来还行。她有低血压，之前你和董哥发现过吗？”这一听就是舒医生在说话。
我哥那破锣嗓子，当即就反驳：“没有啊，之前没发现，量肯定也量过，要是有病例里会写，偶尔严重的时候会颅内高压，舒张压偏高。”
“我也听了心音，第2心音低钝，昨晚我重新翻了她的病历，之前是没有血压方面的异常，有可能是她近期流产，高浓度激素消退太快，再加上又经常熬夜。还好发现得及时，拖久了搞出心脏方面的问题就麻烦了，她血压也不是很低，昨晚喂了电解质水和维生素B就回升了。”舒医生说。
“我这个妹妹啊，又倔又太善良，别人给点好处就值得她搏命，气死人了。偏头痛还是按你的治疗方案继续下去，低血压的问题，暂时先不额外用药物调整吧，本身咖啡因就是偏头痛诱发因素，补充维生素C、维生素B和烟酰胺，看看能不能调整过来。辛苦你熬一宿，你上午在家补觉，诊所那边我去，你上午的号都分给其他医生。”我哥提议道。
“行，没问题，有事找我。我先睡觉去，小虞起来后，让她在家休息，我说怕她不愿意听，你跟她讲吧！”
“交给我！”我哥一口答应下来。
好嘛，这俩货就想把我关家里，你们俩做梦！
怨念归怨念，我挣扎想爬起来，舒予阳昨晚是给我下毒了嘛，怎么头不痛了，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还真是起不来床的状态，不得不认怂。算了，不去就不去把，摸出手机打算给顾檐发个微信，顾檐的微信上一个小红点，划开一行字，自己看着办。
作为我的老同学，如此残酷无情的吗？简直不合常理！
事情总得办完啊，只好给于小昭律师发微信，问她有没有空帮我继续做。
于律师的回复让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顾律师做完了啊，我正在帮他打印，下午他要跟绿树的法务开会对目录。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可惜没力气，只好扔手机。
大概九点多，我哥把我弄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我又回到床上躺着，我看了笔记本好几次，一直想去打开，想起我哥早上絮絮叨叨的话，我又忍住了。我不能每次都做那个奋不顾身的傻子吧，今天就是给自己放一天假，不会怎样，反正顾檐都已经做完有交代了。
浑浑噩噩到中午，吃完午饭一点多，我已经完全没事了，还在纠结要不要打开笔记本，宋岩沙的微信飘进手机，问：是否方便语音？
我才想起昨晚跟宋总的约定。
